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多觉 作品
48. Chapter 48
不过也就只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孙奶奶居然学会了点普通话，现在就是普通话和方言夹杂，结合场景理解一下，还是能够明白她在讲什么。
“孙奶奶中午好。”
“孙奶奶中午好。”
两人异口同声道。
孙奶奶微笑地点点头，只是在看到他们两只手都是大包小包的时候大吃一惊：“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不多不多。”郝哥提起一边袋子，：“这里面有你上次说想买的新衣服。”
孙奶奶眼睛都弯成一只月牙：“好，这么远真是辛苦你们了。”
孙奶奶引着他们进去，期间伸手想帮他们提点东西，苏茉楠和郝哥连忙躲开。
郝哥迈着大步子，走在前面：“我们年轻人，有力气着呢。”
“是呀是呀，这点小事就让我们来吧。”苏茉楠也跑上前应和。
从门口进来是一个院子，还得走上一段路才到客厅，只是苏茉楠和郝哥还没走几步，被一只很凶的黑猫拦住了去路。
背部拱起，身子微微向后压，一副要进攻的姿势。
孙奶奶从他们身后绕过来，拿了根木棍，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要把黑猫赶走。
不过孙奶奶凶起来也不会凶到哪里去，连那小木棍都是轻轻挥着，只是做个样子。
黑猫很不情愿地挪了位子，到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气势汹汹地坐着，但凡苏茉楠和郝哥两人中谁看它一眼就会很凶狠地哈气，感觉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人。
“别怕别怕。”孙奶奶解释道，：“前几天路边捡的流浪猫，只是看起来比较凶而已，不会咬人的。”
孙奶奶又用方言说了几句，黑猫眼见的老实了，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真的很感谢你们能来。”孙奶奶转过身很诚恳地用生硬的普通话和他们道谢。
郝哥笑得脸上的肉挤成一团：“孙奶奶您这就客气了，是我们早该来的。”
孙奶奶很和气地把两人迎进客厅，苏茉楠很眼尖地瞧见孙奶奶迅速收起了桌面上的一本书，连同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这两样都被她快速收进了旁边暗红色的木制抽屉里。
郝哥滔滔不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茉楠没多想，把手上的袋子放到孙奶奶指定的地方。
“你看这件好不好看？”郝哥把他买来的衣服在身上比划，：“这是你上次说的紫色。”
孙奶奶高兴得拍手，把衣服接过以后就在铜镜面前比划，那铜镜是嵌在柜子里的，虽然说把人照得有些变形，但看得出主人很爱惜，铜镜擦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灰尘。
孙奶奶把衣服比划在自己身上，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又笑着转了个圈，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郝哥在一旁催促道：“南瓜你还傻站着干嘛？把你买的衣服也拿出来啊。”
“哦，好的。”其实是孙奶奶的笑容让她入了迷，她一时愣了神。
苏茉楠又把自己买的衣服拿出来，孙奶奶连声道谢，拿起衣服又在镜子面前比划，一件换一件，很不亦乐乎。
郝哥在旁边有些遗憾地低声说：“早知道多买几件好了。”
苏茉楠点点头。
孙奶奶也听见他们说的话，忙转过身和他们急忙解释道，只不过说得比较急，口音和方言混起来有些含糊不清，但从手上的动作也能猜出几个意思。
“这些已经够了，我都穿不完呢。”
“怎么穿不完？”郝哥左右手各比一个一，：“每一天穿一件。”
孙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就你会讲话。”
孙奶奶留他们吃了午饭，三菜一汤，还挺丰盛，孙奶奶笑眯眯地和他们介绍道：“有些菜是邻居们送来的。”
郝哥喝了一口丝瓜汤就连连称赞，说他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丝瓜汤，又多盛了几碗，一句汤好喝，一句手艺好，把孙奶奶夸得心花怒放。
苏茉楠也觉得好喝，汤很清甜，奈何她肚子有限，不能像郝哥那样连喝五碗，只给自己多盛了一碗。
吃过午饭后人就不想动，外面烈日炎炎，更让人舍不得有风扇和冰凉西瓜的屋内，帮忙孙奶奶收拾完碗筷以后，两人都暂时不想离开，都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休息。
孙奶奶也让他们在这休息，说是自己去拿个什么东西。
苏茉楠一只手托着下巴，有些犯困，但还是能撑，转头一看，郝哥早已闭上眼睛，坐着呼呼大睡，而且居然还不向两边倒。
郝哥的这项技能可把苏茉楠羡慕坏了，苏茉楠必须是得找个舒服的姿势才能入睡，除非是真的非常累，她才能不在意自己的姿势。
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苏茉楠抬头，见孙奶奶抱着一个大南瓜，步子有些缓慢地朝他们走来。
苏茉楠忙过去接，说道：“孙奶奶，我帮你。”
孙奶奶和蔼地点头，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这个，给你们带回去吃的。”
苏茉楠连忙摆手：“不用的，留给你吃就好啦。”
孙奶奶拍拍苏茉楠的手：“你们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就收我一个南瓜吧。”
语气诚恳得让人不忍拒绝，孙奶奶又说道：“下次邻居还带给我的，不用担心的。”
苏茉楠只能应下。
孙奶奶又拉着她的手，夸她是好孩子，把苏茉楠都夸得不好意思了。
这边的声响丝毫没有影响已经进入梦乡的人，郝哥咂咂嘴，继续呼呼大睡，还打起了鼾。
“郝哥他睡着了。”苏茉楠替郝哥解释道，：“他一吃完中午饭就犯困。”
孙奶奶依旧拉着她的手：“让他睡吧，难得睡着呢。”
紧接着孙奶奶那慈祥的眼神又转到她身上，苏茉楠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勾起手指把碎发别到耳后。
孙奶奶了然一笑，眼尾浮现细密的皱纹，苏茉楠脸又红了。
“好啦好啦，不看你啦。”孙奶奶拍拍她的肩膀，：“到外面凉快点，外面有点风，里面没有风扇。”
孙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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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确实就只有一个风扇，是那种老实绿色的塑料风扇，没有摇头功能，只有三个挡和定时功能，郝哥最怕热，所以那风扇一直吹着他。
苏茉楠其实觉得还好，屋内虽然没有风，但也还算凉爽，但她也不想拂了孙奶奶的好心，由着她牵出门。
大树下有几个小木凳，两个形状大小都不是很相同，这个长一点，那个短一点，苏茉楠猜应该是用什么剩下来的木料做的。
不是先前小狗打盹的那棵树，是院子后面的，眼前是大片的绿色，像蒙了一层滤镜，时不时吹来一阵风，斑驳的树影在地上轻轻摇晃，让人舒适又惬意。
孙奶奶不知道从哪变来一把蒲扇，递给苏茉楠，孙奶奶自己也有一把，但很明显是老旧很多，蒲扇有好几个边角都被折了。
反观自己手上这一把，蒲扇的把柄轻轻硌着手，像从来都还没有人用过，轻扇出风，还有一股很新鲜的蒲草的味道。
孙奶奶见她看了好几眼解释道：“原本呀我也以为手上的这把不能用了，就买了把新的，但买回来，还是原来的用得顺手。”
“每个夏天都用，都生有感情啦。”孙奶奶望着远处的山，随口调侃自己。
苏茉楠觉得孙奶奶的话中有话，也跟着望眼前一片绿色，轻摇扇子。
黑猫从底下的坡灵活地钻出来，慢悠悠地走到孙奶奶的旁边，像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比那只爱睡觉的小黄狗还要专心。
苏茉楠一把视线侧过去，就看到黑猫那双琥铂色的眼睛，瞳孔压成两道锋利竖线，看起来很不好惹。
只看了一眼苏茉楠就知道这猫不会亲近人，只认主。
孙奶奶拍了拍黑猫的脑袋，黑猫消了点敌意，缩起脑袋，挨到孙奶奶坐的椅子旁。
孙奶奶拿着蒲扇给黑猫扇了两下风，介绍道：“这黑猫前几天在门口呆着呢，给它喂了一次饭，谁知道就赖在这不走了。”
苏茉楠看到孙奶奶眼角弯起的细纹，这话听起来像抱怨，但脸上的笑容不是假，很明显，这只黑猫也让她的心情变好。
苏茉楠倾身趴在膝盖上，眼神去寻那黑猫，黑猫跟没骨头似地靠在孙奶奶旁边，之前的威风凛凛不复存在。
“它跟你很亲近。”苏茉楠笑着说。
“是啊。”孙奶奶打开了话匣子，：“其实我上一周有梦到我养了一只猫，这周立马就有一只猫乖乖上门了，还跟我梦里面的那只猫没差别呢，都是黑猫，眼睛的颜色也是一样的，我很惊讶呢，样子很乖顺，跟我年轻……”
上次来的时候，孙奶奶还是比较内向，采访的时候都是问一句说一句，很简短，绝对没有要讲题外话的意思，但现在才发现，其实孙奶奶是缺一个听她讲话的人。
那天村民们叽叽喳喳地围在院子里，每个人似乎都对孙奶奶有说不完的话，以为能够上电视，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谁又能确保真有人能把孙奶奶说的话听到心里去？
只不过一直顺着说下去的孙奶奶却止住话题。
苏茉楠好奇地顺着问道：“年轻的时候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