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匆匆回了王府找到了李管家,旁敲侧击地打听林清遥冰窖的位置。
李管家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架不住王嬷嬷软磨硬泡,又许了不少好处,最终还是透露了冰窖的所在。
王嬷嬷得了消息,立刻安排了几个心腹小厮,趁着夜色潜入冰窖。
小厮们到了地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工具就开始破坏冰窖的隔热层。
冰开始快速融化,王嬷嬷看着冰块一点点消失,心中得意,她心里暗道“林清遥你在后院欺负我儿,如今我让你银子如同这冰一般,付之东流。”
转眼间就到了后日。
天气陡然变得炎热无比,地里的土块被晒的滚烫滚烫,空气中更是闷热的要命,一丝风也没有。
吴氏在院子里不停的扇着扇子嘟囔着“这好端端的闷的很,咱们这日子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可千万别再逃荒了。”
林父在一旁听见忙不迭的说道“惠娘,这好端端的你说这做什么?快呸呸呸!”
吴老太也用手直戳吴氏的脑袋道“都这年纪了,嘴还没把门的,你不晓得这好的不灵坏的灵!”
吴氏闻言忙不迭的双手合十祈祷道“老天保佑,我方才不说是随口一说,老天爷不要放在心上。”
林云苓在门外瞧着吴氏那虔诚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她这一笑瞬间引起了吴老太等人的注意,几人纷纷抬头,发现是林云苓纷纷开口道“云苓,你今日不去城里吗?”
林云苓笑着说道“今日不去。”
她边说着边指了指身后缓缓的说道“外婆,爹,娘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冰盆,一会儿你们搬点冰盆回房里,夜里休息或者白日小憩都能舒服些。”
吴氏率先反应过来,她连忙对着林云苓直摆手道“这怎么了使得,如今这冰可是金贵着呢!云苓你听娘说这冰爹娘不需要。”
林云苓拉过吴氏的手,笑着说道“娘,您就别推辞了。我现在能挣银子,再说这点冰不算什么。这天这么热,您和爹还有外婆要是热出病来,我得多心疼啊。”
吴老太也在一旁劝道“惠娘,云苓一片孝心,你就收下吧。”
吴氏这才不再拒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林云苓指挥着几个家丁把冰盆搬进屋里,又细心地调整好位置。看着屋里渐渐凉爽起来,她心里也觉得畅快不少。
这边林清遥发觉天气果真如梦中一般热的要命,她的嘴角瞬间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立马招呼林大丫道“大丫,你一个会儿去王府走一趟,你同李管家说,我有要事寻他。”
“是,主子。”林大丫领命而去。
不多时,林大丫就带着李管家匆匆赶来了。
林清遥笑着迎上去,开门见山地说道“李管家,这天热得厉害,我之前托你帮我囤的冰在哪?”
李管家有些迟疑,他想起王嬷嬷之前对冰窖做的手脚,担心这其中有什么变故。
他连连点头道“林姑娘,你就放心吧。”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李管家带我去瞧瞧吧。”林清遥道。
李管家无奈,只好带着林清遥前往冰窖。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如何向林清遥交代冰窖被破坏的事。
到了冰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哪还有半点冰的影子。
冰窖里的冰块早已融化成了一滩水,湿漉漉地积在地面。
林清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冷冷地盯着李管家,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放心?到底怎么回事!”
李管家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林姑娘饶命啊,这小的不清楚这究竟为何会这般啊!”
林清遥闻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抬脚就将李管家踹到一旁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竟坏了本姑娘的好事,你这条狗命怕是都不够赔的!岂是你一句不清楚就能算了的。”
李管家闻声五雷轰顶,在一旁不住的磕头求饶“林姑娘饶命啊!小的当真不清楚啊,如今这天气热的古怪,这冰存放不住也实属正常啊!”
“你个老不死的还敢狡辩,冰窖又怎会存放不住,分明是你办事不力,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同王爷说吧。”林清遥低下头看向李管家冷冷的说道。
李管家闻声立马萎靡不振的瘫坐在一旁,他心里暗道王嬷嬷这次可是害惨他了。
林清遥瞧着李管家这副德行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才能泄恨,要知晓她几乎全部身家都押在了囤冰上,就是为了如今之时狠狠的捞上一笔,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又怎能不气啊!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阵脚,她拍着胸脯轻轻呢喃道“既已化成了水,说再多也是无用功,好在我前两日让大哥将同窗所囤的冰皆收入手中,如今也算下来也是能赚一些银子的。”
林清遥随后招呼上一旁的侍卫道“走吧,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林清遥越想越觉得窝火,如今她的冰窖化成了一滩死水,她万万不想在帮平王查探他的冰窖。
她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对着昨日墨白给她送来的侍卫道“逐风,我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至于王爷那边的冰窖你去查看一下,若是有异在同我回禀。”
一旁的逐风闻声立马拱手道“是!姑娘!”
这边林清遥阴沉的脸回到小院,林大丫瞧见后心里暗道不妙,她正欲端上水盆溜出去省的触霉头。
哪知晓她欲溜出去就被林清遥一把叫住“林大丫,你做什么去!”
林大丫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着林清遥扬起一抹假笑道“主子,我瞧着外面日头大的很,我正打算去院子里打盆井水消消暑气。”
林清遥闻一听这话瞬间想起她那早已化作一潭死水的冰窖,她走上前一脚将林大丫手中的水盆打翻在地,她怒不迭的说道“用你多嘴!”
水盆中的水瞬间泼在了林大丫身上,她瞬间没了以往的好性子,她指着林清遥就破口大骂道“林清遥,你疯了不成!我唤你一声主子你还真拿我当奴婢了,都是一个村的,你在我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林清遥听见林大丫的话本就不悦她,上去对着林大丫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冷冷的看向林大丫道“可你就是个奴婢啊!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你若不乖乖听话,我就将你卖到窑子去!”
林大丫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发懵,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她捂着脸眼中满是愤怒与屈辱,身子更是气得瑟瑟发抖,不过林清遥的话却她陡然清醒起来。
林大丫立马跪下磕头道“主子,你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以后定听主子的吩咐。”
林清遥迈着步子走到林大丫跟前,她一把揪起林大丫的头发冷笑道“好啊,今日我就放过你,不过以后可要在收好你的尾巴,乖乖做一条听话的狗!”
林清遥边说着边拍打着林大丫的脸颊。
随后她陡然面色一变,将林大丫狠狠的甩在一旁,她冷声说道“还不赶紧将这收拾干净,一会儿去书院让大哥过来见我!”
林大丫咬着嘴唇,眼中满是不甘,但还是忙不迭地开始收拾地上的水渍。
林清遥则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毕竟如今平王被幽禁在府,如今外边的事需要她打点,好在如今与梦中并无偏差,接下来便是制造舆论让坊间流传酷热难耐皆是因大皇子与宸王主持祭天大典之时心不诚遭了天谴。
林清遥想到这儿勾起唇角邪魅一笑,她轻声呢喃道“如今的火候还不够,那就等火烧的更盛些吧。”
这边林大丫收拾完地下的水渍,顶着湿漉漉的衣裳出去,如今夏季衣物都轻薄的很,因方才被泼了一盆水,林大丫那曼妙的身姿瞬间被勾勒出来。
她回房换衣裳的时候引得家丁与小厮频频回头。
林大丫双手环抱着又羞又恼的回了房,她一进房间就立马将门栓上,她后背紧靠在门上,脸颊红的同烤熟的大虾一般。
过了半晌她叹了口气,缓缓的走到衣柜拿了身换洗的衣物,她望着铜镜之中自己那曼妙的身姿,不由得挺了挺胸脯,她喃喃低语道“该死的,怎么就入不了王爷的眼呢,若是进了王爷的后院,我又岂会被林清遥蹉如此跎。”
一番感慨后,林大丫忙不迭的穿戴好衣物去竹影书院寻林康礼。
这边,竹影书院。
林康礼一早上起来瞧着日头不过是比寻常大了些罢了,他心底不由暗喜,他心道“幸亏没听清遥危言耸听,什么酷暑难耐,不过就是日头大了些吗?亏了没听她的收冰,这银子助我一臂之力岂不是正好!”
林康礼想到这儿便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他已经想象的到他身着黄马褂当街游行的气派模样。
正当他想的出神时猛然与迎面走来的人撞上,林康礼怒不迭的喝道“这么大的人你没瞧见你眼瞎不成!”
待他定睛一看发现竟是吴轩,他立马嘲讽道“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林云苓那个贱人的表哥吗?怎么?今日不去书铺抄书了?我若是你就去种地在不济同你爹做木匠活去!你瞧瞧你人高马大的同一帮小豆丁在丙班识字也不知羞,我若是你早就钻个地缝里去了!”
林康礼的叫嚣瞬间引来一众学子前来看热闹,不少学子对着吴轩指指点点。
吴轩对周围的声音毫不在意,他抬起头与林康礼对视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在丙班又如何?你在甲班如今不也是没有功名在身吗?林康礼,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怕不是读进狗肚子里去吧。”
林康礼被吴轩怼得满脸涨红,他恼羞成怒地扬起手,想要给吴轩一巴掌。
就在这时,吴轩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道“说不过就动手,林康礼你同一个蟒夫有何区别,你当真是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吴轩说罢连理会都没理会林康礼,拿着手上的书转身离去。
林康礼在原地气的直跳脚,他指着自己气呼呼的说道“我枉读圣贤书?你个泥腿子才读这么两天书就胆敢教训我?待我考上了状元定要你好看!”
殊不知他们二人的对话与一举一动皆入在角落处的苏知宴的眼里。(ps:苏知宴在前文47章提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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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位身着长衫的中年男人拱手道“知宴,让你看笑了。”
苏知宴挥了挥手中的折扇道“无碍,不过我倒是很赞赏方才那位学子,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那中年男人笑着拍着苏知宴的肩膀说道“你啊,你就说他有你当年的风采便是!”
苏知宴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若真是如此,那倒是个可造之材。”
中年男人接着说“他叫吴轩,家中贫苦,但读书极为刻苦。”
苏知宴点了点头,心中对吴轩又多了几分好感。
此时,林大丫匆匆赶到书院,四处寻找林康礼。
她瞧见林康礼还在原地气得满脸通红,赶忙上前说道“康礼哥,清遥让我来叫你回去,说有要事商量。”
林康礼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没好气地说“什么要事,没看到我正忙着吗!她想唤我过去就过去!难不成当我也是她院子里的奴才不成!”
林大丫神色有些不悦,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康礼哥,清遥真是有事寻你,怕是王爷那边有什么要事,她今日出去一趟回来以后神色很是不对,你就随我去吧!”
林康礼一听与平王有关脸色一变,这些时日他在书院之中也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他正想问个清楚呢,他想到这语气不耐烦的说道“真是啰嗦,我随你去便是!”
他说完就随着林大丫离开了。
苏知宴看着林康礼离去的背影,轻轻摇摇头,他折扇一合缓缓的说道“此子心浮气躁,不堪大用,不过,檀川,你这书院学子何时与竟与平王攀上了关系?功名尚未有便已知晓攀关系,当真是愚不可耐!”
苏知宴说完眼底浮现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