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以理服人
话音未落,三人周身浩然正气骤然暴涨。^z¨h¢a*o_h/a\o~z^h^a~n,.?c¢o-m-
严遂率先发难,白须怒张如戟。
他右手虚握,一卷泛着金光的《论语》竹简在掌心浮现。
“看来比拼浩然正气,是难分高下了。”
“君子不器!”
声如洪钟,在群山间回荡。
刹那间,万千青铜礼器自虚空中凝结,鼎簋尊彝带着破空之声朝苏绍献轰去——这位经学大家竟将圣贤“不拘泥于器物”的训诫,曲解为“驾驭万器”的攻伐之术。
青铜器的阴影笼罩了苏绍献清癯的面容。
“老夫这些年游历天下,也并非一无所获。”
他露出狡黠笑意,左手在身前划出玄妙弧线:“形而上者谓之道!”
指尖过处,空气泛起水纹般的波动。
那些呼啸而来的青铜器甫一接触这道无形屏障,立刻如雪遇朝阳般消融。
吕常眯起双眼。
这位治国大儒突然展开双臂,袖中飞出无数鎏金竹简。
“充实之谓美!”
声浪过处,每个金字都膨胀如山岳,将方圆百丈的天空映成金色——把孟子谈论人格美的言辞,化作实实在在的力量压制。[2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u2
整个青云书院都在震颤。
学子们仰头望天,看到云层中时而闪过青铜器的冷光,时而爆开金色文字的辉芒。
瀑布倒流的水珠在空中凝结成论语章句,竹林无风自动,每片竹叶都浮现出微小的经文。
突然,苏绍献的身影在棋盘状的虚空中闪现。
他双手如执棋子,在天地间连点十九下。
“局必方正,象地则也!”
随着这声长吟,整个空间骤然扭曲,化作纵横交错的巨大棋盘。
黑白棋子如陨星坠落,每一颗都带着摧山断岳的气势。
一颗黑棋擦过严遂的衣襟,布料瞬间化为飞灰。
严遂怒极反笑,怀中飞出一卷紫气缭绕的竹简。
“无偏无党,王道荡荡!”
金光如利剑劈开棋盘纹路,被扭曲的空间规则开始崩塌。
吕常趁机踏罡步斗,脚下浮现山河虚影。
“泰山岩岩,鲁邦所瞻!”
轰隆!
巍峨山岳的投影凭空显现,阴影笼罩了半个书院。
飞鸟惊惶四散,山石滚落处,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苏绍献的身影在山影下显得渺小如蚁。$/?第-??一?看·书[÷网,+¢ \`a更¢%,新?最?:快-%
他却突然并指刺天:“大音希声!”
四字真言化作透明涟漪荡漾开去。
那轰隆作响的泰山虚影突然陷入诡异的静默,继而如沙塔般无声崩塌。
“老匹夫,吃我一招!”
严遂的怒喝响彻云霄:“天王狩于河阳!”
春秋笔法化作天子征伐的金光自九霄劈落。
这道蕴含王道威严的光柱所过之处,云层撕裂,竹林伏倒。
金光即将吞没二人时,吕常与苏绍献突然背靠背站立,同时诵出真言。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
“保合太和乃利贞!”
两股浩然正气交融成太极图案,阴阳鱼游动间,竟将那毁灭性的金光缓缓消解。
郡主静静地注视着半空中的这一幕,心中思绪万千。
儒道修行虽无具体境界划分,但大体可分为三个阶段:初期浩然正气显化,此为儒生;中期能操控正气,此为儒士;后期则成大儒,能初步掌握言出法随的真谛,篡改事物规律。
然而眼前这番景象,却让她有些困惑。
三位大儒施展的正是儒门特有的“断章取义”之术,以经典章句为引,借浩然正气改变现实规则。
这种手段她虽有所耳闻,但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半空中,三位大儒斗得难解难分。
下方的学子们却看得津津有味,虽然对师长突然大打出手感到诧异,但能亲眼目睹大儒级别的较量,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苏绍献!你裤子掉了!”
见久攻不下,严遂突然灵机一动,大喝一声。
苏绍献只觉胯下一凉,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竟真的滑到了脚踝处。
“该死!”他恼羞成怒,“所有人裤子都掉!”
下方顿时一片混乱,学子们手忙脚乱地提裤子。
郡主腰间的乳白色玉佩感应到异常,自动泛起柔和的光芒。
“此地禁止同门相残!”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彻云霄,“此地禁止浮空,给我滚下来!”
话音未落,三位大儒周身的浩然正气瞬间消散,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们从半空拽了下来。
牛顿的棺材板终于按住了。
“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何晏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随着这句话,所有异象瞬间凝固。皓月当空,扭曲的规则重新理顺,暴走的浩然正气各归其位。
披散着花白头发的何晏沉着脸走到三人面前,锐利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怎么回事?”
严遂与苏绍献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冷哼一声:“没什么,只是在治学上有些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
“所以就换了种方式。”苏绍献补充道。
以理服人不成,便以“力”服人,这倒也算儒家的传统艺能。
“院长,我举报他们撒谎!”
吕常突然出声,完成了一记漂亮的双杀。
严遂和苏绍献同时扭头,怒目而视。
吕常指向远处的矮墙:“院长可知道最近那首《破阵子》?”
何晏顺着方向望去,目光落在那行小字上,顿时了然。
原来如此,那首词他是知道的。
看来是《破阵子》的作者又写出了新诗?
矮墙上那首诗确实精妙,传出去必定名声大噪,甚至可能流传后世。他们为这等名声争执,倒也情有可原…
等等!
何晏突然反应过来,面皮一抽——他们刚才居然想瞒着我?这是什么意思?
何晏正要开口训斥,余光瞥见那位长裙曳地的郡主正缓步而来,当即把话咽了回去。郡主清冷的眼波流转,唇角微扬:“两位大儒为何诗作起了争执?”
严遂与苏绍献连忙作揖行礼:“回禀郡主,不过是一首劝学诗罢了。”
郡主目光转向矮墙,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好诗。”
她朱唇轻启,“不知是何人所作?”
严遂硬着头皮答道:“是老夫的学生…那首破阵子也是出自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