重煜 作品

52.第 52 章

    被褥中露出半张红润小脸的梵云雀,依旧尽显惫态,因为安神汤的加持睡的格外沉静。


    半夜的时候,又陆陆续续开始下起了小雨,随后向白日那般越下越大,时不时还伴着几声雷鸣。


    黎濯拿下敷在梵云雀双眼上消肿的热毛巾搁置一旁。


    大雨滂沱间,似乎是在挽留黎濯,他替熟睡的人掖好被角,看着整夜心心念念的人,想了想,今夜也并不是非走不可。


    于是,他褪去外袍,合衣躺在梵云雀的身旁,将人搂到自己的怀中,贴着跳动的心脏,唯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安心。


    二人贴的极近,只要梵云雀在睡梦中稍稍侧过脸,便能吻上黎濯的唇瓣。


    黎濯抬手抚上梵云雀的下巴,他的手掌宽厚,仅是用了三指,就已经把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黎濯凑近了一些,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柔声道:“好梦。”


    昨夜梵云雀得以睡了一个好觉,竟是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她下意识的侧目看去,身边早已没了陪伴自己的身影。


    胡月儿进屋服侍,见自家主子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天空已经开始放晴了,但是温度还是有点低,所以她今日的宫装又加厚了些。


    一方面,她还很担忧,因为昨日痛哭了一场,唯恐今日起来眼睛肿的的一对核桃似的。


    对镜梳妆时才惊讶的发现,眼睛上哭过的痕迹竟然一点儿也没了,但是唇上破了块儿皮。


    “嘶。”


    看来昨夜她真的哭的撕心裂肺啊。


    那各种不堪入目得丑态,岂不是都被黎濯纳入眼中了!保不准日后他还要拿出来在自己面前调侃一番呢!


    胡月儿为主子梳头,问她今日想挽个什么样式的发髻,梵云雀的脑中却一直在回想昨日和黎濯独处的那一份光景。


    回忆里,那人清冽的气息和跳动有力的心脏,无一不使得梵云雀双颊滚烫,面红耳赤。


    “娘娘?娘娘?”


    “云妃娘娘——”


    胡月儿喊了梵云雀好几声,最后一声提高了尾调才将人的魂儿给喊了回来。


    看着自家主子愣愣的表情,胡月儿轻笑,“娘娘想甚呢如此入迷?就连奴婢在旁的唤你,都听不见。”


    梵云雀羞得不行,也不想叫人看出了端倪,于是挺了挺身子,故作镇定到:“怎……怎么了……”


    “奴婢方才问你,您今日想梳个什么样儿的头?”


    “捡个简单舒坦的来吧。”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说道。


    一番收整过后,还未用过早膳,可眼下的期间段再用早膳也不妥当,梵云雀便直接命人将午膳给抬了上来。


    惯例的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一个汤品——八宝珍鸭、龙井虾仁、翡翠玉笋、桂花山药和四神汤。


    有时候嘴馋,若是肚里有胃口,还能装下,则会吃些糕点甜汤之类的。


    梵云雀懂节制,饭菜用的量也少,若是那日菜多了,还会提前盛出来一些分给下人们用。


    她在生活物质方面上倒不会太过于浪费,只求能吃饱穿暖就已经满足了。


    用过膳后,她一个人在宫里闲逛消食儿,还是胡月儿陪着她,碧春嬷嬷上了年纪,许多需要近身繁琐的伙计,梵云雀也没有再交给她了。


    主仆二人刚走进御花园里转悠,后脚崔呈听见儿风声后就马上赶来了。


    三人迎面撞上了,崔呈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他撩袍单膝下跪,“奴才崔呈,给云妃娘娘请安!”


    “免礼,平身吧。”


    短短两句对话的来回间,崔呈的目光还一直往胡月儿身上跑。


    梵云雀简直是哭笑不得,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崔呈这点小心思能瞒得了谁?


    无非是奔着胡月儿来的。


    崔呈起身站好后,梵云雀问他: “今日活儿不多吗?怎么跑到御花园里来了?”


    崔呈拱手,“回娘娘的话,奴才是给您尽孝心来的。”


    说着,崔呈拿起手中的盒子,在梵云雀面前打开展示,才掀开盖子,各种药品混杂的浓烈气味便扑面而来。


    梵云雀定睛一看,竟是数十种补身体的名贵药材,其中有一个根大人参,居然都快有她的三指那么粗,茎须展开也得有一臂长了!


    真是太夸张了!如此硕大肥壮的人参估计快都成精了吧,“你这补药,未免也太补了些吧!”


    卷起袖子,露出一节白皙的手臂,梵云雀拿起那根人参仔细端详着,“这根要是下腹,我今晚估计得补的七窍流血吧?”


    又将人参放到胡月儿面前比划了一瞬,梵云雀故意对她说:“你崔呈哥哥的心意可是让我难以消受啊。”


    胡月儿只是偏头笑笑,却没有出声。


    崔呈坦然到:“以娘娘金贵之躯,自然是消受得起的,半月前娘娘伤了凤体,奴才却没能及时补进心意,是奴才之过。”


    崔呈是个明事理的人,梵云雀自始至终也对他们二人不薄,如今他也是自愿为梵云雀鞍前马后,诚心这一块儿没得说。


    加上月儿曾对他提起,云妃酿蜜打算提前放他们二人离宫去,服侍起来就更加尽心尽力了。


    “你这次献给本宫的东西,可谓是下了血本了吧?”


    即便崔呈跟在赵楔身边做事,可是凭借他的薪资这些好东西很难得到,估计又叫他花费了不少。


    人与人之间的领域这般不同。


    在崔呈看来这些滋补的药品是自己几乎倾尽所有身家才收集来的,只为能博的上位者一笑。


    可是说实话,这些东西对于梵云雀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早已见怪不怪了,但自己也不想伤害了崔呈的好心。


    “多谢,你的心意本宫看在眼里,只是这些东西难得,估计又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能为娘娘鞠躬尽瘁,是奴才一生的荣幸。”


    “待会儿你顺道来芙蓉宫一趟吧,本宫拿些赏银给你。”甚至害怕崔呈会推脱,她补充到:“这和你送给本宫的东西不同,单纯就是本宫想要赏赐罢了。”


    崔呈欣喜,连忙应下了跪拜,“奴才多谢云妃娘娘赏赐!”


    “行了行了,别一天动不动就对着本宫行大礼。”随后,她示意胡月儿,“本宫走累了,到映月谭边的亭子里坐着歇一会儿,你们两个不必跟着就在外边儿守着吧。”


    胡月儿、崔呈齐声道:“是,云妃娘娘!”


    梵云雀边走边想,每次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好不容易见上一次,还要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未免也太麻烦了些。


    不如那次找个机会,将崔呈要到自己宫里做事,这样也方便了他们二人相处。


    这一刻,梵云雀在心中自我感慨,她这样平易近人,乐于助人的大美女,可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雨过天晴的御花园内,四处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园中一片恬静美好。


    梵云雀坐于碧芳亭间,闲情逸致的望着湖中各式各样游动的锦鲤,忽想起那日廊边上的那群锦鲤还吞了自己一把心仪的扇子。


    “娘娘奴婢扶着您走,昨夜才刚下过雨,路面湿滑,当心脚下。”


    陆依云身边的婢女玉珠说道。


    想了想,陆依云把手搭在了玉珠的手腕上,由她搀扶着走。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御花园里空荡荡的,左右走了一路也寻不见一个人影儿,许多宫妃们需得是介意雨后的泥泞会碰脏自己的衣裙鞋袜,不愿意出来罢了。


    换做今儿是个大好晴天,想在园内寻一处落脚的地方估计都够呛。


    为了躲沈轼,陆依云已经在寝宫里谎称生病许久了,如今终于能出来透透气了,她才不在乎雨后泥泞这一说法,只要别和沈轼在一起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玉珠边走边东张西望的,瞧见远处的映月潭边的小亭里有一抹亮丽的鹅黄色身影。


    她眯了眯眼睛,凝神一看,怎么觉得很是眼熟?


    突然,她大喊一声,抬手指去!


    “贵妃娘娘您看!那亭中坐的是不是云妃娘娘?”


    “啧,怎的这般无礼失态!”陆依云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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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敛神色,眉梢微沉,一把拍落了玉珠的手,训诫道。


    玉珠蹙眉吃痛,倏地放下手臂,努了努嘴,“是奴婢无礼,还请贵妃娘娘不要怪罪奴婢。”


    玉珠自打陆依云进宫之时便跟在她的身边了,她平日里心思活络,顽皮好动,是个实心眼儿的丫头,可偏偏礼数方面没个规矩的,真不知道宫里的那些嬷嬷是怎么调教她的。


    陆依云本就没打算要惩治她,只不过是给她提个醒儿罢了,面前又僵硬的和悦了几分,“这等不礼之为,日后切记不可再犯。”


    “嗯嗯!”玉珠用力点了点头,“奴婢谨遵娘娘您的教诲!”


    陆依云看着她欣慰的点点头。


    如今眼下的路只有一条,想要过去就得从云妃所在的亭中路过……


    要不还是转头回去吧……


    陆依云本就不喜和宫里的人攀谈,性格也很回避孤僻。


    正欲转身之时,她又反悔了,稍加思索,她在怕什么?反观甚至是她要压了梵云雀一头,哪儿有大王怕小王的道理?


    于是,就有扭过头往前面走去。


    玉珠看的一个脑袋两个大,她的贵妃娘娘到底打算走哪一路啊?


    梵云雀一心放在那些大胖锦鲤身上,手里还多了一把鱼食儿,乐此不疲的给它们投喂,全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陆依云在向自己这边走来。


    “吃吃吃!都快胖成猪了,还要吃!”


    “你们是锦鲤,不是小猪,知不知道啊?”


    陆依云听见梵云雀在亭中自言自语,又见她身边空无一人,竟也没有个婢女陪着。


    难道她如今真的落魄成这番模样了吗?


    陆依云目光又是一闪,捕捉到亭子外的不远处有两个下人的身影。


    这不是正是梵云雀身边的贴身宫女和大太监赵楔身边的跟班吗?


    看着他们的模样还是熟络,甚至像是在谈情说爱!


    这成何体统!


    主子尚且没人关心,身边的奴才倒是开始有一腿了。


    崔呈和胡月儿还在相互嬉笑着,全然不知危险依然靠近。


    玉珠看的也是一脸惊讶,胡月儿和崔呈的事情她有所耳闻,但是私底下也就算了,他们二人如今目中无人到这般了吗?


    陆依云悄然绕过梵云雀,行至他们身旁,怒斥到:“好大的胆子!你们两个不入流的,在干什么!”


    陆依云到怒火也惊扰到了梵云雀,她一把将还没喂完鱼食尽数丢进湖中,慌慌张张的拍拍手往外面跑去。


    赶到的时候,见胡月儿和崔呈两个身抖如筛的跪在地上。


    梵云雀看到的时候简直要晕倒了,还有比这更苦命更尴尬的事情吗?


    只是谈个恋爱,又不是犯了天条,何必苦苦相逼呢?


    梵云雀无视陆依云,上前将两人扶起,结果却无一人敢动。


    “需要本宫将你二人请起来吗?”


    狠厉的话一出口,二人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崔呈默默上前一步在前,挡住了胡月儿。


    他刚想开口请罪,就被陆依云打断了:“云妃这是何意?是觉得本宫处置的不妥吗?你可知方才他们二人在做何荒唐事?”


    梵云雀转身向陆依云行礼,看着她愠怒的神色,平缓开口:“贵妃娘娘说的并无任何不妥,只是是臣妾允许他们这样做的,何况他们是臣妾宫中的人,倘若真的行差踏错,臣妾自会出手管教,就不麻烦娘娘您了。”


    说完,梵云雀还朝着陆依云笑了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你骂了他们,那就不能再骂我了哦。


    听完梵云雀的一番话,陆依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怎么能胡说八道!


    “简直是不可理喻!”


    陆依云气不打一处来。


    但梵云雀也没有被她吓到,她知道陆依云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出的,饱受了相思之苦,何况宫里本也不是不允许宫人们私相授受的。


    她也明白陆依云无非是是那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一位主子,于是便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