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我会一直陪着你

云昭看着幕城延,只觉得无力。

她了解这种感觉。

眼睁睁的,却无能为力。

“可——再怎么样,都需要自己学着去接受,”云昭依旧很平和,她很冷静地跟幕城延说这些话,因为她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我确实对你没那方面的心思了,所以,如果你觉得不甘心,那我很抱歉。”

她也不甘心过。

谢景墨当初拿她换铠甲的时候。

幕城延地道里要走的时候。

爹娘离开的时候。

她都没有办法。

她已经学会平静去接受,所以如今站在平静方,对幕城延说:‘如果你觉得在这里呆着难受,或许你可以回里子拐。’

幕城延听了。

却觉得讽刺。

“你在赶我走?还是——”

幕城延咽了咽气,“你嫌我的碍事了?”

有些话,云昭不想挑破。

就跟福海想的那样,少年时看中的人,她如今给他留着脸面。

但是对方似乎有点把她当傻子了。

“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幕城延——”云昭绝色的容颜在月色下没有起伏,显得很冷漠,“这不是偶然。”

幕城延看着云昭。

这一次,云昭没有保留,她轻声说:“我们两中间是你先离开的,不是吗?”

幕城延张了张嘴。

云昭说:“先离开的人,没有要求重新开始的权利。”

“另外,我希望,如果你还顾念从前的话,不要跟余相搅和在一起,他玩弄朝政,无视苍生,这样的人不足以站在高位。

先帝设郭涛为相,为了制衡,又设了余相为相,如今郭涛已经死了,另外一个也就没有必要存在。

她几番设计,余相都惊险逃过,其中猫腻,云昭看的明白。

“幕城延,你没吃过苦,你不知道面朝黄推,背朝天是多么艰难,余相扶持新帝,可那新帝是众王爷中最浪荡的,这样的人即位,你觉得对苍生是不是天大的灾难?”

幕城延没什么表情,他看着云昭,只觉得这是她远离自己的借口。

他说:“是吗?天大的灾难吗?云昭你又不是救世主,你能救得了多少人?”

“新帝浪荡,你也知晓,那你就应该早早筹备跟我回里子拐,远离世俗,不好么?”

“我的积累,让你衣食无忧,这辈子过着如同皇宫的生活,很简单的,你有什么不满意?这个天下昏庸之人那么多,你拦得过来吗?”

幕城延厌倦朝堂,所以才避世。

“没什么不好的,”云昭缓缓叹气,“但是,我想试一试,试一试能不能让这个世界更好一点。”

幕城延嗤笑一声,表情嘲讽。

“行,你要试,那行!我就看看,你能试出什么来!”幕城延攥着拳头,“云昭,总有一日,你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唯有我对你最好!总有一日你会求着我,带你离开这里,回到里子拐!你等着瞧!”

幕城延说完,愤怒离开。

云昭紧绷的力气在人走远好久后,才缓缓松懈下来。

说过大话的人都知道,说完之后,伴随而来的是心虚。

她——

真的有这种能力么?

云昭抬头看天,她也不知道,朝堂之下,她涉足还浅,漫漫前路,她满是茫然。

云昭心头彷徨,在凉亭里坐下。

福海拿了本书来,云昭随意翻看着静心,后来谢景墨来了,坐在她身边安静的抄经文。

字迹潦草可是工整许多,看起来倒是有些模样了。

等到快子时,谢景墨把写好的经文放在云昭的面前。

云昭抬起眼。

“抄好了,你数数。”

云昭本意也不是真的想让他抄,一边的福海倒是走过来,认真的数了数。

“没错,正好一百。”

云昭收起书,“嗯,宫里自己找房间睡吧。”

云昭说完起身,走过漫长的长廊回了屋里。

半夜。

风吹开了窗户。

谢景墨从外头翻进来,福海往里看了一眼,没说话,闭上眼睛,坐在门口的软垫上睡觉。

谢景墨轻手轻脚的走进门。

窗户枝丫一声关上,风被阻挡在外头。

有人在床边坐下。

跟之前的沉默不同,谢景墨后背靠着床边,忽然开口,“明天,我去上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别管幕城延那混账说什么,你没错,也不用心虚,想做什么,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从来都能办的成。”

“余相又如何,摄政王又如何,你有我啊。”

“云昭昭,你信我,无论是从前边塞,还是如今风起云涌的朝堂,我能护着你。”

室内依旧安静。

谢景墨后背靠着床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次日。

云昭起床的时候,没看见谢景墨。

福海进门给云昭端了洗脸水,等吃早饭的时候,谢景墨也还是不见人影。

福海,“谢将军今天上朝,高副将说让他回去换身衣服,把人带走了。”

云昭坐下吃饭,说:“我又没问。”

福海捂着嘴笑,“是,您没问,我自己想说的。”

饭后。

云昭上朝。

刚坐下,就听见余相在下头说:“太后,这次科举事关重要,臣请求成为此时的副主考官。”

云昭微微皱眉,“如今已经有两位主考官了,余相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余相跪在地上,“老臣忧心将来学子,谢将军一介武将,臣不放心啊,请求太后,让老臣也参与进去。”

余相那些亲戚的孩子,今年正好参加春闱,余相早就把话放出去了,今年入榜的一定有余家人。

如今换了个不知道的好歹的谢景墨,原本以为谢景墨跟之前一样,不屑入朝堂,却不料,他一大早就把那一百遍经文拿在手里,堂而皇之的来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完全了惩罚。

“太后,余相是朝廷重臣,选拔人才这样的事情,确实需要余相参与!”

“太后,余相忠心耿耿,其心日月可见啊!”

“太后,臣觉得——”

跟之前一样,余相只要一提出什么,后面接二连三,起此彼伏的附庸者。

云昭眉头微微的皱起来。

刚要开口说话。

就见一侧有人顶风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