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建议可以看看中医,喝点中药调理一下,说干就干,云星河也不知道从哪里约的医生,老中医一把年纪了精神倍儿好,把脉把得直叹气,别说云星河了,简时雨也吓得够呛,别是有什么不好的病吧。
老中医抬头看了看他们俩,又让云星河也伸出手来,我擦,啥毛病啊,还传染啊,老中医摸了摸两个人的脉,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全是亚健康,“对了,年轻气盛,但也不要太不当回事,这个这个,还是要控制一下。”
两人双双脸爆红,反正这里虚那里旺的,简时雨要严重一点,开了几副药,云星河身强体健的,只要别熬夜就行,简时雨喝了几天中药,觉得家里每个角落都一股中药味。
周六预报下雨,办公室的空调一直26度,简时雨还是觉得冷,马上元旦了,只有三天假,她本来还想着要是天气好回一趟青城去看看新添的小宝宝,结果咳成这个样子,云星河连学校都不想让她去,更何况来回奔波赶飞机,中药也有点作用,咳得没那么严重了,不像一开始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就是两个人谨遵医嘱,晚上睡觉都不敢在一个被窝里,生怕擦枪走火,简时雨半睡半醒冻得手脚冰凉怎么蹭也蹭不到热源,好几次都半夜醒过来,冰凉的脚往云星河被窝里蹭,云星河说自己冰火两重天。
简时雨在微信上耍赖,医生说这副药喝完可以停一段时间,就剩两包了,简时雨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喝,又苦又麻,云星河铁石心肠,不行,不可以,必须喝,毫无商量的余地。
为了最大程度缓解简时雨喝中药的痛苦,云星河给她买了个巨贵巨漂亮的杯子,其实简时雨在学校里直接都是袋子咬开个口一口闷,只有在家里这顿兴师动众的,喝完还得洗杯子。
云星河发微信说马上下楼,问简时雨晚上想吃什么,让她在办公室等着,别出来吹风,外面风大得很,叶子被吹得哗啦哗啦,办公室里面怨声载道唉声叹气,这个天儿啊,上什么班啊,好在周五了。
简时雨抱着水杯单手打字,“都行,吃点热乎乎的,带汤的。”
热乎乎的,带汤的,不油不腥,不能和中药起冲,云星河说,“那我回家给你熬稀饭吧,只放米粒儿。”
简时雨:“只喝粥啊,喝不饱吧。”
简时雨一上车就闻到了热乎乎的鸡汤的味道,她凑着鼻子闻,后座放着食盒,包装袋上的字很显眼,“去那么远的地方买鸡汤了呀?”
云星河捏了捏她冰凉的小脸,“中午就打电话预定了,就是绕过去取了一趟,回去给你下点面条吃。”
简时雨缩在座位上,整张脸埋在围巾里,跟过冬的小猫似的,她是真的冷,往年冬天也很冷,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今年特别冷,特别难捱,估计是云星河在身边,她变得越来越娇气了。
两个人吃面的功夫,也没多做什么复杂的菜,绿油油一片,全是维生素,霍序安打了电话过来问明天有没有空啊,有空来家里吃饭啊,我妈怪想你俩的,要是没空也行,挑个有空的时候就行。
自然是有空的,周六周天一般就在家睡觉,尤其天气这么差,看着像是要下雪了,就是不知道下下来的是雨还是雪,简时雨吃了小半碗面条,多喝了一碗汤,正捞着碗里的香菇,“没什么特别的事,好呀,我也去逛逛别墅。”
霍序安在那头嗤笑一声,“那你还真得来转转,明年这边也不住人了。”
云星河沉默了几秒,“阿姨决定好了吗?”
“对啊,”霍序安那边的声音有点空旷,“我妈上学时候的好朋友,在新西兰定居,我妈说先过去玩一圈,多转转,反正没什么事做,看看世界。”
真让人羡慕,简时雨说她也想环游世界。
霍序安紧接着说,“我马上就是孤家寡人了,我得多去你家蹭饭。”
呵呵,云星河把通话挂断了。
霍序安毫不意外,微信发了条语音,“别来的太早啊,吃晚饭吧,给我妈个机会给你们展示一下。”
付喻正端着刚煮好的银耳羹过来,闻言笑了一声,“妈妈做饭又拿不出手来,还是阿秀掌勺,我来打下手吧。”
霍序安接过碗,“没事,秀姐做完以后,我就说都是你做得,那俩跟小傻子似的,看不出来。”
付喻被逗笑了,“人家俩都是小傻子,你是什么,大聪明啊。”
霍序安:“对啊,我这么聪明,全世界找不出几个比我聪明的了吧。”
付喻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时机,她很少有机会和霍序安聊一聊更私密的心里话,“星河和小简在一块那么好,你呢,序安,你不交女朋友吗?”
霍序安:“不交了吧,工作太忙了,我现在每天下班只想睡觉,一点世俗的欲望都没有。”
付喻:“其实序青……”
“我的妈妈啊,”霍序安赶紧打断了她,“多少年以前的老黄历了,我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啊,你可别再乱点鸳鸯谱了。”
付喻:“我只是觉得序青也很好,她很关心你。”
霍序安不为所动,“关心我的人多了,妈,我不缺人关心,尤其不缺前女友的关心,你别想着给我相亲啊,你出去就好好玩,要是有看得顺眼的能聊得来的,我很开明的,只要别比我小就行。”
付喻看了看外面被风吹得七扭八歪的树,“净胡说,我都多大岁数了。”她看着外面的模样,像霍序安小时候见过的爷爷豢养的一只翠鸟,每天把脑袋搁在鸟笼的格栅上,扑棱扑棱想往外飞。
霍序安有些动容,他拍了拍付喻的背,“胡说,你才多大,你风华正茂又年轻貌美,还多金,还有一个这么能挣钱的儿子,妈,你的新人生才刚开始,我相信我爸临走前说他答应离婚,就是想让你开始新生活的。”
付喻想起霍延,又叹了一口气。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开始下雨,外面雨滴啪啦啪啦,简时雨睡得迷迷糊糊觉得身边的云星河怎么起来了,她迷迷瞪瞪坐起来,拖云星河的福,窗帘厚重吸音,入目一幕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感觉云星河都撞门上了,“星河?”
“把你吵醒了,”云星河顺手摁亮了阅读灯,灯光昏暗,不刺眼,简时雨还是闭了闭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