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卓安正色道:“你还没说呢,怎么跑来这边了?”
姜婠道:“担心,就过来看看,反正南面的局势稳住了,我没什么担心的,谢知行要忙战事后方的安排,还要与陛下一起上战场,可我又不上战场,在那里也是闲着,还不如来这边看看您,再去看看二舅父和徐叔叔。”
姜卓安侧眸质疑道:“只是想来看看我们?”
姜婠狡黠一笑,“我倒是不只是想来看看,还想上阵杀敌呢,在南边的话,谢知行肯定不会赞同,那您给么?二舅父和徐叔叔能给么?”
一听这话,姜卓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那不行,我不同意,你二舅父我不知道,但你徐叔叔肯定也不会同意,你打消这个念头吧,战场是什么地方?你的性命安危胜于一切,决不能涉险。”
姜婠无奈,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
她其实,也很看重自己的性命安全。
比以前不知道身世的时候,还要看重很多,不只是因为身为人本能的怕死和不想死,更因为她很清楚,她是不能出事的。
她的命,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若出事,太多人承受不了,大局也会失控。
姜婠笑道:“知道你们不给,所以我就是说说,的父亲放心吧,我惜命得很,不会涉险的。”
见她说的认真,姜卓安才放心。
父女相聚,聊了一会儿,姜婠问了些当下的战况,但也只是了解一二,不曾多加置喙。
在姜卓安这里住了一夜,第二日,姜婠就又带着那兄妹俩返回大雍国境,继续北上。
之所以不从西陵直接北上,是因为大雍和北周的军队还没打通接壤,中间隔着西陵所控疆域和回援的军队,穿不过去,只能回大雍,从大雍往北,入境北周后,再从北周进入西陵北境
而她赶路的这段时间,南边两国联军,已经击败了无援的刘振柯及其军队,西陵南境除了一些城池守军之外,再无可抗军队,两国几乎不废多少精力,就陆续将西陵南部的一座座城池收入囊中。
直到西陵摄政王从他们西境调来的十万援军赶到,才面勉强拦下两国联军的进度。
大雍东境那边,陆续得知两个盟友的处境扭转,本就只能和英国公以及姜致远所部平叛军队来回僵持的齐王,心态崩了。
受谢知行提前传令,英国公和姜致远趁机攻打,齐王猝不及防,险些被破城。
但他还是逼退了英国公和姜致远的军队。
因为他,用所在城池麟州城,甚至是所控三郡的百姓,逼迫评判军队退兵,否则就屠戮百姓同归于尽。
如此,自然不能不顾。
两军又继续对峙了,一方急着想破局对策,一方顾着百姓投鼠忌器。
就在姜婠赶路这几日,大雍和北周的军队又接连并进,大雍又夺下西陵两座城池,北周也夺下一城。
而这个时候的北周,也上演着平内乱的戏码。
凤重华已经率军抵达沭阳,与沭阳叛军对峙。
凤重华到来的消息,此时在沭阳城的宇文峥也知道了。
他上了城楼,看着前方广袤的平原上,黑压压的大军,眸色暗沉。
他身旁,定阳君眯眼看着前方的大军,冷冷道:“没想到她会亲自带兵来,不过也正好了,让她死在这里,殿下正好可以带上她的头,返回上京夺回一切。”
宇文峥微微蹙眉,眼底的懊恼转瞬即逝,淡淡道:“希望如定阳君所想吧。”
定阳君道:“殿下要有信心,您才是大周的皇室正统,那女人倒行逆施,囚禁陛下谋夺皇权,还违反祖制国仇,出兵帮雍国,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
宇文峥垂眸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定阳君看着宇文峥的侧脸,看得出他暗藏心思。
但不重要。
他要的,只是宇文峥身为大周正统血脉的名头和宇文峥容不下凤重华的态度,给他一个合情合理的反叛名义。
等他事成,诛杀了凤重华,这个宇文拓和凤重华的孽种,也是要死的。
所有害死她的人,都得死,害死她的人生的孩子,也不例外。
而且,宇文家在这个位置上坐太久了,也该换人了。
定阳君露出恳切模样,道:“殿下,看样子,应该这两日凤氏就会发兵来打,届时殿下不需要亲自出战应对,都交给臣,殿下只需要在这里观战就行。”
“为何?”
定阳君道:“殿下乃皇室正统血脉,您的安危胜于一切,还是待在这里安全。”
宇文峥咬了咬牙,坚定道:“不,本王打算与定阳君一起出战,即便不上阵杀敌,也得与定阳君共进退,这也是本王身为宇文家正统血脉该有的血性,此事,希望定阳君莫要阻挠。”
他这样说,定阳君便不好拒绝阻挠了。
罢了,跟着就跟着,反正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然而,定阳君现在还不知道,他小看了宇文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