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下上辈子的种种,眼眶成功的红了起来:“老头子,你吓死我了,你差点就死了。”
怎么就差一点呢。
“你食物中毒了,多亏送医务室及时,给你洗了胃,要不要不我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你到底乱吃什么了?怎么就给自己吃成食物中毒了呢?”她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反正医生还没化验出来,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温旺家皱了皱眉,有点忌讳她说的那死啊,见不着啊的,但想到老婆子也是担心之下脱口而出,到底没有苛责:“食物中毒?”
他没吃别的,就跟老魏喝了顿酒。
??
老魏?
“老魏没事吧?”
应该就是跟老魏喝的那顿酒了。
但是,杨桂兰无情的打破了他的自以为是:“老魏没事,刚才来看你,见你没醒,就先回去了,还有”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就差明着跟老头子说,你来问我啊。
而温旺家也不出意料的问了:“还有什么?”
既然他问了,杨桂兰觉得自己也不好隐瞒:“还有,外边现在都在传,是魏家给你下了毒。”
像是生怕气不死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老大媳妇送你来医务室的时候,她说的。”
温旺家急了:“这都是胡说八道!”
因为激动,青灰的脸颊泛起了一丝红润。
“你先别激动。”杨桂兰把他按回了病床上:“老魏知道你的性情,不会相信外面那些话的。”
然而,这丝毫没有安慰到温旺家,他着急的很:“老魏来过了?你跟他解释了吗?”
老魏是车间的副主任,在厂里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对温旺家来说,还是很合适的朋友的。
他每每有所想需要验证的时候,选择的也都是老魏的车间,有老魏在,车间里的工人也全都配合。
给他省了不少的事,更何况,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杨桂兰不顾他的意愿,强行给他喂了些水:“别着急,老魏能理解你的。”
意思就是没解释了。
温旺家刚醒来,本来还是挺虚弱的,听到这一个消息,也虚弱不下去了,血压蹭蹭上涨。
杨桂兰是比较满意的,她再接再厉:“我不好意思张嘴,流言刚传出来的时候,秋芳就来了,那时候只有老幺和对门老吴守在你身边。”
“老大媳妇说去喊老大了,秋芳就想着,等老大来了再来解释,就是没想到”她停顿了一下:“老大没来,错过了最佳的解释机会,以至于外边流言满天飞。”
说完了以后,她又急急的给温大哥辩解:“也不能怪老大,今天老大车间里有领导来视察,他走不开,再者说了,反正有老幺照顾你,他也放心。”
“就是没想到,会有流言这回事。”
温旺家:!!!
他哪能听不出来老婆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心里不是不恼怒的,但还是说:“老大做的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耽误厂里的事情。”
话虽如此,他目光到底是沉郁了两分。
手指也习惯性的捻上衣角。
杨桂兰只做不知:“老头子,你醒了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问问你都能吃些什么,一天都没吃饭,人哪能受得住。”
挑拨没成功,她也不失望。
老大到底是老头子倚重的大儿子,哪里会因为她三言两语,就动摇父子情分。
水滴石穿。
她就不信以死老头子的性子,能一直不介意。
老大那边也可以使使力。
她喊来了医生,给温旺家检查。
医生听了听他的心跳,又检查了一些其他的,宣布道:“毒素清除干净了。”
“但是这对身体的损伤是极大的,温工前几天又刚受过伤,接二连三的,现在身体很是虚弱,免疫力降到最低,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可能就会病一场,家属还是要好好照顾着。”
“另外,温工的血液我已经送去化验了,化验结果得一个星期后才能出来,这一个星期内,暂且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食物中毒,吃喝上还是得谨慎着点。”
“我的建议是卧床休养,再挂几天水。”
医生一边看着病历单子,一边叮嘱着,人的身体是会自愈的,但要是频繁的受伤,就会损耗身体的元气。
元气一旦损伤,就很难补回来,尤其是像温工这样的上了岁数的人,尽管平时身体还不错,可架不住接二连三的受伤,身体的自愈能力根本弥补不过来。
他这样建议,也是为了病人长远计。
杨桂兰忙不迭的答应:“我们听医生,就卧床休养。”
对于老头子身体的健壮程度,她心里是有数的,也不气馁,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她就不信老头子能次次醒过来。
倒是温旺家,蹙着眉头问:“如果我不卧床修养的话,对身体会有妨碍吗?”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当然上心,要换成其他时候,他早就答应了,但是现在正是他的关键时刻。
而且还有老大媳妇娘家的事等着他想办法。
若是因为这几天,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以至于转岗失败,这可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医生,麻烦了,我不卧床休养,挂水的话晚上下了班再来就是了。”
“您还想去上班啊?”
医生很诧异,同时又有点佩服,温工一心为公,这种高贵品德是值得他学习赞扬的。
不过:“温工,身体要紧,您现在的身体去上班,很有可能晕倒在岗位上,不如休养好了,再去厂里发光发热。”
温旺家苦笑两声:“厂里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略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实则心里想的是,晕倒在岗位上正好,还能让厂里看到他。
医生又劝了两句,奈何温旺家意已决,医生也没了办法,只能叮嘱杨桂兰,希望杨桂兰能劝劝。
杨桂兰还没开口劝呢,温旺家直接打断她:“我饿了,你去弄点吃的来,再给我拿一条干净的棉裤。”
“没有干净的棉裤了。”杨桂兰说。
老头子就一厚一薄两条棉裤,都光荣牺牲了。
温旺家恼羞成怒:“拿老幺的。”
“拿我的什么?”温南州推门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沈穗。
沈穗进来以后,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这给温旺家刺激的,血压又开始蹭蹭蹭的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