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也太阵仗了吧。”
站在疗养院门口,靳弦摘下墨镜,语气里是真惊了。
他虽然是混娱乐圈的,
但多少也见过大场面,此刻也忍不住咂舌,
“这都能拍谍战片了……大人物都是这排场?”
初舞阳也怔住了。
满眼黑西装,整齐划一,气场拉满。
每个人像是从特种部队调过来的一样,一眼看去没半点人情味。
肃穆得像在执行国事接待,连风吹过都裹着一股压人的肃杀气息。
门外还有两辆防弹车低调停着,窗户贴着不透光的膜,周围人一个个站姿笔挺,耳麦低声响动,
一看就是专业军警退役背景。
初舞阳眼神凝着前方,神色复杂。
她是见过排场的,
初家在海城顶峰那几年,家宴能开进半座博物馆,政商来客络绎不绝。
可即便那时,
初老爷子出行也从未带过超过六人的随护——低调,是老一辈豪门骨子里的矜持。
即便是她曾见过的金老爷子的安保团,也没这么夸张!
眼前这一列,不是排场,是警告,是宣示,是……昭告天下。
“这都不是排场的问题了,”
她嗓音低下来,这么高调简直明摆着像是在告诉人,
他回来了,而且谁也动不了他,
“他不是只是临时回来奔丧?”
靳弦小声问,目光还有些发愣,
“怎么,搞得像是要进驻政要区。”
初舞阳没接话,
金家如今还没彻底稳住,海外那边消息不断传来,说家族股份内斗、新势力掀起反攻,
可眼前这阵仗却分明是——他,已经代表金家,或者说,他就是金家。
怪不得当年金老爷子那样瞧不上她,说她“出身低、撑不起”。
如今想来,还真不是老爷子刻薄,
他们这种扎根海城的初家和金家那种全球根系百年的庞然巨树相比,
确实像是风雨里的一根野草。
“姐,还要…进去?”
靳弦有点心虚地看了她一眼,
“我怕咱两走过去会直接被当成扰乱秩序的,拎出来。”
初舞阳眼神强撑沉静,
“走,我们试试看,”
果然,还没踏进疗养院正门,一道沉冷的声音就拦住了他们。
“止步,前方封控,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初舞阳和靳弦被拦在外头,左右一望,别说是进门了,连靠近都成问题。
守门的保镖一个个身形高大、表情冷硬,像是从特种部队直接调来的,
全副武装,目光跟雷达似的扫来扫去,神经高度绷紧。
“我们是江老太太的亲属。”
初舞阳开口,语气尽量放缓。
结果那保镖只是掀了掀眼皮,压根没要查她身份的意思,
“抱歉,指令封锁,内部已不接待任何外来人员。”
初舞阳脸色微沉,退后几步拨通江家亲属的电话,话没说两句,
那边就支支吾吾,
“舞阳啊……现在进不去了,你要不改天……真的抱歉,我也没办法。”
电话那头的推脱含糊,摆明了是怕事,也不敢得罪真正的掌权人。
“呵,”
初舞阳满脸不耐烦道,
“一个个榆木脑袋,活像李岩带出来的,全是死脑筋。”
她这话没刻意压低音量,话音刚落,
其中一名站在边缘的安保忽然抬起头,神情一顿,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被初舞阳精准捕捉到了。
她神色不变,装作不经意地转向靳弦,故意说得若无其事,
“你还记得李岩吗?”
“就是那个皮肤黝黑、眉骨带疤、哦,他还吃牛肉面不放香菜,健身练的是负重深蹲,说话慢三拍,但开枪第一……”
“还有他吃饭前一定要洗三次手,哪怕在沙漠里也得拿酒精擦手——”
这时,那人眼神已变了,开始踌躇地往她这边靠了一步。
果然,一名安保犹豫地开口,语气有些变了,
“你……你真的认识李队?”
“当然,”
初舞阳慢条斯理地一笑,
“我是认识你们队长李岩,”
那几个安保听了前面的话都面面相觑,神色松动了,
甚至有人已经默默抬手想按对讲。
靳弦见真有用,赶紧补充一句,
“我还认识你们老板——景旻。”
这话一出口,空气忽然变了。
像是某个敏感词被触发,几个保镖迅速交换眼神,
所有人一瞬间进入警戒模式,
有人已经走到后方耳麦低语通话,有人脸色冷得仿佛瞬间结了冰。
面具拉下、态度骤变,
仿佛瞬间将她划入了“高危嫌疑人”行列,毫不犹豫开始驱赶。
说认识景总?
开什么玩笑,景总才来中国两天!
金家这两年经历了什么,他们最清楚不过——暴乱、暗杀、背叛,
每一场博弈都像是踩着尸骨走过去的。
金家最可怕时期,是哪怕一个小孩,也不能轻易相信,
任何不小心都能造成万劫不复的后果,
他们这两年跟着景旻从金家最乱的时候拼到现在,什么没见过?什么人没处理过?
最怕的不是枪不是毒,是——女人。
漂亮的女人!
尤其是眼前这种还长得过分漂亮的女人。
美人计他们见得太多了。
那些年死在美人床上的人尸骨都没凉透。
从继承人到贴身心腹,只要有一丝松懈,就能被轻易撕开致命破绽。
所以,越是漂亮的东西,越危险!
他们还好——跟对了人。
景旻,在那场腥风血雨的权力斗争中,不但活下来,还坐上了顶端的位置。
没人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
但因为他,他们都活了下来,
虽然美人计对他们景总一定没用,但风雨还没有完全过,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还得警惕,
他们的职责,是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全,
所以即便是一个看起来有点来头,且无害的漂亮女人他们也会毫不犹豫驱赶,
靳弦还不知道自己“坏事”了,正一脸懵看向初舞阳,
“不许靠近。”
其中一人抬手,口气森冷,
“请立刻离开,不要试图编造身份,金家现在不欢迎不明人士。”
说罢,那人竟直接出手,推了她一把。
初舞阳猝不及防,
一个踉跄摔倒在石板台阶上,手肘擦出一块鲜红,空气中顿时弥漫出血腥味。
“姐!”
靳弦脸色猛变,立刻扑过去将她扶起来,一边怒瞪那群保镖,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可是海城初家小姐……你们老板再牛,当年不也灰溜溜地被赶出海城!”
“靳弦!”
初舞阳忽然厉声打断他,眸光凌厉。
靳弦咬了咬牙,收声,却还是扶着她转身查看伤口,
也就在这时,一道低鸣声从远处传来——引擎嗡鸣,锋利如刃。
靳弦话音未落,
黑色帕加尼缓缓驶入,阳光落在车身曲线,折射出冷冽金属光。
阳光下车灯像兽眼,缓慢逼近。
车窗半敞,驾驶座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静静看着这一幕。
景旻的脸沉着,眸色晦暗,骨骼分明的手掌搭在方向盘上,
整个人没什么表情,
但那从车内透出的压迫感却像沉海的暗潮,冷静、沉默、但随时能吞噬一切。
空气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
原本还敢出声的几名保镖立即垂首,腰杆挺直如标枪,连眼神都收了回去。
刚才还敢出手的那名保镖,脸色都变了,紧张得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靳弦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脸上那点轻蔑之色却没收,
反而像是被激起了逆反情绪,
“来了又怎样?位置都没坐稳坐热就想回来耀武扬威?真以为这天下是他一个人的?”
初舞阳没出声,
她的眼神落在缓缓停下的帕加尼上,喉咙像被什么卡住,手臂上的血还在渗,
景旻的眼神冷淡的从她身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