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设宴,京城将近一半的商贾名流前来捧场。
大伙瞧这窦家父母对着林云苓那副客气无比的模样,小声嘀咕着“这女子是谁啊?瞅着好生要求,竟入了窦家的眼,难不成这是窦老爷为自家公子选的少奶奶不成?”
“少奶奶?你们疯了不成!窦家公子如今才八岁有余!”一人窃窃私语道。
“什么?才八岁有余?那窦大姑娘她……这也差的太多了吧!”
彼时有知情人走过来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这窦大姑娘同小公子可不是一母所出!如今的窦夫人不过是窦大小姐她娘的闺中密友,窦老夫人更是如今窦夫人的娘家姑母。”
大伙一听纷纷恍然大悟“哦!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
彼时林云苓瞧着窦宛如忍不住问道“你这身子骨可还好?身上的毒可解了?”
窦宛如轻轻一笑,“已经解了,多亏有了你,若不是当日你如实相告,便救了我一命。”
两人正说着,窦家公子窦景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拨浪鼓,“姐姐,姐姐,陪我玩。”
窦宛如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轩儿乖,姐姐正和林姑娘说话呢,你先去找其他小伙伴玩。”
窦景轩却不依,拉着窦宛如的袖子直晃,“不嘛不嘛,姐姐就陪我玩一会儿。”
林云苓看着这一幕,笑着说“宛如,你就陪轩儿玩会儿吧,我也正好看看。”
窦宛如无奈,只好站起身来,“那好吧,轩儿,姐姐陪你玩。”
窦景轩顿时眉开眼笑,拉着窦宛如就往花园跑去。
到了花园,窦景轩兴奋地挥舞着拨浪鼓,围着窦宛如转圈。
突然,他不小心摔倒了,拨浪鼓也掉在了地上。
窦宛如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关切地问“轩儿,有没有摔疼?”
窦景轩扁了扁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疼……”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华丽的妇人匆匆赶来,正是窦老爷的续弦继夫人。
她看到窦景轩摔倒,心疼不已,赶忙将他抱在怀里,责备道“宛如,你怎么照顾轩儿的!”
窦宛如委屈地低下头,刚想解释,林云苓走上前,温和地说“窦夫人,这只是个意外,轩儿调皮了些,宛如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窦夫人听了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抱着窦景轩匆匆离开了。
窦宛如有些失落,林云苓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往心里去,轩儿没事就好。”
窦宛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的,只是让你见笑了。”
林云苓笑着摇摇头,“这有什么好笑的,哪个孩子不调皮呢。咱们接着逛逛花园吧。”
两人沿着花园小径慢慢走着,欣赏着盛开的花朵。
突然,一阵争吵声传来,林云苓和窦宛如对视一眼,好奇地循声而去。
只见花园的一角,几个丫鬟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个小姑娘指指点点。那
小姑娘衣着朴素,眼神倔强,毫不畏惧地与她们对峙着。
窦宛如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其中一个丫鬟轻蔑地说“大小姐,这丫头不知从哪来的,鬼鬼祟祟在花园里乱逛,肯定没安好心。”
“什么鬼鬼祟祟的!我没有!明明是你们冤枉我!”那小姑娘梗着脖子说道。
窦宛如一脸歉意的看向林云苓,她随后厉声说道“本小姐不过是出府养病些日子,想不到如今府中竟由得你们作乱,也不怕惊扰了客人,竟在此处吵吵嚷嚷的,丢进了我们窦家的脸面,统统给我去管家那领罚。”
几人见自家大小姐发火,立马缩缩脖子灰溜溜的离去,不过临走之时还不服气的瞪了那小丫头一眼。
“林姑娘,真是让你见笑了。”窦宛如一脸歉意的说道。
林云苓摆摆手说道“无妨。”
窦宛如指着不远处的凉亭道“不若我们去那里歇歇吧,自那日匆匆一面,我一直想谢你却不知如何寻你,找不到你我之间竟这般有缘。”
她随后对着一旁的丫鬟小桃吩咐道“小桃,你去取一些商队从南边带来的果子送过来。”
“是,小姐。”小桃恭敬的说道。
林云苓瞧着小桃如此低眉顺眼的模样竟还有些不适应,她依稀记得当日逃荒路过明月县时小丫头剑拔弩张的模样。
想到这林云苓不由得掩着嘴偷笑,窦宛如瞧过忍不住问道“可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林姑娘竟笑的如此高兴。”
“我瞧着小桃陡然想起咱们在明月县相遇的时候,比起如今我还是更喜欢她剑拔弩张的模样。”林云苓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窦宛如听林云苓提起,她也随声附和着“小桃自幼随我一同长大,她这性子属实被我惯坏了,依她这性子将来怕是婆家都不好寻。”
彼时小桃端着果子回来正听见自家小姐要给自己寻婆家,她跺着脚说道“哼!我才不嫁人人呢!小姐休想我嫁人,将我打发走!”
“你这丫头,你不嫁人难不成要在我身边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不成?”窦宛如开口道。
“不嫁!不嫁!就不嫁!小姐夫人去的早,如今府上是继夫人当家,小桃要守着小姐。”小桃气呼呼的说道。
林云苓瞧着小桃气的脸鼓鼓的,打趣道“小桃你还是这样好,方才那一板一眼的模样,我瞧着很是别扭。”
“林姑娘,你就别打趣奴婢了。”小桃笑着说道。
这时候窦宛如笑着说道“好好好,小桃守着我,快将果子放下让林姑娘好生尝尝。”
林云苓这才注意到小桃端着托盘中的果子,她心里忍不住吐槽道这……不就是前世的桑葚嘛!
“林姑娘,你快尝尝这桑果,酸甜可口很是开胃。”窦宛如连忙招呼着林云苓品尝。
林云苓大大方方拿起一颗桑果放入口中,这一入口她差点吐出来,这味道……嗯简直又酸又涩跟甜可是丝毫不沾边啊。
林云苓吃一颗就觉得倒牙,要知道前世的桑葚可是经过无数次嫁接技术得来的品种,这资源匮乏的时代自然是比不上的。
接下来无论窦宛如如何推让,林云苓都闭口谢绝,可窦宛如热情难却,林云苓见状只好说道“正巧如今得空,我为你把脉瞧瞧,你体内的毒素清的如何了?”
窦宛如欣然应允,伸出手腕,一旁的小桃也紧张的不得了,她屏住呼吸直勾勾的盯着林云苓诊脉。
林云苓搭脉片刻眉头紧锁,她轻轻呢喃着“不应该啊!”
小桃见状忙不迭的问道“林姑娘,我家小姐的身子可是有异?”
“按道理来讲,你一直吃着我当初给你开的方子,余毒早就该清了,即便是有也该是毒素残留,可这如今你身子骨的毒素猛烈的很,且你身子本就气血亏虚,如今你这身子表面瞧着与常人无虞,可内里早就不成了。”林云苓沉思道。
小桃一听顿时流了两行清泪,她哽咽的说道“怎么会?小姐,你如今已不争不抢,他们为何还不放过你啊!”
“不争不抢?我活在这世上一日他们就不能安心?”窦宛如嗤笑。
她随后抬头仰望着天空轻声呢喃“商贾之家又怎样?活下去都成为一种奢望!”
林云苓见状即便不问,她心里也清楚这世家大族的资源争夺远比想象中的激烈,她拍拍窦宛如的胳膊道“有我在呢!阎罗王即便是想收你,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小桃闻言猛然抬头一脸希翼的说道“是啊,小姐,咱们还有林姑娘呢!”
小桃边说着边猛然跪下不住的给林云苓磕头“林姑娘,小桃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个好人,她不应该遭受这样的苦难啊!”
林云苓赶忙扶起小桃,说道“你先起来,我既然说了会救她,就一定会做到。只是如今这毒素来势汹汹,得先弄清楚下毒之人和下毒途径。”
窦宛如苦笑道“我心里大概有数,只是苦无证据。”
林云苓思索片刻道“当务之急,先控制住你体内的毒素。我重新给你开个方子,你按时服用。”
小桃一听开方子,立马小跑回去取笔墨纸砚。
很快她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递给林云苓恭敬的说道“有劳林姑娘了。”
林云苓接过纸笔,很快在这出了新的方子。
小桃接过药方如获至宝,眼神中满是感激“小桃多谢林姑娘,若不是林姑娘我家小姐如何能熬得过去啊!”
林云苓接着对着窦宛如道“这段时间,你饮食起居都要格外小心,莫要再着了别人的道。”
窦宛如点头道“多谢林姑娘,若不是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云苓拍了拍她的手道“我身为局外人,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不过有的时候不争也是争。”
“不争也是争……”窦宛如在口中呢喃着。
她陡然间醍醐灌顶,她立马从手上撸下来一串朱砂佛珠递给林云苓道“林姑娘,还得劳烦你帮我瞧瞧这手串可有异?”
林云苓接过手串,仔细端详起来。她运起自己对草药和毒物的敏锐感知,轻轻嗅着,手指摩挲着珠子表面。
突然,她察觉到一丝异样,凑近仔细一看,发现珠子的缝隙里有一些极细微的粉末。她用指尖蘸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微变。
“这手串被人动了手脚,上面的粉末是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接触会逐渐侵蚀人的身体,和你体内的毒素症状相符。”林云苓说道。
窦宛如眼神一冷,“之前你同我说我之前吃的补药随着年月常常腐蚀着身子,那补药就是我祖母自小为我调理身子求来的,而这这手串是祖母说我在外养病心疼我,特意从一位得道高僧手中求来的。”
林云苓皱了皱眉,有些同情的望着窦宛如,她想不出来亲祖母有何缘由来害自己的亲孙女,她小声说道“既然如此你之后别再戴这手串了。我再想办法加强药方的功效,尽快帮你清除体内毒素。”
窦宛如面色凝重,她随后又将胸前的玉佩拿出来递给林云苓问道“林姑娘,你且帮我瞧瞧这玉佩可有异?”
林云苓接过玉佩,仔细查看起来。她发现玉佩表面看似并无异常,但当她轻轻探查时,竟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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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苓眉头紧皱,说道“这玉佩也有问题,上面被人涂抹了一种极其隐蔽的毒药,这种毒药会通过皮肤渗透进体内,与之前的毒素相互作用,加重你的病情。”
窦宛如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中满是愤怒和不解,“这是继夫人送与我的,我一直拿景轩视为我的亲弟弟,他们为何如此待我!难不成非要我死了才放心吗?还是说即便是不争也被认为是争!”
林云苓安慰道“先别着急,不过这玉佩你也暂时别戴了,我会重新调整药方,双管齐下,加快解毒的速度。”
窦宛如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多谢林姑娘,若不是你我怕是早就化为白骨。”
小桃在一旁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恨意,“小姐,我一定要让他们受到惩罚,小姐那么好的人他们竟也容不下。”
“小桃!不可胡来,今日之事你定要当作不知!以后面对祖母和继夫人不可有异样。”窦宛如叮嘱道。
她说完朝着林云苓盈盈一拜“宛如多谢林姑娘救命之恩,若姑娘不嫌弃,我以后可以唤你一声云苓吗?”
林云苓连忙回礼笑道“自然可以,之前你一口一个林姑娘唤我,我很是不适,如今你唤我云苓便好。”
窦宛如拉着林云苓的手,眼中满是信任,“云苓,往后还望你多多帮衬。”
林云苓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既答应救你,就定会全力以赴。”
这时远处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林云苓连忙道“有人过来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假山,她连忙招呼着小桃和窦宛如道“我们躲哪里去!”
三人急忙躲到假山后面。透过假山的缝隙,她们看到是窦家继夫人和一位贼眉鼠眼的男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