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心思重。
让她知道,自己在担心她,又给她添了一重负担。
“对了,娘,爹跟我说,要再买个铺子。”大丫又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看看铺子?”
“你爹跟我提了一句,我忘了。”
这事怪萧晏。
在两个人酱酱酿酿的时候跟她提这些,她哪里记得住?
光顾着爽去了。
自从解锁了男女之事之后,陆弃娘再也不骂男人好色了。
她自己,也挺好色的。
所以她得跟萧晏说,那种事情,别跟她讲其他,她记不住。
“是不是要卖南北货?”陆弃娘道。
她依稀记得,萧晏叭叭叭说了很多。
大概意思就是他们靠近运河,所以货运方便,能够接触到很多南来北往的货物。
南北货铺子,就不能开在码头了。
要开在京城繁华地段。
“嗯。”大丫笑容温婉,“爹是这样说的。”
“那繁华地段的铺子,咱们也买不起啊!”陆弃娘道,“咱们这铺子都三千两,繁华地段的得多贵。”
“娘,咱们不买,现在钱不趁手,先租。”大丫道。
“那得多少银子?”
“像我们这样大的铺子,在寸土寸金的地段,一年租金要一千两的。”
“咋不去抢!”陆弃娘震惊。
一千两银子啊,在家里躺着就来了,她也想要这样的日子。
“自己买的话,要两万两银子。”
陆弃娘:“……这些人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是她没有办法想象的世界。
“中人给我介绍的两个铺子,都是贵人家的。”大丫笑道,“京城喊得出名字的达官贵人都数不过来。”
“那也是。不过一千两银子,”陆弃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睁开眼睛就欠三两银子,不说还得雇人什么的,这得卖多少东西才能赚出来?”
她想想都睡不着觉。
“娘,金陵的胭脂水粉,闽南的龙眼干,胶东的海米,松江府的帕子……我就挑了几样东西打听了产地的价格和京城贩卖的价格,翻两番都是最少的。”
“这么大利润?”
“嗯。这个铺子,是不会赔钱的,前提是,找个好掌柜。”
“你不行吗?”陆弃娘对大丫是盲目崇拜,觉得她做什么都行。
大丫轻笑着摇头,“娘,我才多大,也没什么见识。真正好的大掌柜,那可厉害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
“那大掌柜去哪里找?”陆弃娘犯了难。
“娘,一步一步来,我们铺子都还没看好呢!”大丫笑盈盈地道。
“也是。行,娘都听你们的。”
过日子就是这样。
太子的事情像挥之不去的阴霾,但是日子该过也得继续过,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现在的铺子那边,陆弃娘基本上不用忙什么了。
萧晏也不然让她自己亲自干活,不过陆弃娘闲不住,见到哪里有活就去搭把手。
这几日,二丫开始免费赠送染发膏,前提是在店里买超过五百文的东西。
别说,很多人对这个东西感兴趣,铺子里的生意很红火,虽然二丫这会儿已经雇了两个小姑娘帮忙,但是三个人还是忙得团团转,陆弃娘就去给她帮忙,也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拿东西不给银子。
过了几日,大丫提着香烛,雇了一辆马车,去了普照寺。
太子一行,自然戒备森严,无法近前。
大丫也不慌,先去烧了香。
大丫跪在褪色蒲团上,额头直抵青砖寒意。
线香将尽未尽,一缕残烟在长明灯里升腾,带着檀香特有的气味,缠上佛前垂落的经幡,鎏金佛像的悲悯眉目在烟雾里模糊。
殿外古银杏簌簌摇落碎金,却压不住由远及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