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基仿若经历了一遍身堕黑暗,黯淡无光。
丧失的意志死灰复燃,最后梦中惊悟,找回初心。
唯一不同点,可能是在人生的终点站,梦里的自己,还是搭乘进穿梭生死的冥车。
重返人世。
大梦一场空,阿帕基疲惫的睁开眼睛,熟悉的天花板带给他异样的感受,陷入庄周梦蝶般的困惑在脑中盘旋。
究竟是梦里的那个死去的自己是现实,还是现在躺在沙发上神情恍惚的自己是真实的。
与生俱来的怀疑本能,让阿帕基对周围一切都格外敏感。
蓝色胶状,宛如蓝莓口味Q弹史莱姆果冻的人形替身,【忧郁蓝调】及时出现,将现实与梦境隔开。
阿帕基这才反应过来,此刻经历的一切都为真实。
这是专属于他的替身,【忧郁蓝调】。
替身某种程度上是意志和精神的延伸,【忧郁蓝调】的力速都只有普通正常人的C。
阿帕基本人的肉搏实力,都要远强于【忧郁蓝调】。
本体力速双B,替身赢弱不堪了属于是。
【忧郁蓝调】全身都是人偶般的标准存在,像是巧手用蓝莓果冻雕刻的人形。
唯一可以说特色的地方,是额头液晶数码的显示的,由像素点构成的时间标识。
只要提取时间和地点的关键讯息,【忧郁蓝调】能够还原重现在所在地的任何一个出现过的人物。
比如一场三天前的凶手案,【忧郁蓝调】只要身处案发现场。
额头上的数字,就会自动倒转回三天前,果冻一般的身体,可以任意模拟出杀人犯或者受害者。
并且“回放”案件的全过程。
即使不知道目标的任何讯息,替身也能够强制性还原凶杀案的现场情况。
如果说有什么弱点,就是替身在处于回放阶段时,处于脆皮级别的。
强制处于无攻击、无防御、无防备状态。
任何一个有威胁的家伙,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动手行伤害之举。
所以阿帕基的替身,必须要在队友的掩护下才能确保安全。
脱离队友视线,一个不留神就能被敌人偷袭得逞。
额头上“回放”过去场景的时间,跳跃速度异常迅速,倒转十多年前,只需要约八分钟。
在不需要启动回放功能的状态下,【忧郁蓝调】能够模仿本体的容貌行动。
可用以迷惑敌人。
【忧郁蓝调】是阿帕基对过去忏悔,渴望赎罪的痛苦中孕育而生。
“呦吼,醒了啊,”阿努比斯神眼瞪的提溜圆,凑近,摇着手俯视,对阿帕基打招呼。
“手术很顺利,你已经是一个女孩子了。”
阿帕基保持沉默闭上眼睛,没理会阿努比斯神的耍宝,刚在梦里死一次,他总要给自己一个缓冲时间。
“对自己女孩子的身份接受的真快……闭上眼睛不理人?
没意思,这么看起来,你的性取向爱好可能真是正常的。
我误会你了。
这个蓝色的就是你的替身?软糯糯的还能变形,有什么能力,展示一下我看看。
当然,危险性过高的话,直接开口说就是了,不用亲力亲为。”
阿努比斯神好奇的对着【忧郁蓝调】上下其手。
替身的感受会如实反应到本体上。
阿帕基对这种过分亲热的行为感到排斥,【忧郁蓝调】额头上的数字开始飞速跳跃。
阿帕基操纵【忧郁蓝调】,花费几秒钟倒退回几个小时前自己还没晕倒的时间。
【忧郁蓝调】全身上下一阵扭曲,拟态变形成胡狼头,埃及金环装扮,白布遮裆的阿努比斯神。
【忧郁蓝调】回放阿努比斯神曾经的动作,自行缩小,分解成雾态,顺利钻入油壶灯中。
“这……”阿努比斯还是头一次见到跟自己抢油壶灯住所的家伙,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借用【忧郁蓝调】的视角,阿帕基看到了内部风格,一片埃及风格,黄沙和石板构置的住处。
家具一应俱全,现代的电器和百年前风格的装束,各位不协调。
垒砌房屋的石板上,密密麻麻刻有竖道道的痕迹,像是阿努比斯神在寂寞时用于衡量日子的符号。
“看不出来,你的住所还挺简陋的,范围也不大。”油壶灯外的阿帕基从沙发上直起身,如此点评。
“我自己的空间,布置如何,当然随自己心意。
我就搞不懂你们人类的贪欲,明明拥有了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财富,却想法设法的敛财收入囊中。
明明住的地方够多了,手脚伸展的再大,也不过是几平方米的空间。
却还没有止境的想要索取更多地盘。
一个人能吃多少东西,又能住多大地方,又能花费多少钱财。
可你们还是乐此不疲的追逐,从不知厌倦般……”
阿努比斯神认真的说着,一边和自己容貌一致的【忧郁蓝调】,心无旁骛的,回放着自己过去的动作。
看的阿努比斯神泛起恐怖谷,心里直膈应。
于是,他用身体阻拦在【忧郁蓝调】行走的必经之路上。
“别玩了,赶紧许第二个愿望。”
【忧郁蓝调】回放过去,该过程不受到阿帕基影响。
受到了额外因素干扰,阻碍,【忧郁蓝调】就像读取磁带的机械卡壳,无法继续下去。
需要人为调控。
阿帕基选择收回替身,站起身来。
“第二个愿望,还要等一下,”他头也不回走出门道,“我验证一下刚才替身召唤过程中的清醒梦。
梦太真实了,几乎像是我亲身经历的一般。”
阿帕基找到了梦里为自己挡枪的同僚,对方和梦里一样认真称职。
难得假期,阿帕基陪对方在酒馆畅饮,结交成朋友。
顺藤摸瓜,从当地的混混堆里,找到梦里将会贿赂自己的家伙,也是彻底将他摧毁的家伙。
阿帕基本来只是防范于未然,并没有以权谋私报复的想法。
只是看到对方手臂上吸毒残留的针孔,于是他干脆利索的将其送入监牢。
理所应当的,阿帕基打听到了布加拉提一行人的消息。
目前都是【热情】组织权势炙手可热的干部。
出于谨慎考虑,阿帕基没有贸然打扰对方的生活。
手轻抚着油壶灯的表面,阿帕基对着冒出的阿努比斯神,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愿望。
“我要了解到周边所有恶人的犯罪信息,将他们送进该去的地方。”
“满足你,”阿努比斯神应允,桑塔纳曾经给他开放的权限,足够他完成这类事。
就是过程麻烦了点。
愿望实现可不是俺寻思之力,然后打个响指便能高枕无忧。
阿努比斯神要将周边可疑的目标,一个个的拖入梦中,在梦境主场,阿努比斯神审讯对方的罪行,在将审讯结果递交给阿帕基。
索契油壶灯实现梦想的轻松惬意,全都是阿努比斯神在背后负重前行。
接下来的小段日子,意大利的新闻大都是此类:
天才破案专家横空出世,打击犯人。
短短一星期,阿帕基用犯人塞满了监狱……
也有特立独行的报道:死神小学生现实版,冷面警察堂堂出道。
阿帕基凭借着立功表现,以及在媒体中的疯狂出彩,连升数级。
万事万物都在娱乐化,阿帕基形象不错,容易受到民众的追捧。
本身有真才实干,又是警局待了几年的“自己人”。
警局里的人明面上并没有嫉妒排斥,他们似乎都很乐见于有个出名的家伙,改善警方正面形象。
并与有荣焉。
“最后一个愿望,我要警局里所有人的灰产黑料。”
捏着一沓子黑料,阿帕基仿佛捏住了当事人的命根子。
他大势已成,名望,实力,拥护,和上级关系,全部都足够了。
是时候肃清内部。
利用手里的材料,阿帕基毫不留情面的除掉了顶头的局长以及几位亲信。
权力之争向来如此,他没有落井下石编造罪行,反而是依照律法公平判决,或免职,降级,已经很仁慈了。
众望所归下,阿帕基顺利的取而代之,成为局长。
有了地位,阿帕基名正言顺的利用手中资料,除掉警局里尸位素餐,行为败坏的家伙。
空余的岗位,全部换成平时行为正直的家伙。
这一刻,所有受到提拔的,都某种程度上成了阿帕基的自己人。
他们在感动的同时,勤勤恳恳工作,也会自发的拥护阿帕基。
“我不明白,你的性格,不像是争权夺利,欲利熏心,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往上爬。”
阿努比斯神围着已经成局长的阿帕基打转,好奇不解。
“可能,是为了儿时的梦想,”阿帕基端详着手里色泽金黄的油壶灯,喃喃道。
“其实,我这个人很拧巴的,脆弱的,稍有挫折,就极其容易陷入自我怀疑。”
阿帕基不自觉回想起梦里那个随波逐流,跟随糟糕社会一同堕落的自己。
“后来心里的意志再次坚定下来。
又一次看到了不公的地方,我无法忍受自己明明有能力改变,却选择袖手旁观的冷漠。”
“可是,现实证明,你不适合这个岗位。”
阿努比斯神瞄一眼桌上密密麻麻的资料,脑袋就昏沉,多看一眼就要爆炸了。
(阿努比斯神在梦里审讯人,只需要让对方的潜意识如实交代罪行,写到纸张上。
虚实转换,将纸张带到现实即可,繁琐程度并没有太大。)
“合适的岗位要交给合适的人去做,凡事不必亲力亲为,这是梦里布加拉提曾经交给我的。
比如福葛暴躁的脾气,不适合和周边的黑手党打交道。
对知识水泼不进的纳兰迦,也不适合计算保护费的数额。
人尽其用很重要。”
阿帕基话没说完,门口传来短促清脆的叩击声。
“进。”
应声而进的人,是梦里用性命为阿帕基挡下子弹的警察,他目前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成了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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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帕基左一句“我才是局长”,右一句“必须听从我的命令,不然你会后悔的。”
成功把该属于自己的工作,转移给这位曾经为他挡子弹的同僚身上。
走出警局,阿帕基浑身上下一身轻松。
“三个愿望都已经实现,依照约定,我可以离开了。”
在大街上显形,也不担心有人看到自己阿努比斯神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吗?比如把油壶灯转交给下一个人。”
阿帕基的表情依旧淡然冷漠,阿努比斯神却从其中听出了真挚和细微的不舍。
“不用,随手把我丢个位置就好,规划好一切的命运,会让有缘人捡拾起来的。”
阿帕基愣住,一说到命运,他脑中不可避免的想起【滚石】。
石头的大小,相当于人蜷缩身子,怀抱双腿,缩成球。
剩余的他便不清楚了,只是脑海中突兀的冒出一幕石头扭曲的形状。
大概是替身觉醒时,那场梦的后遗症。
可以一说到命运,阿帕基总有种不服输的意味。
他没有听从阿努比斯神的话,随手将油壶灯扔在角落。
而是精挑细选,选了在贫困区选了家因病致贫的家庭,敲了敲门,油壶灯放到家门口。
门开了一道缝,小脑袋瓜贼溜溜的冒出来,左摇右看,最后视线锁定在突兀冒出的油壶灯上。
穷人家里,一切都要精打细算,没理由对一块能卖废品的油壶灯视而不见。
确定街上没人后,瞬间的功夫,油壶灯便被收走了。
通过扒墙头观看的阿帕基,看到捡起油壶灯的小孩,因为壶盖上他刻意抹上的一抹灰土,而用手袖擦了擦。
最终成功召唤出阿努比斯神。
阿帕基胸中激昂,战胜了什么未知的存在似的。
院子里,面对希望治愈疾病的愿望,阿努比斯神长长的狗嘴,也忍不住嘿嘿笑了。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特别是有些被我戏耍过的家伙。
我对他们说,把我送到无人问津的地点,我不想面对纷扰麻烦的人类。
他们一般都会把我送到闹市,这倒方便了我找下一个幸运儿。
反之,我说希望尽快遇到下一个幸运儿。
那些家伙们恨不得把我扔在马里亚纳海沟里,永远别想看见一个人。
让你尽心尽力的为我挑选下一个人选。
这就是我的计划啊,阿帕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