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屿眼中寒光一闪。
剑锋刺出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幽冥剑爆发出耀眼的幽蓝光芒,如同九幽地狱喷涌而出的冥火。
剑气化作无数道蓝色闪电,将"妈妈"缠绕而来的发丝尽数斩断。
那些断裂的发丝像活物般在地上扭曲挣扎,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细叫声。
"啊啊啊!"
"妈妈"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被斩断的发根处喷出浓稠的黑血。
她踉跄后退,腹部的巨口痛苦地痉挛着,不断呕出腥臭的黏液。
忘川从半空中重重摔落。
“我的孩子们啊!”
“妈妈”留下了眼泪,愤怒的盯着南屿。
南屿面色平静。
忘川四肢和脖子上,还有一圈红色的勒痕。
有些意外的瞧着南屿。
“啊啊啊!”妈妈崩溃的声音不断,冲着南屿怒吼:“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南屿懒得废话,上去就要杀人。
南屿手腕一振,幽冥剑发出刺耳的嗡鸣。
身形如电,剑锋划破空气,朝着"妈妈"当头劈下!
"妈妈"的长发瞬间暴起,发梢布满利齿,从四面八方朝南屿撕咬而来。
剑光闪过,幽冥剑摧枯拉朽!
南屿旋身挥剑,剑锋所过之处,那些狰狞的发丝纷纷断裂。
"妈妈"厉声尖啸,更多的发丝从她背后暴射而出。
但幽冥剑的幽蓝剑光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南屿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片发丝的残骸。
她的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剑锋与发丝碰撞时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南屿抓住一个破绽,身形骤然突进!
幽冥剑毫无阻碍地没入"妈妈"的胸口,发出"嗤"的一声闷响。
"妈妈"缓缓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幽冥剑。
剑身上的符文疯狂闪烁,幽蓝的光芒顺着她皲裂的皮肤蔓延。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黑血。
"这……不可能……"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沙哑:"你怎么能……"
南屿握剑的手又向前送了送,剑刃彻底贯穿"妈妈"的身体。
“你……你……”
“妈妈”指着南屿,声音一再颤抖。
渐渐地,也恢复了理智。
身体逐渐消失,嘴角却扬起了笑容。
看向南屿,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真没想到,原来修行者,也是有心的。”
“你对人……已经有了保护之心……”
“你……”
“你六根不净,将会无法飞升。”
“哈……哈哈哈……”
“妈妈”笑着,竟然朝着南屿跪下来。
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哀求着:“用你手中的剑,朝着这儿,刺过来……”
南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沉稳:“没兴趣。”
至少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到非杀不可的地步。
对于南屿没有伤害的人,她也没有必要击杀。
南屿转身就要走。
“妈妈”反倒是有点慌了。
眼神之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大声喊道:“要不是有人阻拦我就要杀害这么多的人。”
“并且,就差一点,我就要伤害到那个孩子。”
“难道就连这样,你都还可以选择放过我吗?”
他的声音越发地焦急了。
南屿的表情却相当平静,神色淡淡的,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妈妈”。
嘴唇上下开口,缓缓来上一句:“与我无关。”
说罢,南屿再没有半点停留,转身离开。
南屿要走,“妈妈”见状,神色慌乱。
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决绝之色,狠狠地盯着南屿的背影。
忽地扭头,看向一旁的忘川。
忘川脸上的表情依旧坚定,可惜终究只是一个凡胎肉体,承受不了太大的伤害。
刚才被“妈妈”袭击,身上已经有了勒痕。
加上对村民们关心,以至于久久没有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看着村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在试图用他有限的能力拯救。
“呵呵呵。”怪笑声响起来。
“妈妈”严重的绝望,化作鲜红的血泪,一滴滴落在地上。
他2缓缓抬头,看着南屿,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你想要挣脱这所谓的命运。”
“可是,这命运偏偏就是可笑得很,你越是想要挣脱的,就越是牢牢地和你绑定在一起。”
“逃不脱的。”
说完,一缕黑色的头发,忽地腾空而起。
化为一道坚韧的利剑,朝着忘川射了出来。
忘川立刻发现异样,狠狠地盯着那缕头发。
可惜,他小小的身体,却连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他被禁锢在了原地。
只能够眼睁睁看着那道利剑一样的头发,朝着自己的咽口冲来。
“哈哈哈!”
“妈妈”在狂笑,可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南屿。
“混账!”
南屿发出一声怒喝,幽冥剑蓝光闪烁,仅仅只是眨眼之间,已经飞了出去。
剑身在半空之中忽地扩张到数倍,落了下去。
可这头发,却和之前完全不同。
断了继续重生,每次砍断一次,就能够听见一道凄厉的叫喊声,仿佛是冤魂前来索命一般。
这样砍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南屿剑身调转,忽地转向了“妈妈”。
只听见“噗呲”一声,幽冥剑轻而易举,贯穿了“妈妈”的心脏。
“啊!”
一道利啸传来。
妈妈的眼角,留下了两道血泪。
身体如同花瓣一般,快速地绽放,又在片刻之间,凋零。
最后,只是在幽冥剑上,留下一滴红色的血液。
瞧见这个样子,南屿微微皱眉。
太岁此刻飘了出来。
看着幽冥剑上,那滴仿佛有着生命一般的血液,略微沉思。
语气凝重地说:“分身之法,是魔族特有的功法。”
“这种功法,讲每一百年,会以血脉的方式,传承下来。”
“在成年之后,得到血脉传承的人,就会获得这种本命技能。”
太岁反复观察血液的情况。
轻叹一口气:“看来现在的木芙蓉,比我们想象的更要棘手了。”
“我也能够明白,为什么她会哀求你杀了她。”
南屿瞧着逐渐恢复正常的山林。
以及仿佛从睡梦中惊醒的村民,淡漠开口:“说。”
太岁点头。
“妈妈这种生物,是由战场上不甘心的亡魂诞生的。其本质上,还是善。”
“她寄托着那些战死沙场的人,对故土,对家人的思念。”
“本质上来说,是善良的魔。可在木芙蓉的控制下,又沾染了杀戮之气,想要大开杀戒。”
“选择死亡,是她能够残留的最后理智。”
南屿看着那个土坟,似乎刚才只是一场梦。
而“妈妈”又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忘川眼神有点木木的,看向南屿的眼神,变得有点深沉。
南屿的目光,也落在了忘川的身上。
四目相对,忘川的小脸蛋忽然变得红彤彤的。
双手不断地握紧,憋红着小脸,别扭地说:“谢谢你。”
“你救了我。”
南屿并不作声,盯着忘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我之前误会你了,你和他们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南屿抿着嘴,似乎是笑了一下。
太岁站在旁边,洋洋得意地说:“能够成为我的主人,当然和所有修行者都不一样。”
“我的主人,那能是一般人吗?”
“肯定都是不一般的。”
太岁脸上全是骄傲。
忘川看见太岁的样子,难得露出了微笑。
就在一起都其乐融融时,树梢上,忽然传来一道感慨声。
“想不到这种山沟沟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怪才。”
“有意思,有意思得很啊!”
“谁?”
南屿冷喝一声,一扬手,一道由元气凝聚成的冰锥朝着树梢飞了出去。
可冰锥刚靠近树,就像是遇见烈日岩浆一般,火速融化。
“南屿,你这成长的额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可以将冰锥,打到我和我这么近的距离吗?”
声音很好听。
随着身影的出现,那个人,更好看。
魏无羡缓缓落在地上,红黑相加的袍子春衬托得他更多了一些邪魅之气。
绝色容颜加上这样的装束,很难让人看了不心动。
南屿的眼神冷冰冰。
盯着他:“魔族的。”
直接断定性质后,南屿举起了手中的幽冥剑。
谁想魏无羡看见幽冥剑,不仅丝毫不怕,反而连连点头赞赏。
“幽冥剑,原来这就是幽冥剑啊!”
“世人都想要得到它,可最终,它还是落在了你的手中。”
“只是……”
魏无羡的眼神之中,竟然透着一丝担忧。
盯着南屿,感慨一声:“比起木芙蓉的成长,你这成长的速度,真是太慢了。”
“就你这样的速度,想要碾压木芙蓉,简直是做梦。”
魏无羡说得斩钉截铁。
南屿的脸色,也随之变得难看起来。
盯着魏无羡的眼睛,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魏无羡淡淡一笑:“你看似修行天赋和速度不慢,却没有技巧。”
“完全是凭借着深厚的元气在那横冲直撞。”
“可你的打斗,完全就不像修行者。”
魏无羡歪着头笑了起来:“或许你只会捡归元宗的剑法,偏偏你心中痛恨归元宗,又不肯用归元宗学到的东西。”
“以至于你看起来,和一个新手没有区别。”
“这样的人,面对三流高手来说,深厚的内力,会让你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但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你根本不够看。”
南屿对魏无羡,并无好感。
这个人,在上一世害死了水月。
而这一次,也十分讨厌。
“够不够看,你可以试试。”
南屿眸中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握紧幽冥剑,身形如电般疾冲而上。
月白色的裙摆在夜风中翻飞,宛若流云,而魏无羡却依旧站在原地,神色淡然。
幽冥剑在南屿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剑锋直指魏无羡。
然而就在距离他仅剩一米的瞬间,剑势陡然停滞。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南屿眉头紧锁,心中闪过一丝惊疑。
魏无羡轻轻抬眸,目光深邃而平静。
淡淡道:“幽冥剑本是守护之剑,然而你心中,却并无真正想要守护之人。”
他的声音如清泉流淌,不带一丝波澜。
话音未落,魏无羡的身影骤然一动,快得几乎令人无法捕捉。
南屿甚至还未及反应,只觉得手中一空,幽冥剑已悄然落入魏无羡的掌中。
剑身在他手中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着某种无声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