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渴,凑合的喝了两口,张着嘴:“你、你妈呢?”
喝完水,他才有心思注意自己的状况,动了动身子,嗯?
再动一下。
没有任何感觉!
甚至他想坐起来,都办不到:“老幺。”他惊恐的喊道。
温南州却很淡定:“这是正常的,医生说你脑出血,能救回来就很不容易了,现在只是偏袒而已,等你好了,我和大哥二哥凑钱给你买副拐杖,不耽误的啊。”
温旺家只听进去了四个字:
他偏瘫了!!!
在医院躺了三天,温旺家总算是了解了自己的身体情况。
好消息是,他还能站起来。
坏消息,得拄拐了。
他现在半个身子都是没有知觉的,另半个身子倒是很正常。
医生都说,他这样算是很幸运的了,最起码说话还利落,有的人,话都说不利落,还流口水,可温旺家并没有觉得很安慰。
反而心情一日糟糕过一日。
从一个能跑能走的人,变成了一个瘫子,任谁也接受不了,更何况是温旺家这种有宏图大志的了。
就没听说过哪家厂子会要一个瘫子的。
也就是说,他把工作要回来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躺着的这三天,他一直在复盘,在回忆,越回忆越是恨。
恨沈穗,恨老太婆,恨温南州,恨温南星,恨老大媳妇,还恨吴主席,恨于秘书。
要是没有他们,他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就算不能转岗成为干部,也是受人尊敬的工程师。
退休以后也是能拿退休金的。
现在呢,工作工作没了,存款存款丢了,身子也被搞坏了,要啥啥没有了。
他怎么能不恨,怎么会不恨。
他正恨意滔天着,温南州推门进来:“爸,你用用好用不?”
手里拿着一个单人拐杖,是旧的,使用痕迹很明显,是温南州去旧货商店淘来的。
温旺家阴沉扭曲着一张脸,对他没有一个笑模样,问:“老大老二呢?”
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老大老二怎么没来?
温南州也不介意他的态度,解释道:“都上班去了,没办法,他们不像我,孝顺。”
他孝顺个屁!
温旺家算是看明白了,老幺两口子绝对跟老太婆是一伙的,或者说,老太婆就是被老幺两口子洗脑撺掇的。
他千防万防啊,没防备枕边人算计自己。
导致辛辛苦苦,做小伏低得来的一切,全便宜了老太婆和她生的两个野种!
只要一想到这点,他气血就开始翻涌。
察觉到以后,连忙压下心头的怒火,医生说了,他不能生气。
但是越是这么压制,他越是气,看向温南州的眼神里,怨毒浓郁的想让他忽视都做不到。
“爸,你那什么目光,是老大老二他们自己不愿意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还觉得委屈呢,自己这段时间都忙成什么样了,就这,都抽出了时间来接老头子出院,他够孝顺的了。
可比老头子的亲儿子孝顺多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温旺家垂下眼帘:“走吧,回家。”
他要回去,在亲朋好友面前,揭穿这母子两个的真面目,让她们的筹谋泡汤。
想要占他的房子,做梦!
温南州哦了一声,把人给扶起来,递给他拐杖,然后往后退了两步,让他自己学着走。
被人看到他就说:“我爸要强,我扶着他走,往后他干什么都得要人扶,对他来说还不如死了呢,我只好给他找了副拐杖,让他学着自己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