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的赵学安很可怕,凌厉的气势,好像要把钟旭撕碎。
“嘿嘿嘿。”
“来得好。”
钟旭冷笑一声,捡起地上半截钢筋,活动了一下筋骨,迎了上去。
狭路相逢,诡者胜。
赵学安的确很愤怒,但不代表他傻,又不是拳王争霸赛,不用讲武德。
就在钟旭冲过来一瞬间,赵学安从口袋掏出一把石灰粉,直接撒了过去。
瞬间,钟旭两只眼睛根本睁不开,灼热感席卷全身。
趁其病,要其命!
就在钟旭两眼一抹黑时,赵学安顺势一记撩阴腿,又快又准!
一声惨叫,钟旭双手捂裆,跪了下来。
“赵学安,你特阴我,有种单……”
钟旭话还没说完,冰冷的甩棍已经来到嘴边,只是一下,鲜血淋漓。
连牙都碎了几颗!
再接着,赵学安抡圆了胳膊,甩棍乱舞,就像打狗一样,打得钟旭蜷缩一团。
有一说一,钟旭很耐打,比小黑子还要耐打!
甩棍打折了,他都没晕。
没晕正好,赵学安捡起一块大石头,就想整一个狠活!
“住手,别再打了。”
“我让你住手。”
就当赵学安把石头高高举起时,两名国安特警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
国安部的同志收到的命令,是缉拿钟旭!
如今钟旭已然没有还手余地,他们自然要阻止赵学安继续行凶。
可就在这一瞬间,看似没有反抗余力的钟旭,猛然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赵学安。
只听“咯噔”一声脆响,锋利的匕首竟然断了。
握着半截匕首,钟旭傻眼了。
不等其反应过来,赵学安将手中的石头,重重砸向了他的脑袋。
钟旭一声没哼,倒了下去。
国安部的两名同志不敢有任何迟疑,一人把钟旭拷了起来,另一人开始检查赵学安的伤势。
刚刚的一幕,两人都看见了。
钟旭的匕首明明刺中了赵学安,可为什么会突然折断呢?
直到赵学安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枚挂件。
小小挂件,类似于硬币。
金属材质!
正面:zxA
反面:长命百岁
刚刚就是这枚挂件,挡住了钟旭的致命一击。
还折断了匕首。
赵学安轻抚着挂件,双眸明暗不清。
看吧,爱你的人,哪怕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还会佑你平安。
夜风袭来。
赵学安靠着墙,缓缓坐了下来,手中的挂坠越握越紧。
直到硌得手心疼。
……
半个月后。
时间来得了九月初,天依旧很热。
这段时间赵学安没有去上班,而是配合国安部以及省厅,共同审理钟旭的案件。
在小泽一郎和猎刀的共同指证下,可以确认钟旭因为觊觎大洋无人机,导致了匕首源代码泄露。
这是属于自导自演戏码。
主要是为了嫁祸赵学安,最终目的是取代高小琴!
中途为了掩人耳目,在拿到匕首部分源代码后,钟旭选择了杀人灭口,一枪把猎刀干下荒无人烟的悬崖。
也就猎刀穿了防弹服,要不然,不可能活着指证钟旭。
还有,在被姜凉萍发现了端倪后,钟旭再次选择杀人灭口。
只是这一次,姜凉萍没有那么幸运,慌不择路逃跑中,被眼镜王蛇咬了一口,死于了雨夜!
连续事件后,钟旭没有悬崖勒马,最后还想物理方式解决赵学安,最终被赵学安擒获伏法。(不存在通倭,从头到尾,小泽一郎只是工具人。)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接下来,就是量刑问题。
这个问题很复杂。
钟旭觊觎大洋无人机是不争的事实,三次杀人灭口也是不争的事。
不过,猎刀没死,赵学安安然无恙。
至于姜凉萍……钟家的首席辩护律师说了,那是姜凉萍命不好,被眼镜王蛇咬了,不能把问题全推给钟旭。
看样子,很多人还想给钟旭留一条性命!
赵学安答应吗?
不!
他阐明态度,若钟旭不死,现在就可以把他放出来。
……
“学安,你想好了,真要和钟家死磕到底?”
省委大楼外的凉亭,祁同伟和赵学安坐在同一张长凳上,眺望着云卷云舒。
叔侄俩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了一起聊天了。
两人都感觉些许陌生。
来湘省两年多,赵学安瘦了,也更成熟了,26岁的年纪,已经有了白发。
祁同伟的白头发更多。
不仅白发多了,连背都没有以前那么直了,倒是眼神……比两年前醇和了些。
看得出来,祁同伟并不想赵学安和钟家火拼!
为什么?
钟旭已经伏法,无期和死刑的差距并不是太大。
赵学安真要咬死不放,接下来,必然会被钟家无休止的报复。
这在官场是大忌。
人总要向前看,若想走得更长更远,见好就收算是必修课。
“叔,你觉得我该怎么做?”赵学安点了一支烟,反问。
祁同伟想了想,“学安,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想登顶,看一眼世界!”
“你还说过,如果有一个女人不断左右你的道心,那么别犹豫,弃了她。”
“这才多久,忘记了初心?”
“仕途才是你人生的目标呀!”
“学安,你若追着钟旭不放,他可能死刑!”
“但别忘了,钟旭的父亲钟正平,仕途四十年,桃李满天下!”
“四十年的功力,你又能接得住吗?”
“相反,他若承你一个人情,四十年的仕途为你铺路,接到来……你将轻松许多。”
“不是叔怂,只是站在我的角度,可以卖钟家一个面子。”
“仕途上想一帆风顺,必须有取舍。”
清风徐来。
祁同伟顿了一下,也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后,缓缓站了起来。
双眸渐渐清明。
话锋一转。
“学安,我刚刚的话,你也别当真,你这么年轻,不该妥协!”
“妥协,可能就是一辈子。”
看吧,未选择的路,饶是祁同伟也觉得着迷。
他曾经也像赵学安一样,徘徊在十字路口,异常迷茫。
最终,他选择妥协,也就是那操场一跪。
那一跪,让他出人头地,让他平步青云,让他从一个缉毒警摇身一变,成为了如今主管公安系统的副省长。
可在深夜,他也会想……当初若不跪,现在的自已,又是什么样了?
未选择的路,充满未知,充满诱惑。
赵学安抬头。
“叔,你说了半天,怎么和没说一样?”
祁同伟苦笑,细细想来,他刚刚确实说了一大段废话。
自相矛盾的废话。
“学安,我就问你一点……”
“不用问了。”赵学安也站了起来,“叔,我一直知道怎么做!”
闻言,祁同伟笑了。
叔不如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