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鸟飞 作品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又过了两年

春去秋来,又过了两年,到了洪武八年。.微¨趣-暁·税, ¨嶵¢辛.漳,劫.更_鑫·快+

在宋江义军和朝廷毫不留情的政策双重威逼之下,北方的士绅,要么被除去,要么妥协,几乎全都接受了《士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

将丁税分摊到田亩中,废除了延续千年的“人头税”。此前北方也存在的丁税常因人口隐匿、流民问题导致的征收困难,在改革后以土地为征税依据,北方士绅也需按田亩缴税,北方无地或少地的百姓则税负减轻,朝廷在北方税收基数更稳定,财政收入显著增加。而打破士绅阶层“免役免税”的特权,要求北方士绅与北方百姓一样缴纳田赋、承担徭役(或折钱代役),此举扩大了纳税群体,减少了税收漏洞,进一步增加了朝廷的财政收入。

此前士绅免税特权导致“富者田连阡陌而赋役轻,贫者无立锥之地而赋役重”,百姓负担沉重。改革后,北方士绅的特权被削弱,北方百姓的税负更公平,北方减少了因赋税不均引发的民怨,北方社会底层的生存压力得到了很大的缓解。而《摊丁入亩》使得北方无地的百姓无需再为丁税担忧,北方的人口流动限制放宽,使得北方百姓可更自由地从事手工业、商业,促进了社会阶层的流动性。

再加上,朝廷大力推动北方的工业发展在中原大地掀起了一场工业革命,并将对外贸易的重心移到了北方。

如此一来,在赵宋王朝的北方,已是另一番景象。

昔日隐匿田产的北方士绅,在失去赋税特权后,在土地方面的收入明显减少,被迫将资金转向实业,大量的诸如纺织厂之类的工厂如雨后春笋一般在北方大地拔地而起。

与此同时,随着农业的发展,尤其是麻晓娇研发的先进农具的推广,种地已经用不了那么多人了。

——种地的人减少的同时,因为有袁倾城研发出来的高产粮食、先进的种植技术,粮食的产量普遍翻倍,有些地区甚至翻了不止一倍,可以说,北方靠自己种粮几乎就实现了粮食的自给自足。

于是,大量吃饱了饭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开始涌入城市,为新兴的工业注入了鲜活的血液。这些百姓,脱下了沾满泥土的衣裳,换上了整洁的工装,从田间的耕作者转变为工厂里的生产者,他们的身份与命运,在这股历史洪流中悄然转变。

北方的城镇随着人口激增而迅速扩张,商业也随之繁荣起来。市集上,来自四面八方的商品琳琅满目,从精致的瓷器到实用的机械零件,从柔软的棉布到坚硬的钢铁制品,无一不彰显着工业革命的成果。*e′z?晓,税¨惘/ ?更·鑫`蕞-全,商贾云集,车水马龙,茶馆、酒楼、戏院等娱乐场所也应运而生,成为了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昔日相对萧条的北方大地,如今已是繁华一片,生机勃勃。

而随着海上贸易重心北移至登州港与密州板桥镇港,原本只到达南方的蕃商船队,如今频繁穿梭于渤海湾。

码头上,装满玻璃、香皂、瓷器、丝绸、茶叶的货船昼夜不息,来自大食、波斯的香料与赵宋王朝北方工厂生产的棉布制品、糖制品、水果罐头、白酒、木自行车、人力车、火柴、钟表、煤油灯、面粉、香水等商品在此完成交易。

登州港和密州板桥镇港的关税收入两年间翻了五十多倍,成为新的“黄金口岸”。

为保障工业血脉畅通,朝廷以充盈的财政为后盾,在中原大地展开基建浪潮,疏浚黄河故道、开凿运河支流,昔日淤塞的河道重新贯通,装载水泥、煤炭的货船可直达工厂码头;新修的官道如蛛网般延伸,马车、木自行车、人力车、鸡公车川流不息,将工业品运往四方。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研发,麻晓娇一直在研发的蒸汽机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相信要不了多久,火车就能诞生。

真到了那一天,那北方的经济可就不只是腾飞了,而是工业革命的真正大爆发。

总之,经过了多年的阵痛,赵宋王朝的北方终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与复兴。这股变革的力量,不仅重塑了北方的经济结构,更深刻地影响了北方人们的生活方式与思想观念。

而南方,与北方蓬勃兴盛的景象截然不同。

士绅集团凭借根深蒂固的势力,将朝廷推行的《士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政策视作洪水猛兽,抱团抵制。他们勾结地方官吏,利用宗族势力操纵舆论,甚至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闹事,致使朝廷的改革在江南水乡、岭南之

地寸步难行。

在赋税制度上,南方依旧维持着“富者逍遥避税,贫者困于苛捐”的畸形局面。士绅们通过瞒报田产、虚报人口等手段,将大量赋税转嫁到百姓身上。无数佃农既要承受高额田租,又要承担繁重的丁税,即便遇上丰年,也难免在温饱线上挣扎。大量的农户听说北方现在发展得极好,所有人都摆脱了饥饿,更没有了生孩子溺死的事情发生,因此,为了逃避赋税,为了能吃上饱饭,为了能过上粮食自由的生活,大量的南方百姓举家北上,致使许多良田荒芜,杂草丛生。!鑫+顽?夲_鰰,戦/ ,醉·鑫-章′踕~耕-辛`筷¢

工业发展在南方更是举步维艰。因士绅集团垄断着大量土地,他们完全可以靠吃地租大赚特赚,又固守着“农本商末”的陈旧观念,拒绝将财富投入实业,使得南方难以形成规模化的工厂。少数敢于尝试开办作坊的商人,也因为无法形成规模生产而没有竞争力。街道上,依旧是传统的手工作坊零星分布,生产效率低下,商品种类单一,毫无现代工业气息。大量头脑精明想干一番事业的南方人北上开办工厂,甚至就在北方扎根了。

商业领域,南方虽坐拥便利的水运条件,却因社会矛盾尖锐、百姓购买力低下而日渐萧条。曾经繁华的扬州、杭州等商业重镇,市集上人流稀疏,店铺纷纷倒闭。与北方商贾云集、货通四海的热闹场景相比,南方的商路愈发狭窄,对外贸易也仅靠着广州、泉州等少数港口维持着微弱的生机,且交易商品多为传统的丝绸、茶叶,缺乏新兴工业产品的竞争力。

城市建设方面,倒也不能说南方落后了,但因为南方城镇没能得到朝廷的资金投入,北方对南方的粮食需求也没那么大了,以至于朝廷不愿意再往运河里投钱清理了,这使得南方只能维持之前的情况,甚至开始走下坡路。这与北方宽敞整洁的官道、四通八达的河道水系形成鲜明反差。

而农村地区,因大量人口被束缚在土地上,且赋税沉重,百姓们根本无力改进生产技术、推广新式农具,士绅是靠租土地赚钱的,旱涝保收,根本就没有动力提高粮食的产量,粮食产量多年停滞不前,白白浪费了南方的宝地。

总之,南方的社会阶层依旧被士绅集团牢牢把控,百姓上升通道狭窄,思想观念保守僵化。茶馆里讨论的不是工业革新与商业机遇,而是家长里短与陈旧的礼教纲常;书院中教授的仍是四书五经,鲜有人关注科学技术与新兴思潮。这种死气沉沉的氛围,与北方蓬勃向上、锐意进取的社会风气相比,宛如两个世界。

……

睦州,青溪县。

三十来岁,头戴蓝色头巾,身穿深灰色旧麻衣,腰系暗红色粗布条,下面穿着一双边都磨飞了的靸鞋的方腊,对着他身前的上百名青年高声说道:

“天下国家,本同一理。子弟耕田织布,终岁劳苦,少有粮食布帛,父兄悉取挥霍一空;稍不如意,则鞭笞酷虐。诸君甘受乎?!”

“不能!”

“士绅赖我之资益以富实,反而欺侮于我,不给我活路!诸君安乎?”

“安有此理?!”

“朝廷本想推出《士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解我百姓困境,却因士绅贪婪守旧坚决不肯放弃吸食我等东南赤子膏血,而大力阻碍朝廷改革,致使我百姓终岁勤动,妻子冻馁,求一日饱食不可得,诸君以为何如?”

“惟命!”

这像传销一样的氛围,是摩尼教的方腊在蛊惑附近受士绅方有常压迫的青年跟他起义。

一直以来,北方的发展都不如南方。

可就因为南方的士绅集团太抱团了,他们将南方经营得有点像铁桶一般密不透风,使得朝廷推行的《士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难以真正渗透进来,南方的繁华与富庶,反而成了滋养这些士绅贪婪欲望的温床,这也使得南方没有发展工业的土壤,赵俣也不愿意发展在士绅集团控制下的南方,给自己的敌人增加实力和势力。

于是,在赵俣的指示下,推行了《士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的北方得到大大力发展,对南方实施了大反超,关键,现如今北方的普通百姓比南方的普通百姓幸福太多了。

是。

这个时代,不论是交通,还是通讯,都特别落后。

士绅可以靠着封锁消息,一时蒙蔽南方百姓,让他们继续沉浸在虚假的安宁之中,对北方的变革与崛起浑然不觉。

然而,真相如同春日里顽强破土而出的嫩芽,终将

在阳光下展露无遗。

随着去北方讨生活的南方人日益增多,那些曾经被士绅阶层精心编织的谎言与遮蔽,如同薄雾在晨曦中逐渐消散。那些亲眼见证了北方翻天覆地的变化,体验了公平税收制度下百姓安居乐业景象的归乡者,如同一股股清新的春风,穿透了士绅们精心编织的信息茧房,他们带着震撼与希望,将北方的故事口口相传,在每一个篝火旁、每一片稻田边,点燃了南方百姓心中久违的火焰。

方腊没有去过北方,但他是摩尼教徒,常听去过北方的教众说起北方这些年的变化,这让他心生不忿,觉得南方的百姓如同被囚禁在黑暗中的羔羊,而北方的变革之光,却似乎永远照不进这片被士绅贪婪所笼罩的土地。

关键,有一次方腊去水边洗手,也不知道他是眼花了还是怎么的,竟然看到水中的自己身着龙袍、头戴皇冠,俨然就是一个皇帝。

这让方腊觉得自己有当皇帝的可能。

更让方腊坚信这一点的是,就在不久前,一个操着山东口音的道士遇到方腊后,送给了方腊一本《推背图》。

这《推背图》中有一图“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

“十千”为“万”,加一点是“方”字,“冬尽”指“腊”,“称尊”是南面为君,合起来正应“方腊”二字,后面两句则点明了方腊在浙江一带纵横,占据江南诸郡,势力范围在吴兴等地。

于是,方腊对自己能成为皇帝,割据江南就更加坚信不疑了。

这方腊才组织了这场起义。

“今春债未毕,秋债复来,公私之债,交争互夺,谷未离场,帛未下机,已非己有。我等贫民一年辛苦劳作,到头仍不免妻子冻馁,更有甚者,凭权贵大户任取田产妻女,家破人亡,自身亦役身折酬。”

“我南方之民,苦于剥削久矣,近岁因士绅冥顽不灵,坚决不肯改革,朝廷及皇帝又舍弃了我南方百姓,尤为难受。诸君若能仗义而起,四方必闻风响应,旬日之间,万众可集!”

“守臣闻之,为免罪责,定然不敢上奏,只会招抚。我以计系之,延滞一二月,江南诸郡可一鼓而下也!”

“朝廷得报,会集商议,调集军队,调拨粮饷,非半年不可发出大军!”

“恁地时,我大势已成,无虑也!”

“彼时,我划江而守,轻徭薄赋,以宽民力,四方孰不敛衽来朝?”

“十年间,终当混一矣!”

“不然,徒死于士绅剥削耳!”

“诸君以为如何?”

上百人皆大声应道:“善!”

方腊见众人都支持他起义,一脚踹翻了他面前的酒桌,拔出腰间锈迹斑斑的铁剑,大喊:“既如此,诸君便随我诛杀方有常而起!”,之后就大踏步地走了出去,直奔他们工作的漆园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