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屿的眼神冷到了极点,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道一闪而过的残影上。
木芙蓉的分身,竟敢在她眼皮底下逃窜!
她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踏出村庄的结界范围,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诡异。
幽魂如潮水般涌动,密密麻麻地朝着其中一颗无主的荒坟汇聚而去。
空气中弥漫着阴冷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南屿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这些幽魂,显然是被某种力量所吸引,而那力量,正源自那颗荒坟。
“木芙蓉,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南屿低声自语,手中已凝聚出一把剑气。
幽魂们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纷纷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神中透出一丝贪婪。
南屿冷哼一声,手中法器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斩出,将靠近的幽魂斩成碎片。
然而,幽魂的数量实在太多,仿佛无穷无尽。
“看来,得先找到木芙蓉的分身,才能解开这谜团。”
南屿心中暗道,目光再次锁定那颗荒坟。她身形一闪,迅速朝着荒坟掠去。
就在她即将靠近荒坟的瞬间,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木芙蓉的分身,正冷冷地注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南屿,你果然在这儿。”木芙蓉的分身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南屿眼神一冷,毫不迟疑地出手,剑光如虹,直取对方咽喉。
然而,木芙蓉的分身却如幻影般消散,再次出现在她身后。
“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阻止我吗?”
木芙蓉的分身冷笑道,声音在空旷的坟地中回荡。
南屿心中一震,目光坚定地看向木芙蓉的分身:“你真该死。”
话音未落,南屿已再次出手,剑光如雨,将木芙蓉的分身逼得节节败退。
然而,就在她即将得手之际,那颗荒坟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她震退。
南屿稳住身形,目光凝重地看向荒坟。
原本只是平平无奇的一颗荒废,却在这一刻,爆发幽深的黑气。
无数的冤魂朝着荒坟汇聚。
一道道魂魄如同泥牛入海,冲入荒坟之中。
魂魄疯狂地撞击着,根本不管面前是否有什么障碍物。
莫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按着魂魄横冲直撞,也只是傻傻的伸出手来,试图将魂魄抓住。
只是,魂魄直接穿过莫的身体,义无反顾朝着荒坟冲击。
木芙蓉的分身,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冷静地看着南屿,好笑地说:“你这个人也真是的,好奇心怎么就这么重呢?”
“我要是你,我就等一等。”
“毕竟这个时候,有些东西还不够成熟,你这么急着来,让我可怎么办才好?”
木芙蓉脸上带着遗憾的表情。
竟然朝着荒坟飘了过去。
南屿眸光一凛,修长的手指并作剑诀,一道森冷剑气自指尖迸发而出。
木芙蓉正立于那座荒草丛生的土坟之上,裙裾被夜风吹得翻飞。
她似乎早有所觉,却纹丝不动,任由那道凌厉剑气穿透自己单薄的胸膛。
剑气入肉的闷响在寂静的荒野格外清晰。
木芙蓉心口处的布料骤然绽开,却没有预料中的鲜血喷涌。
她的身躯如同被打碎的琉璃器皿,从伤口处开始皲裂,细密的裂痕迅速蔓延全身。
"咯咯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她喉间溢出。
那张姣好的面容此刻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破碎的躯体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声音却异常清晰:"多谢……成全。"
最后几个字落下时,她的右眼"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滚了几圈后竟还眨了眨眼。
南屿皱眉。
当木芙蓉的身影彻底消失的时候,南屿的剑气之上,竟然凝聚了一滴血。
褐红色的血液,顺着剑气滴落在土坟上。
“不好!”
太岁的身影忽然出现,看着这滴血,眉头紧皱,面色大变。
声音沉重地说:“这是‘妈妈’。”
“木芙蓉果然是魔族的妖孽,竟然用战场上的亡魂,制造出这种怪物来。”
莫回头,看着太岁,笑了起来:“你竟然在?我还以为你又跑了。”
太岁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胡说八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南屿面色冰冷,从太岁身上掠过。
“怎么回事?”
南屿问。
太岁急忙解释:“战场的魂魄,通常都是四处游荡,没有主动攻击意识的。”
“可杀戮越重,战场上的亡魂越多,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就会成长出一个母体。”
“这个母体,就是所谓的妈妈。”
“妈妈的存在,能够将所有的亡魂都凝聚在身体之中。”
“通过吸取他们的灵魂,获得某种特定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也会随着怨念的强大,而变得更加强大。”
太岁说道这儿,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完全被黑气包裹的土坟。
面色沉重:“那滴红色的血液,就是魔气的来源,也是形成妈妈的主要因素。”
南屿目光阴沉如铁,冷冷凝视着那座孤零零的土坟。
左手并指如剑,一道凌厉剑气骤然凝聚,寒光凛冽,如同霜刃破空,直直斩向土坟!
剑气如切腐泥,整座土坟轰然裂开,尘土飞扬,地面震颤。
裂缝之中,竟隐隐透出一缕幽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蓦地,一只素白如玉的手从裂缝中探出,五指纤长,指甲染着淡淡的凤仙花色。
紧接着,一道窈窕身影缓缓浮出。
那是一位身着华美宫装的女子,衣袂飘飘,广袖流云。
她的裙裾层层叠叠,以金线绣着繁复的牡丹纹样,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一头如瀑青丝垂落在地,竟比她的身形还要长上几分。
她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令人屏息的容颜。
眉如远山含黛,眸若秋水横波,唇似樱桃点缀。
最令人惊异的是她面上的神情,竟带着菩萨般的慈悲之意。
仿佛悲悯众生之苦,与这荒坟野地的阴森格格不入。
她轻轻转眸,目光落在南屿身上,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南屿盯着女人的眼睛,竟然有些恍惚。
不由自主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这种感觉,简直太奇怪了。
明明面前的是敌人,可南屿在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心中竟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在这一刻,心中竟然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女人身上没有浓郁的魔气,反而气息很干净。
甚至微微带着香甜。
这样的味道,就像是躺在妈妈的怀抱之中。
让人忍不住放下所有戒备,想要朝着她靠拢,想要依偎在她的怀抱之中。
南屿的表情,逐渐沉醉。
嘴角之上,竟然还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莫倒是一脸茫然。
似乎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不好!”
太岁大喊一声。
朝着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草绿色的一团液体落在南屿的脸上,南屿瞬间清醒过来。
只是脸上那液体……
就算知道太岁不算人,但这种方式,南屿着实不能接受。
回头就是一拳头,好好招呼在太岁的头顶。
太岁目瞪口呆。
南屿面色阴沉。
前面的“妈妈”,浑身都在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而清醒过来的南屿,才看见,“妈妈”的头发,无限延长。
一根根发丝,朝着村庄蔓延而去。
笼罩在村庄上的结界,根本无法阻挡头发的入侵。
甚至,压根就像是发现不了头发的存在。
山上,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偏偏又像是响起了靡靡之音,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妈妈”张开双手,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和蔼,让人想要亲近。
她嘴角上扬,看着南屿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脸上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
声音轻柔地喊了一句:“孩子,来,到妈妈的怀中来。”
声音几句蛊惑力量,听的人,的确是想要靠近的。
要不是南屿脸上还残留着那浓郁药汁,真有可能靠上去。
幽咽的呼唤声在山林间回荡,如泣如诉。
渐渐地,整片山林被点点幽光笼罩。
那不是夏夜常见的萤火虫,而是无数颗漂浮的魂珠。
每一颗都散发着惨淡的微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如同鬼火般忽明忽暗。
村庄陷入诡异的寂静。
熟睡中的村民们突然齐齐睁眼,眼中却不见半分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
他们机械地掀开被褥,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接一个走出家门,在月色下排成长列,朝着土坟方向蹒跚前行。
当第一个村民踏出村庄结界的刹那,异变陡生。
潜伏在暗处的幽魂发出尖锐的嘶鸣,如潮水般汹涌扑来。
被附身的村民们顿时剧烈抽搐,青筋暴起,嘴角溢出白沫。
所有村民的脸上,都浮现出与那些幽魂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
“作为战场亡魂诞生出来的魔物,本质上,还是杀戮。”
“在战场上死去的人,临死之前,都会有回家的念头。”
“对于家人的思念,会疯狂助长妈妈的能力。”
“杀掉越多的人,妈妈的共情能力就会越强。”
太岁漂浮在旁边,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沉重。
瞧着眼前这一幕,声音里面竟然还带着颤抖:“加入过吞噬掉三个这样的村庄。”
“哪怕是你,在妈妈面前,也根本不是对手。”
“到了那股怨念,我的汁液,对于你,也没有多大的帮助。”
太岁说完,身影越来越多淡。
再回头,已看不见太岁身影。
“孩子……来……”
“妈妈”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柔和蔼。
她朝着南屿张开怀抱,满眼的温柔流转,一下一下地叩击在心上。
没有任何人一个人,能够拒绝得了温柔。
包括南屿。
“都醒过来。”
“脏东西,都滚开!”
就在此刻,忘川小小的身影,竟然从村庄里面跑了出来。
他动作极快,如同身形灵活的猴子,在树上上蹿下跳。
手中还拿着一包粉末。
脸上戴着一个类似于我的眼睛的奇怪东西。
从口袋里面抓起一把橘黄粉末,从天空抛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