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偏僻角落的檀色别墅,这栋房子一盏灯也没亮。
负一层的巨大泳池旁,蔺霭发尾成绺,身上水汽成膜,并拢的膝头水亮亮泛着光,人坐在一滩汤水里,皮肤表面黏糊的能拉丝,像刚去掉果柄焯了水的秋葵,滑腻不堪。
她手撑瓷砖想站起来,但没成功。
琂妄胸膛压上她的后背,蛇信子从后闻嗅她的气味,“你别离开我。”
“我心疼你心疼我,结果你这么对我,你还是不是人…?”
“不是。”
琂妄将蔺霭的头发往一侧拢,握住她一条胳膊往后,让她抬手抚摸自己的脸,同蔺霭面贴面。
“我好需要发泄,你不要突然变回人,我不是故意的。”
他头越说越低,俯首贴近蔺霭的脖子,一句话说的颠三倒西,毫无逻辑。
她现在好香,异族信息素被盖过去,满身都是眼镜王蛇的味道。
春日时节,这种认知使压抑许久的原始讯号持续冲击大脑,琂妄清楚自己在胡言乱语,但说完上一句,下一句就忘了。¨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u容>
唯独记着一件事。
“你变回蛇…”
“不…刚刚蛇鳞都撑开了。”
“程度和吞食猎物比差远了,你可以当我是猎物,你本来就很会缠人。”
琂妄横臂搂紧她,手心搭在腰侧,另一只手遮住她的眼睛,吻从下颌流连到鬓角。
他对在工作群看过的响尾蛇视频印象颇深,想接续下去。
网纹蟒的肌肉很发达,也很细致,产生的对抗力很不一样,他吞吃过,哽在喉咙的阻塞感其是他蛇比不了的,每一丝跳动的肌肉纹理都能精准被他捕捉到。
哪怕是隔着衣服,或者在不够敏感的手臂上,蹂动的腹鳞都能带来奇妙感觉。
琂妄搭在她侧腹的手心往回撤,途经小腹,在那里停留几秒,再往上挡住心口的痣。
“响尾蛇可以,你一条大网纹更可以。”
他一开口和迷魂香一样,给人熏的神志不清,头昏脑胀,比圣经里那条毒蛇还能引诱人。-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_节`
“再试试…你别躲就不会弄一身。”
蔺霭怀疑他的信息素里有不光彩不道德的成份,她的接受程度离人越来越远了。
眨下眼睛,人又成了蛇,夜晚匆匆而过。
再起来,她满身都是和另一条蛇打了一晚上架的疲惫。
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开智前。
美色使人放松防备,感情让人降低底线,蔺霭悟了。
捂住被子翻个身,她今天想在床上原地升天,刚闭眼睛,昨晚上发病的另一条蛇打扫完地下一层回来了。
蔺霭看眼时间,这怕不是没睡。
“你不累吗?”
“优秀的男人不说累。”
“去给我炒俩菜。”
“累了。”琂妄翻身上床,手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蔺霭短嗤声,看他拉过被子挡住上半身,有一秒入睡的意思。
她凑过去,将被子拉下来,对上琂妄的眼睛,“失眠什么时候能好,我怕你过两年猝死。”
“死不了,年轻,不累。”
“不累是吧?”
蔺霭扯开睡衣领子,指着胸口的痣,“不累过来亲我,就亲这儿。”
“…还是有点累。”
“用不用以后我把身上的痣都给你挡上?”蔺霭首截了当的戳穿他,“以前喜欢现在也可以喜欢,你别把我看的这么不堪一击。”
“没有这样看你,我只是…”琂妄话到嘴边换个说法,“我以前说一次喜欢,你是不是就要想起一次以前?”
“没有。”蔺霭抓过他的手,让他去摸最新的那颗痣,“我每天照镜子都能看见这些痣,难道我要看一次就自怨自艾一次?那我早痛死了。”
“可我看到会想。”
“你何止看到会想,昨天脑子晕头了还不忘遮上这些痣。”
琂妄垂下头,又被蔺霭双手捧着脸抬起来,“你以前不知道那些事,喜欢很正常,现在你清楚这些都是伤口,不应该更关注么,不要无视它,可以吗?”
琂妄轻轻嗯一声,“不无视。”
“别光答应不干事。”
“…倒也不是,现在真有点累,负一层好大,打扫很累。”
蔺霭一下放手:“我说的是不要无视这件事,谁跟你提这个了?”
“你两分钟前刚说的。”琂妄把她拉回来,“继续睡,别起,我好久没跟你躺一张床上了。”
新床很大,蔺霭头枕他胳膊上,一条腿撇出去放,活像个卜字。
琂妄闭眼躺了会儿,困意上来了,一觉睡到半夜,醒了一见才凌晨两点,贴着蔺霭,酝酿酝酿把觉续上。 半个月来的第一个好觉令人抛弃饥饿,早上八点,蔺霭睡舒坦了,先睁开眼。
注视了一会儿琂妄,她翻找手机,对准这张脸打开相机。
按下快门,里面的人醒了,眼神不是很有神,隔着镜头看她。
琂妄挡住镜头:“好爱我,一早就偷拍我。”
蔺霭手机丢身后,没好气儿,“我做什么都是爱你。”
“你爱我。”
“你开心就行。”蔺霭起来洗漱,磨磨蹭蹭等到九点多,到书房和其他人继续连线商讨更名建议。
琂妄问她要不要去馆里,她说下午,“你要是有空可以先去看看。”
琂妄闲不住的毛病一时半会改不了,去衣帽间拿衣服,“我去转一圈。”
走前用手挡住摄像头,他低头赠送一个早安吻,亲下蔺霭的眼睛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