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禅机顿悟

韬诚子跟释悲大师,打着机锋哑谜,借棋局讽今,挺乐在其中的模样。

铃儿云里雾里呆呆看了他们俩又来来回回交锋了好几手后,终于忍不住了,找了个切入口直接问道:“小和尚,你有话,就直说了哩,这次是不是冲着项公子来的哩?”

释悲大师跟韬诚子的偈语为之一滞,一边继续落着子,一边转而向铃儿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乃大因果,大缘法之人,此界纠缠诸般种种念,若不随佛同去,终将大灾,祸及世界,殃及己身。”

之前神神叨叨的东西,项天孝由于缺乏相关信息,所以没有听懂,但这和尚现在被铃儿掰回来说大白话,瞬间就听懂了,顿时炸毛:“你个秃驴是想度化我一起当和尚?!”

释悲大师依然保持微笑:“若愿皈依,自当甚好。”

项天孝:“我真是服了,你个光头坏得很!我敬你叫你一声大师,你却都不愿意认我这个少主,直接就要带我出家?我好好的大少爷不当,老婆美女一堆不享受了,去跟你吃斋念佛?呃,等一下,你们这里不是蓝星三千世界了吧,佛教是吃斋的吗?”

释悲大师:“都是相,是形,是色,诸行无常,觉者心动,自净其意,是诸威龙,是诸界天,是诸宏法,若施主不愿,自当不用斋戒。”

韬诚子见释悲大师光顾着跟两人说话去了,不由得道:“大师,此局流局可?”

释悲大师连忙开始重新落子:“若明今日事,云生性起尘,风动,叶动,心动不可得……施主当知,无论如何博弈,我们都在被局外所迷,所应劫。”

韬诚子直接落子,反包围释悲大师的军阵:“非也非也,是大师你自己入局了。”

释悲大师就算全局被困,但毅然决然直接落子全军开始跟韬诚子搏杀:“我不入地狱谁入。”

韬诚子动容,连忙提子镇压:“何为地狱,何为万物生,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何为你我,何为人……”

释悲大师:“既然我已生,百年大小荣枯万般命运,就算生在局中,我见即为世界……此局是我输了。”

说着,就算已经被将死,但依然坦然落下最后一子,等待下一步败亡的命运。

韬诚子捻着棋子拱手道:“不,是我输了……棋局虽然我已提子将死取胜,却是背离了七城之约……”

释悲大师捧着经书双手合十:“唵陀罗佛,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韬诚子:“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始知我命不由天。”

铃儿:“所以你们达成共识了哩?”

韬诚子:“不知真人对此局有何解?”

铃儿语气冷淡:“你知道哩,我不会下棋哩,在逼别人论道哩?”

韬诚子顿时哈哈哈大笑:“哈哈哈——不敢不敢,若真人真悟得吾之道,区区怕是直接得陨落当场咯!”

铃儿:“所以哩,小和尚,我保他,你动不得哩。”

释悲大师:“唵陀罗佛,万法皆空,无念为宗,随缘不变,生死即孽。”

铃儿:“你问我这是何苦?那么你又是何苦哩?看破放下自在,小和尚哩,你现在一身修为是看破得来,但也被看破束缚了哩……”

“……”项天孝无语,感情这里真正“清澈的愚蠢”只有自己一个啊?顿时觉得坐在这里的自己像个小丑。

“……”释悲大师也是一阵无语。

然而下一瞬这帅和尚突然浑身金光大盛,爆发出璀璨光芒,吓得项天孝以为他被毒舌小萝莉给喷自闭了,气得开始直接原地爆炸,还是要翻脸掀桌,正想要往桌子底下躲的时候,释悲大师周身金光突然就没了,就如同出现时一样突然,看得项天孝一愣一愣的。

“唵陀罗佛。”释悲大师起身,十分恭敬地向在坐三人一一行礼——

“一番因果……一场棋局……一语灌顶……小僧在此谢过三位。”

说着就拿起一旁直立的禅杖倒退着往亭外走去。

铃儿也不看他了,淡淡道:“小和尚,你可决定了哩?渡人者,难自渡……在那天之前,可别死了哩。”

释悲大师再次一礼:“唵陀罗佛,何苦,苦海,看破,破茧,渡人,渡己,谨记真人教诲,小僧去也……项施主,小善积为大善,小孽积为大孽,缘起缘灭,再见非远。”

帅和尚的身影一出亭子就消失在了薄雾之中,跟他出现时一样,神出鬼没,悄无声息,挥一挥袈裟不带走一片雾气,却有禅杖九环声声叮咚依然回荡,良久最终渐渐归于平静。

项天孝收回目光,终于忍不住大声吐槽道:“啥啥啥,你们到底在说些啥!你们肯定不是我的梦了!就算我再癫,也癫不出你们这么癫的梦来!”

铃儿、韬诚子都轻笑出声。

两人就任由项天孝继续碎碎念着,铃儿向韬诚子道:“释悲大师只是他们的凡尘行走……这世界,可不止你会观测命运哩。”

韬诚子:“无妨,星孽并非一人一界之事……在下需要闭关些时日,之后的事,有劳了。”

铃儿:“怎么,你刚刚下棋也突破了哩?”

韬诚子摇摇头:“不如释悲大师透彻,但也有所悟。”

铃儿语气不耐:“去吧去吧,早知道我找其他人过来的哩。”

韬诚子:“惭愧,惭愧……”

语气虽然十分惭愧的模样,但连人带雾却是毫不迟疑地变淡消失,只留个空荡荡的座位在原地。

项天孝眨了个眼,面前桌子跟座位又变了,玉桌变小,棋盘消失,对坐的两人距离拉近……忍不住对桌面拍拍摸摸,确认是实物石头,不是什么幻影:“还真神奇啊。”

铃儿:“简单的小仙术哩。”

项天孝又开始癫疯发言:“所以你们都是仙人,刚刚说什么又是缘分又是命运的,你们是上辈子就认识我的吗?反正我这辈子不认识你们。”

铃儿:“这是你最关心的问题哩?”

项天孝认真思考了下:“呃……我的问题太多了,完全搞不懂,全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