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走的时候,好奇的瞄了一眼那神秘的小屋,结果老太太警惕的很,立马关上了门,遮的严严实实的。
行吧。
商业机密,不能示人,她懂得。
走出一段距离,温南州才闷闷的笑出声:“还是个盗亦有道的老太太。”
他当然听出了之前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沈穗也笑了出来:“这老太太自己一个人,没有生活来源,就做点小生意骗骗钱,也给人牵线搭桥换东西,被抓了好几回,放出来照样接着做,这样几抓几放下来,都懒的抓她了,只要没人举报,就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太太家离沈家所在的大杂院不算太远,这一片的人家,家家户户都眼熟,说起来,老太太还真没坑过这一片的女人。
当然,这一片的人也都知道老太太的底细,压根就不信。
又走了没一会,就到了大饼家。
但温南星和老太太没在屋里,大饼告诉他们:“大娘和南星哥出去聊了。”
要聊的是私事,当然得只有母子两个。
这里是大饼家,也不能让人家避出去,外面又太冷,杨桂兰也没那么大脸,就带着温南星出去聊了。
正好吹吹风,能把老四的脑袋吹清醒一点。
沈穗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跟儿子说的,只知道娘俩回来的时候,温南星的脸煞白,眼通红,拳头关节上还有血迹红痕。
一看就是三观被重塑过。
她贴心的没有多看,走到婆婆身边:“妈,药我买好了。”
杨桂兰鼻音浓厚的嗯了一声。
跟老四说那些,无异于把自己的最无能的一面告诉给孩子,她也不好受。
沈穗揽着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
“咱回吧。”良久,杨桂兰主动说,然后又叮嘱温南星:“你这几天就在大饼家里待着,能别出门就别出门,有事我让老幺来找你。”
温南星傻呆呆的站着。
杨桂兰也没再多说,带着小儿子两口子往回走。
这么晚了,公交车也没了,三个人就一块慢慢的走着回去。
夜色静谧,没有月光,好在温南州出门的时候带了手电筒,随着他的走动,手电筒的光上上下下的晃动。
渐渐地,杨桂兰的心情平静下来。
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的事情不可更改,她要争的是未来。
马上,死老头子的工作就要到手了,以后她也就不用忍着恶心跟这群白眼狼周旋了。
用穗穗的话说就是,猎杀时刻即将到来!
她有什么可伤心的。
就这么的,在到家之前,她自己就把自己安慰好了。
进门以后,看到老大媳妇两口子在吵架,还顺嘴劝了一句:“老大,你让让你媳妇。”
那沈穗当然要跟婆婆统一战线啊,再加上她正是对温大嫂好感爆棚的时刻,立马声援:“要我说大哥你也太不体贴人了,大嫂现在多脆弱啊,你还跟她吵架,多伤人心那。”
温大哥:
不是,这娘们立场能不能坚定点。
又不是她挤兑蠢婆娘的时候了。
有人相帮的温大嫂,腰杆一下子就挺直了:“看到没有,这个家里还是有明眼人的。”
“温南意,本来就是你家欠了我家的,三百来块钱算什么,以后你爸一半的工资都得给我娘家寄过去,算你们赎罪。”
这蠢娘们!
“给给给,都给你娘家,咱们家不过日子了,全家老小拉着棍子要饭去!”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呛呛起来了。
温大哥钱没要回来,婆娘不听话了,心里有气。
温大嫂是爸妈兄弟都走了,偌大四九城就剩下她一个人,心里有怨。
主要是怨死老头子。
可又不得不日日面对着这张脸,憋屈。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隐忍的性格,更是一点就炸。
这时候,没有要求温家的事情了,她也就不用伏低做小,跟温大哥吵的有来有回。
沈穗在旁边看的极度开心。
就是说,以前她有多烦李素文这时不时找上一回茬的脾气,现在就有多喜欢。
当然,前提是找茬的对象不是她自己。
掀开茶缸子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婆婆爱心牌的麦乳精,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大嫂,我支持你。”
温二嫂:
“你可别拱火了,大过年的吵吵把火的让人看笑话!”
温二嫂就很服气的,她觉得她出嫁之前,老母亲害怕她会因为性格成为妯娌间的异类,根本就是多余担心。
不算老四家的,就看看现在家里的这两个妯娌。
一个视娘家如命,一个是天生爱拱火。
跟她们一比,她觉得自己可正常多了。
最起码要脸。
她关严实了门窗,避免更多的人看自家的热闹,又劝架:“大哥,大嫂,你们别吵了。”
“孩子还在呢,红旗都吓哭了。”
提到红旗,吵的上头的两个人同时息声,低头看去,小孩呜呜咽咽的眼泪直流,可也不敢哭出声来。
心里同时一酸。
奇异的,脑回路同步,对造成这一切的温旺家,打从心底里生出恨来。
是的,就是恨。
为人父母,子女是逆鳞。
因为温旺家,他们的宝贝疙瘩受这么大的罪,当爸妈的,心里岂能不恨。
“红旗乖啊,不哭,妈在呢,有妈在,没人敢伤害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扫了一眼餐桌旁的温旺家。
温大哥当没看到:“来,爸爸抱。”
两人眨眼间又休战了。
温旺家倒还稳的住,可好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绷着脸吩咐:“吃饭吧。”
没一个省心的,家里没他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