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凌逸你也太善了!竟然拿私人银子帮那么多人!”刘翠花惊叹道。
她没银子,不过扪心自问,即使有银子,她也做不到凌逸这样。
不说需要变卖东西,就是沈清来了后日子好过,卖药材在毛笔工坊做工存下了不少银子,让她把所有存银给灾民她依然舍不得。
其他汉子也是同样想法。
他们温饱不成问题,家里存银和以往相比更是天上地下,但说实在的让拿出银子给别人,还是会心疼所以凌逸和他们相比,确实很大公无私。
“要不,我们凑一些?”雷老大小小声的和媳妇商议。
刘翠花盘算了下家中的存银,迟疑过后还是点了点头:“二两银子你觉得如何?”
儿女到现在终身大事一个都没着落,当行善积德了。
雷老大没想到媳妇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要知道二两银子够他们家好几个月的开支!
他乐呵呵道:“成啊,当然成!你决定就好。”
周边的汉子听到两人对话,悄声道:“我偷偷藏了五钱,可以全出了。”
“我有八钱,我留着也没啥用,都出了吧。”
冯猛急眼了:“每次银子不都上交么?你们都哪里存下来的?还存到这么多!”
出去多少天,每天多少工钱,不都算的死死的么,他们都是怎么抠下来而爹娘不知道的!
他急需方法啊。
“不用。”凌逸拒绝道。
在他们看来他是一名商人,做到这个地步完全超出分内之事,但他本身是一城之主,爱护子民助他们度过难关是他应尽的职责。
“你和咱们客气啥?”
“放心好了,这些银子不影响咱们生计。”
凌逸唇角浅浅扬起,嗯了声,“我知道,我说出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凑银子,你们挣银子不容易,再说他们需要的是靠自己生存下去。”
他作为城主救济是理所应当的事,但他们不是。
其他人还想再劝,沈清提议:“不急,黑水城最缺粮食,等红薯收获后看看产量,要是足够家里人吃还有剩,咱们送一些吧,比银子实在好使。”
话音刚落,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好啊,我家不仅种了红薯,还种了十几亩苞谷呢,加上零零碎碎的豆子小米粗粮,希望今年风调雨顺,到时肯定能有多的!”
“凌逸你别慌,我也种了不老少,正好不是要去黑水城驮毛料回来么,到时给你顺道送去!”
去别的地方是送货,唯独去黑水城是收东西回来,可不就赶巧能驮粮食过去么。
“我家没地,不过山里板栗橡子多,我在家闲着也无事,到时多去捡一些让他们给你捎去,好歹也能填饱肚子不是?”刘翠花笑道。
橡子虽然难吃,但管饱啊,一碗粉煮成糊糊,一家人都能混个水饱。
饿肚子的时候也就不讲究好不好吃,只求能填饱肚子不至于饿死。
影一原本只想说出来让大家伙知晓主子的为人,而不是默默做了许多事所有人不知道不认可,万万没想到他们一行人明明也是挣辛苦银子,靠着沈清才过上了稍微好点的日子,竟然会积极主动的帮助他们!
甚至舍得出庄稼人最重视的粮食。
不管金贵与否,对于庄稼人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那就是顶顶好的!
他看向主子,语带鼻音:“主子。”
要知道主子的那些兄弟姊妹们也没如此鼎力相助啊。
不要的话,他们是否会心寒,以为是看不上?
可要的话,都是普通庄户人家,日子不好过
凌逸伸手压了压,转而对院子里的所有人拱手道:“成,不过我们不白要,到时我用牛羊换。”
他们跟着婶子,银钱不缺,粗粮杂粮不缺,温饱不成问题,但肉类不是说吃就能吃的;
他们有粮食,正好自己这边有牛羊,可以交换,他不白得!
那些灾民正好也能多放牧牛羊,用牛羊换取多多的粮食用以熬到来年粮食收获。
前两年必然辛苦,等后面粮食续上了会慢慢好转的——但愿吧。
只不过不管如何,他们需要自己支棱起来,而不是依赖别人给予。
影一六人以为会有新一轮的拉扯,没想到大家伙齐齐看向沈清的方向。
见沈清点头,方才笑眯眯道:“成,那就这样先定下来。”
影一六人张了张嘴,这些人无论年岁大还是年岁小,无论妇人女子还是汉子,全都唯沈清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明明绝大部分人不是奴仆,关系却比奴仆还忠心!
所有人分外团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发现他们做什么事都拧成一股绳的团结。
他们的认知中,别说村子上的一介妇人,就是村长也不是所有村民都认可认同。
等凌逸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沈清拿出准备好的吃食道:“这是翠花她们几人赶工做出来的,包子今天路上吃完,天热别放到明日,会坏;
面饼子烤的特别干,不下雨的话十天半个月不会坏;
肉干个把月不成问题;
这两样没法生火做饭的时候吃,还有一坛子猪油渣和猪油,需要生火做饭的时候就和野菜煮煮,泡上面饼子热乎乎管饱。”
影一六人拎着沉甸甸的包袱,只觉得从未如此留恋京城。
以往去哪里说走就走,现在竟然生出不舍。
这就是牵挂么?
冯猛等汉子安慰他们的同时也是劝慰自己:“等这儿事告一段落,我们就去黑水城找你们啊。”
“对,毛笔工坊缺难得的毛料呢,咱们很快又能见了!”
“你们回去别偷懒啊,好好收毛料,婶子可是说了,多少都吃得下!”
“好,我们在黑水城等你们。”影六深吸一口气,应道。
凌逸看向沈清,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上,叮嘱道:“婶子,若是有人找茬,你拿出此物报我名号。”
他在父皇宫中地位虽不是很高,但权贵以及官员面前足够用了!
以后,他会爬到更高。
直至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