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回应,茱莉娅再度呼出口气,她转身看向正在用餐巾纸擦拭水果刀的贝西亚,心里莫名一慌,这脑袋有问题的家伙该不会想动手吧,到时候警察来了我这立场有点难办啊,话说他能记得别伤到手吗?真要动手切点头发就算了吧,真是的,为什么我身边有两个情绪不稳定的病人啊,到时候我是帮贝西亚捆人还是先报警?
茱莉娅无奈,茱莉娅悲痛,茱莉娅看淡人生。
时间往前推移半个多小时,彼时贝西亚正在和蒂尼聊天,两人从自己最喜欢的音乐聊到第一次听音乐的时间和为什么喜欢卡洛纳的音乐。蒂尼手上拿着贝西亚买的巧克力雪糕,女孩咬了一大口模糊不清地说是父亲喜欢听歌,那段时间母亲才去世没多久,父亲就整日泪洗面(夸张手法),要不是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估计早就随着母亲而去。
蒂尼说这话时语气异常的平淡,没有对过去悲剧的哀伤,这倒惹得贝西亚投以诧异的目光,他没有继续追问,话说到这就已经够了,再多问就显得他的不是。既然蒂尼都说明了理由,贝西亚自然也要做出相应的回答:“我父亲从事音乐相关的工作,想从他口中不听到卡洛纳的名字都难,教我小提琴的布尔沃老师也经常把他挂在嘴边——那段时间我快被这个名字给烦死了,恨不得他永远消失。”
蒂尼眨眨眼,没想到能听到这番话,她还以为贝西亚作为卡洛纳的朋友肯定是出于喜欢对方的音乐,万万没想到听到的答案是讨厌两个字,虽然更多的心情似乎是嫉妒,贝西亚说这话时语气又十分的清淡,完全不把它当做是黑历史。
“那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蒂尼的好奇心升了起来,她迫不及待的想从贝西亚的口中得到答案。
贝西亚却不愿做多的回答,只是随口说了句小的时候见过,大学后就成了朋友——怎么可能真的说,以前的黑历史说出来不会尴尬吗。蒂尼转着眼瞳没有多问,她回头看了眼在那边快乐玩套圈游戏的茱莉娅,她自然从格瑞佩那里打听到几人都是朋友的事,心里不由地思索起来:该说不愧是格瑞佩老师的朋友吗,总带着点我不能理解的想法在,这种敌人变朋友的戏码还真是戏剧啊.......果然还是赌博最有趣,不用理睬复杂的人际关系。
后来,贝西亚便带着蒂尼去玩了会碰碰车,贝西亚面如死灰地坐在车上,灵魂都快飘出脑袋,不同于其他家长握住方向盘的游客,贝西亚这边负责掌控方向盘的是蒂尼,也不知女孩有什么得天独厚的天赋,硬生生把玩具车开出赛出的味道,中途甚至发出嘎嘎嘎的不明笑声——贝西亚表情不变宛若尊冻僵的冷水,他就看着自己的头发在风中稀里哗啦的飘。游戏结束后,蒂尼神清气爽伸着懒腰感慨人生的美妙,贝西亚吃了一嘴的头发,升起了要不我先剪个头发的念头和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勇猛吗?
再然后,茱莉娅带着大包小包的胜利品过来,望着那堆物品,贝西亚陷入思索,这家伙和卡洛纳真的不是同个父母吗,怎么买的东西都一摸一样,你们俩对毛绒玩具有这么喜爱吗?不对,茱莉娅分明是冲着卡洛纳喜欢什么就去买什么,不然以茱莉娅的爱好,不买几个拳套都对不起她的日常铁砂掌的修炼。
贝西亚看着那堆东西,心里很是复杂,这家伙真的没注意到自己才是那个最该反省的人吗,但凡你收起这套溺爱孩子的戏码,卡洛纳的良知能回升百分之十。
蒂尼的思维跑得更偏,她满脑子都在想格瑞佩老师之前说的什么来着,哦,三人结婚团,这种小说中才出现的剧情跑到现实生活里真的没问题吗?好像没什么问题.....?人生在世,不打扰别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像没什么问题?
“你又在乱想什么?”
脑袋上突然多出个揉着头发的手,听到熟悉的声音蒂尼抬起头看,正好和格瑞佩带笑的眼睛对上。
“这堆东西你们可以放在物品寄存处,到时候可以直接让工作人员给你们邮递到家——嗯,以你们的名气就算不用我帮忙游乐场也会减价的,不过你们毕竟帮我照顾了蒂尼,到时候把费用挂我头上就行。”
“格瑞佩老师,你别这么说。”茱莉娅开口,不像卡洛纳,她和贝西亚还是会用老师称呼格瑞佩,毕竟她上过几门喝酒的课(戏剧),贝西亚又经常在利尔忒(雕塑课)那见过格瑞佩,再说格瑞佩又的确是他们学校的老师,“这还是算了吧,我们不差这点钱,而且蒂尼也挺可爱的,照顾起来根本不费心。”
主要我真的没怎么照顾,有点心虚,茱莉娅默默地挪开视线,她在破产游戏那玩得有点嗨。。
“您有什么事吗?”贝西亚眉头一皱,想到方才卡洛纳的离去,心里不由地担忧起来。
“卡洛纳现在在游乐场的医务室。”格瑞佩观察着两人的脸色,话音刚落他们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估摸满脑子都是这就去打救护车的电话——卡洛纳是要求他别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但格瑞佩仔细琢磨,这可不行,他可不想之后被这两人用人偶的目光视奸几个月,再说卡洛纳就是这点脾气不好,而且他的爱好是看人破防、倒霉(和卡洛纳一丘之貉),想到这格瑞佩解释,“放心,没生病也没受伤,他只是有点中暑。”
听到这话两人的表情好上几分,音乐家都有早死的坏毛病,可能拖一年是一年,现在都还不到35,没必要这么焦急的离去——老实说,他们并不相信卡洛纳是中暑,中暑这种小事格瑞佩若是看见了,就随手给治了,还用得着去医护室?多半是卡洛纳又遇到和魔法有关的事,想着对他们保密,只是格瑞佩没遵守诺言。
贝西亚都不想回忆自己来到医护室时,他看到脸色苍白的卡洛纳时的心理想法,脑袋里名叫理智的弦差点给崩了,想起几年前的事差点又要没忍住呕吐,还好名为成年人的风范稳住了他。
“给我起来,你以为我们是你这个脑袋被挖空的蠢货吗,”贝西亚没有感情的开口,把手上的水果刀放到桌子上,“在装睡我就把你的长笛拿去烧了。”
一个有前科的人这么说,才是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