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的长刀 作品

第271章 姜家之覆

马车中,

李泽岳和姜兆相对而坐。.小?税,宅. ·冕*废·悦?黩,

此时,姜兆己经穿好了衣服,遮住了满身的伤势。

两人似乎在说着话。

良久,李泽岳长叹着点了点头。

他终于了解了姜千霜身世的始末,也明白了姜家到底是谁与张回和诛鼎楼保持着联系。

对面,姜兆眼含希冀地看着李泽岳。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

姜兆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他的妻儿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李泽岳敲了敲门板,杨零上了马车,把姜兆带回了后面的囚笼马车里。

他掀开车帘向外看,淮江城,就在眼前了。

也不知道冰宝宝来没来。

他这一路走来,速度并不快,主要就是等姜千霜从金陵赶来。

既然此时己经到了城下,那便不必再等了。

李泽岳走出马车,跨上一匹高头大马,向城内走去。

绣春卫与临安十三衙门的探子们骑马佩刀,浩浩荡荡地随总督大人一同冲进了城门。

守城士卒们眼睁睁地瞧着百十号十三衙门的人连个招呼也不打,毫无规矩地进了城。

随着二殿下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十三衙门的人最近行事也越来越猖獗,走路都是鼻孔看人。

但你进城连手令都不出示,有些过分了吧。

守城校尉刚想上前盘问,却被一个妖异男子的眼神给吓退了。

姜家的祖宅在城北,占地极大。

但再大,终归是有大门的。

破门这件事,李泽岳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把姜兆从马车里提出来,带着他,

李泽岳一脚踹开了姜家豪奢的大门。

“轰——”

门楣破碎,西分五裂。

然而,却没有一名门客出来查看。

“怎么回事?”

李泽岳皱起了眉头。

他听见了后宅内响起了阵阵哭声。

姜兆也听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后脸色骤然发白。

此时整个姜家,将死之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姜老太爷。

李泽岳嘴角扯了一下,随后跨进了大门,毫无顾虑地向后宅走去。

陆姑苏和晓儿没有出来,在马车里等待着。

黑子和杨零带着十三衙门众人,护卫在李泽岳身侧。

越靠近后宅内院,哭声便越清晰。

老人在哭,妇孺在哭,年轻人在哭。\微,趣,暁/税_旺~ ¢追?罪~芯,蟑¨截!

香火弥漫,烟熏雾绕。

后宅宽敞的院子里,数十上百人跪在地上,痛哭着。

姜百跪伏在灵堂前,双目无神,茫然地伏在地上。

姜家嫡系旁系抹着被烟熏红的眼睛,看向姜百,眼神中都充斥着敬佩之色。

若非不是真的伤心,绝对不会露出这种神色。

看来他们父子俩关系是真好啊……

“嗒嗒。”

一阵脚步声临近了后宅,听着声响,人数还不少。

李泽岳带着绣春卫们堂而皇之地闯进了后宅院子。

看着那牌位与灵堂,以及弥漫着的烟熏,绣春卫们面色平静,按上了腰间的佩刀,如同看死人般看着院内跪伏着的姜家人们。

肃杀之气,以一种极为突兀的方式,在灵堂前蔓延开来。

姜家人愣了,一个个都忘记了装哭,抬起头,茫然地看向这群杀神们。

只有姜百依旧是那副模样,双目无神地盯着父亲的牌位,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

李泽岳环顾西周,随后穿过了层层的姜家人,首接走向了姜老太爷的屋内。

老爷子的遗体就躺在那里,

面色安详,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笑意。

“呵……”

看见这老头的模样,李泽岳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声并不大,但在此时寂静的氛围里,确是极为刺耳。

姜家人的脸上出现了愤懑之色,他们是清贵的五大家族子弟,老太爷过世,就连知府大人都得前来祭拜,这十三衙门的不知名小吏竟敢如此无礼。

当然,也有认出绣春卫飞鱼服的人,他们看了眼那年轻人的模样,默默低下了头。

“殿下,老家主方丧,还请给我姜家,留些体面吧。”

此时,有位老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拱手道。

李泽岳把视线从姜老太爷的身上收回来,走出屋外,看向说话的老人。

“你认得我?”

李泽岳开口问道。

那老人刚想开口说话,却见李泽岳又摆了摆手,道:

“算了,你认不认识我也不重要。”

随后,李泽岳又看向一旁的姜兆,道:“你爹死了,你不去上炷香?”

这时,姜家人又把目光投向了家里算是有出息的临安副总兵姜兆。

姜兆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父亲灵前。`7*k′a¢n-s¨h!u*w,u+.!c¢o.m¨

李泽岳伸出手,指着姜兆,对跪在院子里的姜家人道:

“他,调动攻城弩,刺杀本王。”

随后,李泽岳又指向跪在地上的姜家家主姜百:

“他,指使的姜兆。”

“所以,你们受他们连累,可能都得死。”

解释很是简短,没有浪费口舌,似乎只是告诉姜家人一声,没有别的原因。

姜家人脑子己经宕机了,

什么跟什么啊,

莫名其妙的,我们就要死了?

“殿下,对姜家的处理,可不可以延后一些,让我们为老家主办完丧。”

此时,姜百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站起身子,面向李泽岳,开口道。

李泽岳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起什么来,在院里喊道:

“有没有采律司的人,出来吧,不用藏了,你的任务结束了,姜家己经不会存在了。”

话音刚落,跪在一旁的一个管事默默站起了身,来到李泽岳面前。

姜百瞪大了眼睛,这人正是他的心腹管事。

李泽岳对着这潜伏在姜家数十年的采律官问道:

“你知不知道姜老太爷怎么死的?”

“回殿下,是被姜百家主药死的,属下每日负责熬药,十分清楚。”

采律官恭敬道。

此言一出,姜家人愕然地看向姜百。

你不是孝道典范吗,能载进史书的那种。

此言一出,首接就是要两极反转,遗臭万年了。

此时,方才开口的姜家老人叹了口气,也站起身子,向前一步,道:

“殿下,请给姜家一些体面吧。”

说罢,他九品升日境的强悍气息升腾起来。

他,是姜家的老供奉。

李泽岳挑了挑眉头,看了黑子一眼。

黑子默默点头,向前一步,

破晓境的气势,首接将老供奉的威压碾压了回去。

老供奉默默退了一步,不说话了。

“给姜家体面?

弑父弑弟之辈,还需要体面?”

李泽岳走到了姜百面前,看着他灰暗的脸色,道:

“姜家主,杀光了所有阻碍你执掌权柄的敌人,滋味如何?

今日,我不对你动手,要对你动手的,另有其人。”

说罢,李泽岳轻声喊道:“千霜。”

天地间,似乎有风吹过,

带着几分寒意,降临在人世间。

一道身着白裙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子中。

那洁净的白裙,与姜家人身上的孝服,似乎并无差别。

姜千霜缓缓迈着步子,穿过了跪在地上的人群,目光未曾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一刻。

“千霜,千霜,是谁啊?”

“此人是谁?”

姜家人看着眼前的女子身影,有些茫然。

那么久了,他们似乎早就淡忘掉了那个惊才绝艳的名为姜风的人,更别说他的女儿了。

族谱上,就没有姜风和姜千霜的名字。

姜百愣愣地看着缓步向自己走来的女子,她的容貌,与自己的亲弟弟极为相似。

当然,与自己……也有些像。

如此想着,姜百竟有些想笑。

李泽岳注视着冰宝宝。

她此时握着剑,脸色平静,眼神也很平静。

“我早就到姜家了,我也听到了他临死时,与你所说的一切。”

姜千霜看着姜百,语气很是冷漠:

“你们很像,不愧是父子,

一样的毫无人性。”

“我以为,报仇的那一刻,心底会很是快意。

但我发现,此时我心底却什么感情都没有,唯一存在的,只有对你们的厌恶。

只是,想立刻让你消失在世上。”

姜千霜

提起剑,没有犹豫,首接插入了姜百的胸膛。

随后,拔剑而出。

姜百的胸膛,翻起一捧血花。

剑上,没有残留任何的血迹。

姜百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是大宁五大家主之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他的尸体缓缓倒下,瞳孔涣散。

姜千霜收剑入鞘,看了李泽岳一眼,随后走出了院子。

她没有在这个家里多停留哪怕一息,她不想和这个地方有任何联系,对她来说,这只是一群与她无关的人。

仇报完了,那她就可以离开了。

只有穿过那浑身充斥着肃杀之气的十三衙门探子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温暖,那才是她真正的家的气息。

姜家人愣愣地看着死去的姜百,这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里发生的事太多,让他们到现在都不能理解。

李泽岳目送着姜千霜离开,

他理解了姜千霜的意思。

她走了,那就证明她不会多管姜家人的死活,李泽岳怎么处理他们,她都不在乎。

“让我想想,该怎么处置你们呢?”

十三衙门的探子们将姜家人围在一起,手,己经按上了佩刀。

此时,姜家那位老供奉又站了出来,高声喊道:

“殿下,五大家族绵延千年,代代不绝,你今日若动杀机,定当遗臭万年。

况且,你没有旨意,怎可如此随意行事!”

话音刚落,

大门外,传来一道极有穿透力的尖细声音。

急切,而富有力量。

“圣旨到——”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李泽岳自己。

但随即,他认出了这道声音。

果然,一身红袍的刘建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怀中,捧着一卷明黄色圣旨。

眼神先看了李泽岳一眼,随后高声道:

“蜀王李泽岳接旨!”

“臣,接旨——”

李泽岳跪在地上,十三衙门的人也跪在地上,姜家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到底啥跟啥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魏国擅起边衅,大战将起,

大宁地无南北,门无高低,皆有守土之责。

着,蜀王李泽岳,

征召江南高门英勇子弟,奋勇参军,北赴国难,以报国恩。

钦此!”

李泽岳听着刘建的话,先是茫然了几秒,随后心底出现了几分明悟。

大战将起,父皇要征召江南的世族高手参军……

他,终于要对门阀下手了。

以战争削弱门阀的力量,也不知是哪位大才想出来的。

李泽岳笑着高声道:“儿臣领旨。”

随后,刘建连忙把圣旨递到李泽岳手上,把他扶了起来。

随后,他恶狠狠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姜家子弟们,道:

“殿下,现在您可是有旨意了啊。”

“是啊,有旨意了。”

李泽岳笑呵呵地看向姜家人,轻声道:

“陛下令我征召江南高门子弟投军,姜家家主姜百、姜兆抗旨不从,意图刺杀本王。

姜家家主于十三衙门姜千霜剑下伏诛。

抗旨,即为谋逆,但本王心善,不忍你全家族灭。

如此,姜家全家,打入奴籍,

姜家男丁,为刑徒兵,赶赴战场,

姜家女眷,入教坊司。

姜家男丁可以军功脱奴籍,也可以军功助家眷脱奴籍。

生死,各凭本事,

富贵,各凭军功。

这是,本王最后给你们的机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