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埋在自己怀里的样子,陈烬思考片刻,说话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认真,“倾落,其实我回来的时候在想,下次再碰见深渊裂隙,或许可以不那么快解决。”
听到这句话,阿帽猛地抬头,紫眸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紫眸里带着疑惑和一丝警惕,“什么意思?”
“我想锻炼一下自己对深渊气息的适应性。”陈烬安抚性地拍了拍人偶的背,语气又柔和下来,“我发现这次的影响又比前两次轻了些,或许...再多接触几次,我就能适应那股气息?”
“你又拿自己身体做实验?”阿帽立刻皱紧眉,手臂重新勒紧,“不行!那东西让你恶心成那样,锻炼什么锻炼?”
他清楚记得第一次陈烬遇见深渊裂隙时的样子,那张总是没什么血色的脸白得近乎透明,压抑的干呕声,泛着水光的眼睛,以及连吃几颗糖才勉强缓过来的模样,至今想起来都让他心口发紧。
“这不是实验,这只是循序渐进。”陈烬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增添了几分无奈,“而且这弱点太明显、太致命了,如果哪天在无法避开的情况下遇到高浓度的深渊气息,我总不能一直靠吃情绪糖糖解决。”
万一没反应过来,被什么东西偷袭了怎么办?
阿帽抿着唇没说话,紫眸紧紧盯着他,里面的情绪复杂,有担忧,有不耐,还有点被他固执劲惹出来的火气。
他当然知道陈烬说得没错,这种隐患越早解决越好,但一想到这人要故意去接触那些让他自己难受的东西,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一样。
“倾落别担心。”陈烬看着人偶紧绷的侧脸,放软了语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哄劝,“我会把握好度,不会让自己太难受的。一旦超过承受范围,我就会立刻把它们解决掉的,好不好?”
阿帽的眼神松动了些,但依旧没松口,只是皱着眉,别开了视线,语气里带着点别扭的强硬,“...不好。”
看着人偶这副样子,陈烬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知道这孩子的性子,看似强硬,实则心里最软。
他微微倾身,让自己的视线与人偶平齐,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而且倾落不是会看着我吗?要是觉得我状态不对劲,你就立刻把那些杂碎全部解决掉,好不好?有倾落在,我不会有事的。”
阿帽的睫毛颤了颤,侧过脸时,眼角的余光瞥到陈烬近在咫尺的脸,那人的墨色眼眸里盛满了信任与温柔,像深夜里最平静的湖面,让他心里那点烦躁的火气不知不觉间消了不少。
他“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但语气依旧带着点硬邦邦的味道,“...我会盯着你。”
见他态度松动,陈烬便继续顺着他的毛捋,语气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依赖,“倾落看我难受也觉得不舒服对不对?所以我会很小心,不会让自己太难受的,这样倾落就不会不开心了。”
他顿了顿,看着人偶的漂亮眼睛,继续说道:“而且早点解决这桩事,我以后再遇到深渊气息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倾落也能少担心些,是不是?”
阿帽沉默了片刻,紫眸里的担忧渐渐被无奈取代,他知道自己拗不过陈烬,尤其是在对方用这种温柔又带着依赖的语气说话时。
他松开勒着陈烬腰的手臂,却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指尖用力地捏了捏,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确认对方的存在。
“可以试。”阿帽的声音带着威胁,那双漂亮的星辰眸子微微眯起,直勾勾地盯着陈烬,“但你要是敢让自己难受超过半分...回去后就罚你抱霜刃一整天。”
听见这句话,陈烬指尖轻轻戳了戳人偶的手背,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能换个生物抱吗?我想抱倾落。”
他不想抱浑身是毛的东西,抱可爱的人偶多好...
“挑什么挑,这是惩罚,当然是要让你做不喜欢的事。”阿帽拍开他的手,别过脸去,语气依旧带着些强硬,但身体却不自觉地往陈烬身边靠了靠,“霜刃毛茸茸的,抱着正好让你反省。”
他清楚地记得上次他们看着管家带来的影像挑选霜刃的时候,陈烬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随意地看了影像几眼,反倒是自己盯着那只烟灰色渐变毛发、银蓝竖纹瞳的缅因猫看了很久。
哼,他就是知道陈烬不喜欢把毛茸茸的东西抱进怀里,才故意选了这个惩罚。
陈烬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也没再继续讨商量,只是抬手揉了揉人偶的头发,“知道了,我的培育者大人。”
看来“难受不超过半分”这个度,他得仔仔细细地把握好了。
阿帽这才满意地松开手,重新躺回床上,侧过身面对着陈烬,漂亮的星辰眸子在透进黑暗的月光的照耀下显得亮晶晶的。
他知道陈烬是故意的,这人会在非特殊情况下,故意用“培育者大人”来称呼自己,像看小孩扮家家酒一样看自己绷着脸教训他。
但胸腔里那点莫名的热意却压不住,陈烬总是这样,用温柔做幌子,把依赖藏在每句话的缝隙里。
没关系,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只要这人喊自己“培育者”,那就说明他会乖乖听自己的话。
跟着人偶侧身躺下,陈烬的墨色眼眸在昏暗里映着窗外微光,他盯着人偶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归途中的事,唇角微微上扬,“对了,倾落。我回来之前还当了回怪人。”
阿帽正用指尖卷着陈烬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听到他的话后指尖动作微顿,抬眸疑惑地看向他,“怪人?”
这人是又顺手干了什么吗?
“嗯,怪人。”陈烬点头,用手指慢慢地梳理着人偶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回来的时候碰见基尼奇了。我给了他一盒情绪糖果,还有两个泡泡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