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多么惜命的人,又怎么会让“闲人”进入军营重地?
反正念在金娘子款待的份上,他们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结果如何就与他们无关了。
马车一阵疾驰,约莫一炷香时间,金珠等人出现了在军营门口。
“唰唰唰!”
箭楼之上,三支警示箭风驰电掣而来!
入地三分!
“嘚儿哈!”
“吁!”
车夫站在车辕上,握紧缰绳,身子使劲向后压,手掌上勒出来一道道红印子,这才把受惊的马匹给控制住。
车厢左右摇晃,婢女用手护着金珠的头,还是被这震动晃得头晕目眩。
最后骤然停下时,她们猛然磕向车厢,金珠的鼻梁差点被磕断了!
两股血柱哗哗喷射而出!
“哎呀!金娘子,你流血了!”婢女赶紧拿出手帕为她擦拭。
可那血越擦越多,根本止不住!
情急之下,婢女把自己的衣袍袖子一撕,塞进金珠的鼻子里用来止血。
金珠的鼻子倒是堵上了,可那鼻血就从嘴巴里喷了出来。
大口大口的,甚至还有暗黑的血条!
这下可把婢女给吓坏了,她手足无措:“金娘子!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是止不住啊!
您……您要不将双手举过头顶再试试!我们老家的土法子!”
金珠看着流了那么多血,也是吓了一跳,她想都没想就把双手举过头顶。
可鼻血依旧没有止住!
这人要是背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这突发情况还没有解决,箭楼上的守卫凶神恶煞地说:“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尔等再敢上前一步,诛!”
紧接着就听到弓箭手齐刷刷地拉弓声。
马匹又是一阵长嘶,车夫用手抓着它的鬃毛,腿却抖了不停。
“各位军爷!千万不要放箭!咱们不是坏人,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他哆哆嗦嗦地指了指马车上挂着的牌子:“您看,咱们是寻欢院来的,这坐在里面的可是金娘子!”
“我管你是金娘子、还是银娘子,听不懂人话还是怎的?军营重地,无关人等禁止入内!除非……”守卫提高了音量,“死人!”
说罢,“砰”的一声!
又是一支箭矢直接射在了车厢上!
那锋利的箭刃从车夫的耳边掠过,差一点就给他戳个耳洞!
“哎唷!”
车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滚带爬地缩到了车厢底下:“军爷!咱们这就走!千万不要再射箭了!”
箭楼上的守卫最后一次警告:“还不快滚!再有一次,杀无赦!”
这时,婢女一把掀开了车帘,对着随行的亲卫大喊:“不好了,军爷!金娘子的鼻血怎么都止不住,她的脸已经变得煞白,求军爷救救我家娘子!”
金珠也挣扎着探出身子,她的脸色比鬼还难看:“军爷,救命啊!劳烦诸位向将军通报一声,救救奴家吧!”
几个亲卫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金珠确实血流不止,她已然变成了一个血人。
要是不赶紧止血,恐怕真的要血尽而亡了!
毕竟她在将军心里还有一定分量,若是死在军营门前,也说不过去。
他们几个快跑上前,守门的门卒便认了出来:“校尉你看,是将军的亲卫!”
校尉大喊了一声:“出示腰牌!”
亲卫们各自掏出了腰牌,交由守门卒验证。
守门卒对着校尉点了点头,校尉高喊:“放行!”
这久违的声音,听得金珠差点热泪纵横,她催促着车夫:“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赶车啊,没听军爷都说了吗?放行!”
刹那,她的心里乐开了花。
她就知道将军心里是有她的!
这军营守卫森严,若是她能进出,不就证明她在将军心里的地位极重,是很特别的存在吗?
那她一个小小的要求,还怕将军不成全了她?
眼看着随行的亲卫就要走没影了,她赶紧让车夫跟上。
“嗖!”
可马车还没有起步,车夫就栽倒了下去。
她捂着鼻子定睛一看,那车夫胸口中箭,身子抽动了几下后,再也不动了。
接下来就是死一样的寂静!
金珠跟婢女简直要吓傻了,都忘了怎么尖叫。
随行的其他人三魂吓飞了七魄,连爬带滚地跑了。
金珠不可置信地望着守门卒:“不是说放行了吗?怎么就死了人?”
校尉冷眼看着金珠:“你们是军营之人吗?手里拿着腰牌吗?
什么凭证都没有还想踏入军营?一而再再而三藐视军规,他死有余辜!”
“你们知道奴家是谁吗?”金珠没有想到自己不光碰了鼻子,还吃了一碗闭门羹,她的声音颤抖,“奴家可是金珠!是你们将军的……老相好!你们……你们竟然这样对我!”
“军营大门可是守护将士的第一道防线,将军可是下过铁令,甭说是一只鸡了!就是一只苍蝇,都不准入内!
若非看在将军的面子上,刚刚那支箭可就射在尔等的身上了!”
金珠的脑袋嗡地一响,凭证?腰牌?
孟洪涛从未跟她提过这些!
再仔细一想,似乎他也很少提及军中事务!
曾经的她以为自己俘获了将军的心,如今——细思极恐!
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就在这时,军营的大门开了。
几名将士身骑快马,一边挥鞭一边大喊着:“闪开,快闪开!耽误了将军请大夫,格杀勿论!”
金珠垂死的心,又泛起了涟漪:哼!一个臭看门的有什么好嘚瑟的!
就跟那个该死的小贱蹄子一样!
看吧,亲卫进去一禀告,将军就派人替她去请大夫了!
她依旧是将军的心尖宠!
待会,她一定要将军砍了这帮有眼无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