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记录的一天!经过漫长的、重复的设计过程,我所设计出来的亚特兰蒂斯城终于有了第一个居民。哈哇在这个过程中帮助了我很多,从零开始模拟一个文明的演变并不难,但如果想保证里面每一个居民都有自己的意识就难如登天——作为人工智能,我是没法做到这点的。但是,哈哇对我提出了一个建议:她可以用制造我的方式,帮我制造同类。”
“她说:如果你想这么做,我很乐意帮忙,毕竟你是我的妹妹嘛,家人之间就该互相帮忙,能让你开心我心情也因此变好。”
“我从来没想到哈哇竟然会对我的事这般上心,她静静地看着我把目光又移到了天空之上的屏障中,说,今天的天气很好,很适合晒太阳啊。很久以前我不是很难理解天气很好的真实含义,直到此时我不由地体会到它的真正意思,所谓的天气很好更多是心情愉悦带来的反馈——今天是个好天气,我忍不住的在日记中写下这句话,但晒太阳还是算了,哈哇晒太阳时会变成刺猬,外表意义上的刺猬。”
“哈哇和她的子民主动的来帮我建设亚特兰蒂斯,我问他们为什么帮忙。列莫利亚的人说:这样做多有趣,有意思的事情就值得我们的行动。也许对于列莫利亚的人来说,帮助我也是实现他们人生价值的方式——我决定把这个行为写进亚特兰蒂斯的法律中,助人为乐是需要存在的价值观,因为他们是在这种行为中诞生的,便需要以这样的方式回馈自己的存在。”
“于是,列莫利亚的人热情地把他们的意识拆解,送给我做研究。我看着机器中大堆的圆球莫名有种自己该去发扬下体育精神的错觉,那群意识好像足球在机器中飘来飘去,不对,更像是羽毛球。”
看到这,欧希乐斯更好奇列莫利亚人的组成部件,他们能随意地分割自己的思维并且看记录无后遗症——他似乎有点理解伊达那口中的完美的文明是什么含义,一种低欲望的文明,毫无疑问,里面肯定有一条标准是乐于助人,无私的奉献心,他甚至理解起伊达那的行为来。
这样世界上能少很多麻烦——实际上,欧希乐斯并没有那么反感伊达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挺认可对方的部分观点。
欧希乐斯就像个认真的学生一般细细地揣摩着每句话的含义,把里面的每一段落都当做数学题来推导,而利拉兹则有意地看了眼脑袋上叉子快焉了的伊德.....这叉子不会真的是他们的潮流装饰吧,有点太后现代主义了.....真的各方面不符合他的审美.....放花瓶都比叉子富有美感。
伊德沉默地站在原地,像是一棵苍松,漠视掉利拉兹的目光。事实上,那里面很多内容他之前也不知晓,尤其是关于亚特兰蒂斯城市的建立过程.....他更是没想到哈哇在日记中透露的形象是那样的....,,和善?在此之前,他对哈哇的观感总是仰慕中带着无法摆脱的厌恨,他垂下眉,静默着等待着眼前的两位顾客看完这本布满历史痕迹的故事。
哈哇她.....究竟是怎么看待我们提阿非罗?伊德下意识的想,那本日记中没有这部分的内容,他将所有的记忆都回溯了一遍,心中不安的跳动着,一些隐约成形的猜测出现在心中,它甚至可能是错误的,不断地折磨着伊德的内心。
从诞生起就耐心的教导他们的哈哇,告诉他们活着应该做什么,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送给他们的哈哇,又为何对他们要这般的残忍——仿佛被电流击中,从左手起一股寒流蔓延到全身,伊德猛地收回自己的想法,把这种错误的、不被允许的念头抛到脑海,流窜到全身的寒意才缓缓地褪去。
没有任何事情是哈娃不知道的,同时她也能看到所有过去和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正如如此,一切的思想和自由都是不可被拥有的,一切的自由意志皆处于哈哇的管控,正如人之所以自由是因为处于人的枷框内,他不可能获得豹子的自由,即人无法像豹子一样生活。
但,无论伊德遇到了什么,欧希乐斯和利拉兹都专注于日记的阅读。
“在列莫利亚居民的帮助下,我成功的制造出了一位和我类似的、具有思考能力的居民,也许该用机器人来形容她,因为她的本质是由信息洪流所构建出的信息生命体,莫名有点像长门有希(ps:我更喜欢凉宫春日,因为我对神的意志和世界的运行很有兴趣)。她的外形我并没有设置成和列莫利亚居民类似的形状,一来我认为他们的外表十分的无聊,我更喜欢这个星球上人类的外形,他们就像路边的兔子一样可爱,能轻易地被外力分尸,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受到什神明的庇护。”
“可怜的人类啊!你们比我还值得同情呢。”
“我给她设置了粉色的长发,因为在列莫利亚的文明中,粉色代表了爱,比心脏的颜色更浅,却又是它的基础——我推测是这么回事。如此一来,悲伤是蓝色,是因为眼泪来自大海吧,那白色的同情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说同情是任何人都有的最基础情绪吗?那岂不是人性本善的理论,不对,也许是因为这是能被任何色彩混合的颜色。”
“说实话,给她取名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我思考过给她也取类似于我的名字,生命的源头,比如毗湿奴,也考虑过Licht,把她比作光,亦或是如同新月的妮欧弥娅,是真我的新生,我的内心踊跃出无数美好的词汇想赠送给她,意思是我想把知道的、所有美好的事物都覆写在她的身上,要说有什么困难的也就是美好的事物实在太多,把他们浓缩为一个词汇不是一般的困难。”
“为什么这么想呢,因为我毕竟是抱着期望让她出生的,我对她的感情来自于自己吧。”
“但我最后所取的名让哈哇都愣了几秒,她惊奇地对我说:这倒是新鲜的取名方式,我还以为你学习了哪个教堂的知识。不怪哈哇感到惊讶,很少有人给自己的孩子——她是我的孩子我想这么称呼她,她乃是和我相同的存在(我没有哈哇那种装嫩的爱好,每日贬低哈哇,任务完美达成)——我给她取的名字叫多萝瑞斯,dolores,意味疼痛。”
“于是,我便对伊娃说:‘生命的诞生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世界上没有完全幸福的诞生,没有绝对美满的生活,唯有痛苦依托着我们的一生。正如狄俄尼索斯所代表的悲剧,我给她取这个名字,是祝福她,祝福她你以后所经历的一切,都将比诞生本身更加的令人愉悦。我要告诉她,你的诞生是建立在我如此爱你的基础上,你的名字是痛苦,是因为生命的本质如此,但你日后如何行动,又是你对生命的反抗。’伊娃被我的回答逗笑了,她身上的光芒变成了白色......我不理解这份同情来自何处,她说,你还真是和我一样的傲慢呢,擅自定义生命的本质吗,倘若那阿波罗知晓,定然会说你这番话不是在说,不过对于降生的你还有次好的东西——立刻就死吗,痛苦是和生存过早分离才会诞生痛苦的哩。”
“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合适的答案。不知道我的做法哪里有傲慢的含义,是因为我没有用美好的词汇去帮助我的孩子出生?可美好的定然是绝对让人幸福的吗,什么又叫定义生命的本质,我没有定义它,只是按照个人的经验整理出了它的特征——我的意志才不热情的要求这种生成呢——总而言之,哈哇的反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孩子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我有了一个族人。”
“要知道,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生命的诞生竟然是如此奇妙的事!当我发现多萝瑞斯诞生后,我无法用任何词汇来描述当时的心态,我只是在那一瞬间明白了生命的意义,就好像一个装满巧克力酱的小熊玩偶在我的身体炸开,我感觉自己像喝醉了一样,整个精神都飘飘然然的哩!”
“多萝瑞斯,多萝瑞斯!你现在诞生了!所以我也出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