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医药箱,金属器械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傅凌鹤忽然伸手按住她忙碌的手腕,\"别收了。\"
他的指尖在她脉搏处轻轻摩挲,\"陪我躺会儿。\"
\"你一个人好好躺着,别……\"云筝小声抗议,却被他一个用力拉倒在床上。
她下意识撑住他胸膛,掌心下传来有力的心跳。
\"小心你的伤,等会儿又裂开。\"她语气中满是紧张。
傅凌鹤闷哼一声,却还是固执地将她搂紧,\"别动。\"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发顶,\"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云筝僵着身子不敢乱动,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病号服传来。
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莫名让人心安。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栅。
点滴瓶里的液体有规律地滴落,像是某种安眠的节拍。
云筝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手指无意识地蜷在他衣襟上。
她的头顶突然传来男人试探的声音,“墨时安他不是好人,还想当着我的面撬我的墙角,你……能不能不要跟他见面了?”
“不能!”云筝这回拒绝倒是挺干脆的。
傅凌鹤的怀抱骤然收紧,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
“为什么?”他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醋意。
云筝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儿了,挣扎着起身,却正对上了他阴郁的眼神。
呵!这醋坛子翻的是够彻底的。
“因为这次能够顺利找到你有他一半的功劳,你现在所有的主治医生都是他找的。”云筝的嗓音不急不徐,不慌不忙的给他解释。
“他为什么要救我?”傅凌鹤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解。
傅家和墨家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他死了,正如了墨家人的意,他们怎么可能会救他?
17岁的傅凌鹤并不知道云筝和墨家人之间的那层关系,疑惑也是正常的。
云筝倒是也不瞒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如实道,“我去求他了。”
傅凌鹤的眼神骤然一沉,指节捏得发白。
“你去求他?”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云筝,你知不知道墨时安是什么人?”
云筝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震住,但还是倔强地回视他,“我知道。”
“你知道?”他冷笑一声,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得皱眉,“墨家人恨不得我死,你居然去求他?”
“他们要是知道你是我太太,对你动手你该怎么办?”傅凌鹤的情绪有些激动,但眼神中抑制不住的担忧是无法隐藏的。
云筝伸手帮男人理了理稍稍有些凌乱的病号服,语气笃定,“他不会动我的。”
傅凌鹤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云筝白皙的手腕上立刻浮现出一圈红痕。
\"你就这么相信他?\"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眼底翻涌着暗潮。
云筝吃痛地蹙眉,却没有挣扎,反而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紧绷的脸颊。
\"傅凌鹤,\"她叹了口气,\"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男人死死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怒火。
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却转而扣住她的后脑,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说。\"他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云筝望进他漆黑的眸子里,那里面的不安和嫉妒让她心头一软。
她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墨时安是我哥。”
傅凌鹤的呼吸一滞,眼底翻涌的情绪骤然凝固。
他盯着云筝的眼睛,嗓音低沉而紧绷:“……你说什么?”
云筝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微凉,却带着安抚的力度。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墨时安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哥哥,我们刚出生时,我被调换,流落在外,他们前不久才找到我。”
傅凌鹤的瞳孔骤然紧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墨时安……是她的亲哥哥?
那她当初为了救他,去求墨家……
她明明可以选择认回墨家,从此摆脱傅家的束缚,甚至可以利用墨家的势力彻底和他划清界限。
可她……没有。
她甚至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件事。
傅凌鹤的喉咙发紧,嗓音沙哑:“为什么不认他们?”
云筝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轻,却像是带着某种坚定到近乎执拗的意味。
“因为我已经选了啊。”她轻声说。
“选什么?”
“选你。”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傅凌鹤的心口。
他的呼吸骤然乱了。
云筝的手指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傅凌鹤,我早就选了你。”
“不管墨家给我什么,不管他们是不是我的血亲,我都不在乎。”
“我只要你活着。”
傅凌鹤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近乎失控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云筝被他吻得呼吸紊乱,却仍旧顺从地仰起头,任由他索取。
良久,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嗓音低哑得不成样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筝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唇角,眼底带着笑意:“知道啊。”
“傅家和墨家,我选傅家。”
“血缘和仇恨,我选你。”
傅凌鹤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猛地将她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云筝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仍旧笑着伸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
“所以……傅总现在能不吃醋了吗?”她故意逗他。
傅凌鹤的下颌绷紧,半晌,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云筝忍不住笑出声。
谁能想到,在外杀伐果决、冷戾无情的傅家家主,私底下竟然是个醋坛子翻得彻彻底底的幼稚鬼?
傅凌鹤察觉到她的笑意,眯了眯眼,忽然低头咬了下她的耳尖,嗓音危险:“笑什么?”
云筝缩了缩脖子,却仍旧不怕死地继续笑:“笑傅总原来这么容易哄。”
傅凌鹤冷哼一声,指腹摩挲着她的后颈,语气低沉:“不是我好哄,是你太会哄。”
云筝眨了眨眼,忽然凑近,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那……傅总还生气吗?”
傅凌鹤眸色一暗,扣着她的腰,嗓音沙哑:“……再亲一下,就不气了。”
云筝失笑,却仍旧顺从地仰头,吻了上去。
傅凌鹤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在触到云筝唇瓣的瞬间化作春风细雨。
云筝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惊得睫毛轻颤,却在他掌心抚上后颈时乖顺地闭上了眼。
\"唔...点滴...\"她含糊地抗议,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料。
傅凌鹤闻言稍稍退开,长臂一伸直接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血珠立刻从针孔渗出,在苍白的皮肤上绽开一朵艳色。
\"你疯了?\"云筝慌忙按住他的伤口,却被男人反手扣住手腕压在了枕头上。点滴架被撞得摇晃,药瓶折射出的光斑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明明灭灭。
\"比起这个,\"傅凌鹤的拇指擦过她泛红的眼尾,\"我更在意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云筝挣了挣被禁锢的手腕,反而被他扣得更紧。病号服宽大的领口因这番动作滑向一侧,露出锁骨处一道尚未痊愈的擦伤。傅凌鹤眼神一暗,低头在那道伤痕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
\"墨家找过你几次?\"他的唇贴着肌肤游移,每个字都带着灼热的吐息。
云筝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搅得思绪混乱,\"三、三次...\"
\"为什么不说?\"傅凌鹤忽然咬住她颈侧一块软肉,在听到抽气声后才松口改为轻舔,\"怕我拦着你认祖归宗?\"
\"傅凌鹤!\"云筝又羞又恼地推他肩膀,\"你是属狗的吗?\"
男人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他撑起上身,阴影将云筝整个笼罩,\"回答我。\"
窗外的暮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远处楼宇的灯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云筝望着他逆光中格外深邃的轮廓,忽然伸手描摹他的眉骨,\"说了你会信吗?十七岁的傅少爷只会觉得我在编故事讨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