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自己也同样被捆得结结实实,只能艰难地挪动身体,像只小动物般匍匐着凑近钱多多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
冰冷的鼻尖触到皮肤,她张开嘴,用牙齿去啃咬那粗糙坚韧的麻绳。
黑暗中,只能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和牙齿与绳索摩擦的细微声响。
时间在冰冷的煎熬中缓慢流逝。
钱多多感觉被捆住的手臂从刺痛到麻木,再到几乎失去知觉,身体也因为长时间保持别扭的姿势而僵硬酸痛。“小红,你,你加把劲啊!我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声音带着痛苦的颤音。
小红喘着粗气,牙齿又酸又痛,嘴里甚至尝到了麻绳的苦涩和一丝血腥味(可能是牙龈咬破了)。
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快……快了,小姐,再坚持,一下……” 她的声音疲惫不堪。
角落里的女子们也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望着这边,心中默默为小红加油。
她们的手脚同样被束缚着,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对主仆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钱多多几乎要绝望时,小红猛地一用力,牙齿终于磨断了关键的绳结!
“解……解开了!” 小红如释重负地瘫软在地,大口喘气。
钱多多双手骤然一松,虽然麻木刺痛,但重获自由的狂喜让她顾不得许多。
她迅速活动了几下僵硬的手指,然后飞快地摸索着解开了自己脚踝上的绳索。
一得自由,她立刻转身,用还有些不听使唤的手指,颤抖却利索地帮小红解开了手脚的束缚。
主仆二人重获行动能力,连忙起身走到角落,借着微弱的光线,开始给其他五名女子一一解开绳索。
当最后一名女子的绳索落地,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短暂轻松,但很快又被更深的恐惧取代,她们依旧被困在这个牢笼里。
钱多多蹑手蹑脚地挪到那扇唯一的,厚重破旧的木门前,小心翼翼地眯起眼睛,透过门板上一道不规则的缝隙向外窥探。
门外不远处,一个简陋的火塘里燃着跳跃的火焰,两个男人正围坐着。
正是刚才拖拽她们的人!一个满脸横肉,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另一个身材同样壮硕。
两人手里各自拎着个粗陶酒坛,就着篝火烤着什么东西,正大口灌着劣质的烈酒,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不堪入耳的荤话。
浓烈的酒气和肉味顺着门缝飘进来,让饥肠辘辘的钱多多胃部一阵绞痛。
钱多多心里狠狠啐了一口:“呸!两个挨千刀的畜生!大冬天在外面喝猫尿,冻死你们才好!” 她恨恨地想着。
“怎么办啊?” 身后一个女子带着哭腔,声音压得极低,“外面守着人呢,就算松了绑,我们也跑不掉啊……”
“是啊” 另一个女子绝望地接口,声音也在发抖,“这鬼地方荒郊野岭的,黑灯瞎火,满地都是雪,跑出去也认不得路,一脚深一脚浅的,没跑出多远就会被抓回来……下场肯定更惨……”
钱多多心里其实也打着鼓,她原本想着等外面那两个醉死过去再想办法。
她不死心地轻轻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外面被沉重的铁链和挂锁牢牢锁死!刚才那极其轻微的晃动和门轴发出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哐当!” 火塘边的刀疤脸猛地将酒坛往地上一墩,凶狠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般直射向木门,粗声恶气地吼道:“里面的小娘皮!都给老子安分点!再敢弄出半点声响,别怪老子不懂怜香惜玉!要不是看你们几个还是雏儿能多卖几个钱,老子早他妈把你们就地正法了!” 他作势拍了下腰间的刀鞘,发出令人胆寒的金属撞击声。
另一个男人醉醺醺地拉了拉他:“行了行了,兄弟,跟一群笼子里的鸟置什么气,门锁得死死的,她们还能插翅膀飞了?来来,喝酒……” 他又仰头灌了一大口。
门内,包括钱多多在内的所有女子都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魂飞魄散,瞬间缩回墙角最深的阴影里,紧紧挤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喘。
冰冷的恐惧再次攥紧了她们的心脏,房间里空无一物,只有刺骨的寒意和挥之不去的尘土霉味。
钱多多抱着膝盖,只觉得饥寒交迫,胃里饿得如同火烧,四肢冻得快要失去知觉。
她忍不住把冰冷的双手塞进腋下取暖,肚子却不争气地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哀鸣。
委屈、恐惧和强烈的思念涌上心头,她小声哀叹,声音带着哭腔:“好饿……好冷啊……玥玥……你再不来……我……我就要冻死饿死在这里了……蓝大哥呜”
小红挨着她,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看着自家小姐强撑出来的那点“底气”在现实面前摇摇欲坠,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悲观:“小姐,这都大晚上了,王妃……王妃她说不定……压根儿还不知道你不见了呢……” 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钱多多心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泡泡。
钱多多被小红这句丧气话刺得心口一缩,立刻狠狠剜了她一眼,声音带着强压的焦躁和不悦:“闭嘴!我这么大个活人晚上没回去,我爹能坐得住吗?他肯定早就派人去摄政王府问过了!玥玥那么聪明,只要知道我这么晚还没回去,立刻就能猜到出事了!她……她绝对会派人来找我的!” 她像是在说服小红,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小红缩了缩脖子,但眼中的悲观并未散去,声音细若蚊呐,充满了沮丧:“可是小姐,就算王妃知道你出事了,她又不知道咱们被绑到了这荒山野岭的鬼地方,她要怎么找啊?万一……万一等不到人来,明天天一亮,咱们又被塞进马车,拉到更远更可怕的地方去,那可怎么办……”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带了哭腔,那可怕的设想让她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