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猛等十几个汉子上次在沈清家吃过次宵食,一直记忆犹新,这次听到让直接去沈清家并已经准备好吃食时,一个个激动极了。
等看到大铁锅炖大鹅,大鹅软烂脱骨,白菜萝卜等吸满了汤汁香味浓郁,奔波了十来个时辰外加只吃了干巴巴干粮打底的身体根本走不动道。
脑子明知道不能如此馋相的盯着锅里,但眼睛不听使唤。
嘴巴也不受控制的一直往外冒口水,冯猛恨不得给嘴巴来一巴掌,让死嘴别冒了!
沈清笑着招呼道:“饿了吧?热乎了,想吃哪样自己选。”
还可以自己选?
一群汉子方才发现旁边锅里还熬着羊汤,主食有苞谷饼子和手擀面。
放在平日里肯定是吃手擀面啊,毕竟这可是精粮,但铁锅炖大鹅不得不说配苞谷饼子才够味!
尤其用苞谷饼子放进鹅汤里泡上一小会,让它吸满炖大鹅的汤汁,哎呀,那滋味真是拿肉都不换~
都是饿极了的人,没一会就抱着大盆稀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江雨江水向北几人在旁边打下手,谁要加饼子、谁要添面条、谁要喝羊汤,都不用他们动手,直接添加到碗里。
一直吃到十分饱,依依不舍的放下碗筷后,沈清方才问此次有何发现。
江雨江向北几人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留意他们说话,认真的听着。
霍冰明白沈清关心什么,挑重点简短说了一遍。
沈清沉吟片刻,为难的道:“留给咱们道时间不多了,明日就出发的话,你们——”
“婶子,我们没事,今夜出发都成!”
“吃饱喝足后又是体力满满,您要是实在怕咱们体力不支耽搁事,那就眯一会,咱们半夜出发,保管和之前一样。”
“对啊,现在到半夜还有三个时辰呢,怎么也够恢复体力了。”
众多汉子急忙表态。
他们别的没有,有的就是一身力气!
这才一晚上而已,之前抢收的时候试过三天三夜没睡或只眯一会会,还不是熬过来了?
算啥啊。
沈清觉得事有轻重缓急,但也不能不顾及身体,并且只要赶在上午到达即可,这样晚上之前能将人全部带回到村子上,最重要的一环就搞定了。
她算了下时间,现在大概是下午四五点,阿冰她们奔波了二十来个小时,估摸回去了倒床就能睡着。
明早四点出发,还能睡十一二个小时,恢复体力差不多足够,即便不够,也能在车厢里补觉。
想好后心中有了决断,她开口吩咐:“你们待会直接回家睡觉,明早三更天驾上自家的驴车在村口集合,咱们一起出发。
大富你们兄弟驾我家的驴车。”
雷大富一向沉稳的双眼骤然看向沈清,疑问道:“你也去?”
他随即快速朝江雨方向看去。
她对沈清重视到比她自己还重要,这要是一起出门出了事,他拿什么交代?
沈清更困惑:“我去有啥子问题?”
招兵买马外加劝说的事,她去最为合适了!这是她的强项啊,又是自家的事,她不去谁去?
“对啊,婶子最厉害了!咱们村每家每户的驴都是婶子的本事!
不过有危险的话,婶子你别冲在前面,让我们冲就成!”冯猛骄傲自豪的说完,又不放心的叮嘱。
开玩笑,就是他受伤也不能让婶子受伤啊,如今在爹娘以及全家人的心中,婶子可比他重要多了!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没了他们,家里只是少了一个人,但没了婶子,全家能不能活到这儿以及熬过冬天都未可知!
想到这儿,忙劝道:“婶子你交代我们去做吧,你还是留在村子里镇守!
我保管把你交代的事办的妥妥贴贴。”
霍冰犹豫的看向她娘,想让她不去,但又明白娘非去不可。
就听到沈清不容置疑道:“这趟我必须去,放心好了,这趟不危险。”
汉子们迟疑的看向彼此,提着的心悬在半空,没法彻底放下。
江向南后知后觉的问道:“娘,我们驾车去的话,也不用车辆全部出动啊。”
村子上都快二十辆车了,他们总共也才十几二十人去,好几个人乘坐一辆车不就行了?
“不用,车子全驾去,我有用。”沈清没细说,直接道。
其他人见身为亲儿子的江向南都没告知,也就没多问,反正他们信任婶子,比信任自己爹娘叔伯还信任!
吃的饱饱的又敲定了明日的行程,所有人告别后返回家中补觉。
他们要抓紧一切时间补充体力,过几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能不能过年以及过个好年,就看这几日……
天还未亮,天地间灰蒙蒙一片,村子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火把。
随后一辆又一辆驴车往村口方向驶去。
集合完毕后,又朝城里方向驶去,蜿蜒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有了驴车代步,比前一天走路快多了也轻松多了。
原本需要四个多时辰的路程,顿时缩短成两个时辰。
快到地点时,霍冰示意全部停下,领着沈清以及沉稳内敛身手好的几个汉子走路前往。
江向南自然是没被选上的那个,他踮着脚尖不住张望。
“奇怪,我要身手有身手,要力气有力气,咋会没选中我呢?”冯猛不理解的问。
江向南:……还用问吗?当然是你不沉稳啊。
他娘看人选人可是很准的!
不、不对,这样就把自己囊括进去了,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不行?
他虽然身手不好,但是他沉稳内敛……貌似也没有,算了,没被选中一点不冤。
话说,他娘去做什么呢?
看样子大嫂肯定知道内情,哎,他一个亲儿子竟然混不过儿媳妇,真是失败!
那边沈清几人靠近十几座茅草棚的时候,就见挖的坑洞里正在烧火。
小小的一团火,边上围绕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孩子。
瘦骨嶙峋的身体不住的抖动取暖,饿到脱相的脸上双眼显得格外大,此刻全都不住的盯着铁锅。
里面是少的可怜的米粒以及不知道是什么的干枯草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