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认真的说道:“对了,皖城虽然打下来了,但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这边,九江才是我们的根基所在,而且徐州那一边,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深知,如今局势瞬息万变,虽然皖城一战大获全胜,但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
刘贤深以为然,点点头,“公台所言极是,我们必须尽快返回九江。”
陈宫心中暗赞:明明子山相中了乔家的女子,却不为美色所动摇,此时还能如此关切地考虑别的事情,如此品格,实在难得!
陈宫欣赏有定力的人!
可他哪里知道,刘贤对乔家的女人,并不是没相中。
刘贤有自知之明,就算自己相中了,他不能抢,也不想抢,也抢不过。
干脆以退为进,先等等再说。
…………
吕布用过早饭后,一抹满足的笑意还挂在嘴角,便大手一挥,将几个部下召集到了一起。
吕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声说道:“昨夜咱们只顾着在战场上厮杀,都没来得及瞧一瞧那乔家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倾国之色。听闻她们貌若天仙,今日诸位且同我一同前往,也开开眼界。”
纪灵、路昭等人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说好,昨夜他们就对乔家姐妹的美色好奇不已,想去一探究竟,却被挡在了外面。
这一下更是勾起了他们心底的馋虫,越是被阻拦,大家愈是更加好奇。
吕布见部下们如此响应,更是兴致高涨,当即大手一挥,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乔家走去。
一路上,众人议论纷纷,不停的谈论着,唯有刘贤神色平静,默默的走着。
纪灵忽然凑到刘贤身边,小声说道:“子山,这一次你可挡不住了。”
刘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纪灵莫名地心头一紧,忙讪讪一笑,退了回去。
行至半途,正巧遇上陈宫。他正带着一队士兵,在清理街道上战后的痕迹。
陈宫一心想着尽快恢复城中秩序,安抚民心,见吕布等人这副兴师动众的模样,心中暗叫不好。
吕布见了陈宫,热情地招呼道:“公台,走,同我们一道去乔家看一看。”
陈宫本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但他深知吕布的脾性,见他这兴高采烈、洋洋自得的模样,活脱脱像是要去“抢亲”一般,这要是闹出什么乱子,可如何是好?
犹豫再三,陈宫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交代了手下几句,便跟着队伍一同前往。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乔家门前,自然没有人阻拦,吕布昂首阔步,带着众人径直推门而入,朝着前厅走去。
乔家姐妹昨夜受了惊吓,又忧心忡忡,一夜未曾合眼。早饭她们也毫无胃口,只是勉强洗了把脸。
听到院中响起了杂乱沉重的脚步声,两姐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乔玄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匆匆来到院中,正好与大步而来的吕布打了个照面。
乔玄强自镇定,微微躬身,行礼道:“老朽乔玄,见过温侯!”
昨夜光线昏暗,战事又乱,可吕布那高大威猛的身形、胯下火红如烈焰的赤兔马,以及手中大的出奇的方天画戟,实在太过醒目,乔玄还是认出了他。
吕布摆了摆手,说道:“乔公,今日我等登门,乃是听闻乔公家中有两女,皆是人间绝色,特来一睹芳容。”
这话听起来虽是客气,可细究起来,却实在荒唐。
人家女儿生得漂不漂亮,与旁人何干?难道长得漂亮,谁都能肆无忌惮地前来一睹芳容吗?
乔玄心中虽然不情愿,可面对吕布,也只能陪着笑脸,无奈地点头答应。
纪灵此刻来了劲头,满脸兴奋,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些叫出来,让我们一睹令千金芳容。”
乔玄默然长叹,心中满是苦涩,连忙说道:“几位贵客,先请到前厅稍作歇息,我马上让小女出来相见。”
言罢,他侧身让路,引领着众人前往前厅。
明显能看出乔玄的无奈,刘贤陪着吕布,稳步走入前厅。
纪灵、路昭等人跟在后面,兴奋得交头接耳,仿若即将迎来一场盛大的庆典。
张辽和高顺,两人对视一眼,微微摇头,他们早已成家立业,对这种事兴趣索然。
吕布坐在上位,手中把玩着一只茶杯,时不时往门口张望,眼中的急切愈发明显。
等了许久,都不见乔家姐妹出来,吕布渐渐有些不耐烦了,一连几次看向门口,心中嘀咕:怎么回事,难道是不愿见我吗?
乔玄站在厅中,弓着身子,满脸赔笑,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刘贤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僵局。
又等了一会儿,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大乔小乔才姗姗来迟。她们莲步轻移,仿若弱柳扶风,每一步都透着柔弱与无助。
刚踏入前厅,众人的
目光便仿若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不出所料,众人都看呆了,纪灵身子前倾,伸着脖子,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呼吸都停滞了,好像被施了定身法。
吕布手中正端着茶杯,准备送至嘴边,此刻也僵在了半空,目光直直地落在大小乔身上。
虽说家中貂蝉亦是国色天香,平日里相伴左右,柔情似水,可此刻见到大小乔,吕布依旧有些发呆。
貂蝉再漂亮,毕竟朝夕相处,熟悉得如同左手右手,新鲜感早已渐渐褪去。
大小乔带来的惊艳之感瞬间冲击着他的感官。何况,还是一对儿并蒂姐妹花。
吕布一会看看大乔,一会看看小乔,越看越是喜爱,禁不住点头称赞道:“果然是绝色佳人,难怪孙策和周瑜能够钟意。”
纪灵等人纷纷跟着称赞,众人一边点评,一边肆无忌惮地继续打量,一道道贪婪而野性的目光纷纷落在娇弱的两个女人身上。
大乔和小乔何曾经历过这般阵仗,被众人如此直白地注视、品评,仿佛自己成了集市上待价而沽的商品,顿时害羞得满脸通红,忙低下头去,试图躲避这些让人难堪的目光。
虽然婚礼没能举行完毕,孙策和周瑜又已狼狈逃走,可她们也实在经不起这般连番的折腾。
她们内心万分的惶恐忐忑,恨不能马上逃离这里。
“把头抬起来。”
纪灵喊了一嗓子,朱灵也跟着附和:“对,抬起来。”
两人满心想着能再多瞧几眼,全然不顾及大小乔的感受。
大乔和小乔委屈得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落下,只能再次缓缓把头抬起来。
在她们眼中,此刻无论是吕布,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区别,皆是一群只知贪图美色的野兽,让她们感受不到半分善意与尊重。
大乔的目光在厅中慌乱地游移,不经意间看到刘贤后,眼神愈发的复杂,既有疑惑,仿佛在质问他为何不出手相助;
也有求助,那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渴望,她多么希望,在这绝境之中,有人能帮她们一下。
刘贤察觉到了大乔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却只能暗自苦笑。
他何尝不想挺身而出,可他实在没法给她们做出回应。
总不能大喊一声:“谁都别惦记了!”
若是真这么做了,怕是马上就会引起公愤。
刘贤现在看似平静,实则内心也颇为无奈,他讨厌此刻的自己!
因为,他说了不算!
这就如同关羽当初向曹操讨要杜氏一样,关羽虽然心仪杜氏,可决定权在曹操手里。
曹操要是不给,别说关羽讨要两次,讨要十次也没用!
此时的大小乔,命运的决定权同样不在刘贤手里,而是在吕布手里!
“主公,我家中妻室去年就去世了。”
纪灵眼珠子一转,瞅准时机开了口,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眼巴巴地看着吕布,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讨要一个乔家女子。
吕布压根就没搭理他,如同没听见一般,继续盯着大小乔,眼神中透着纠结与贪婪。
路昭和朱灵见状,也都相继看向吕布,虽然没有开口讨要,但那眼巴巴的神情、急切的目光,意思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此人间绝色,谁不想据为己有,都盼着能被吕布赏赐一个。
吕布暗自纠结,这乔家姐妹,赏给纪灵之流,简直是暴殄天物。
可若是自己独吞,他又有些犹豫。毕竟,身为一方诸侯,在这乱世之中想要站稳脚跟、成就大业,还得靠部下死心塌地地追随。
若一点好处都不分给部下,全都自己霸占,定然寒了众人的心,日后谁还肯为他卖命?
这赏赐一事,如同一把双刃剑,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正在吕布内心煎熬之时,陈宫向吕布进言道:“主公,英雄配佳人,此番我们破城,实乃可喜可贺。主公何不论功行赏,把佳人赐给立功最大之人?如此既能激励士气,又可彰显主公的公正与豪爽。”
陈宫这一番话,看似是在为众人谋福利,实则暗藏玄机。他深知刘贤的功劳最大,如此提议,自然能够让刘贤抱得美人归。
吕布听了陈宫的话,眼珠子转了几圈,突然哈哈一笑,心中豁然开朗。
他大手一挥,指向刘贤,声如洪钟地说道:“公台所言甚善,英雄配佳人,子山屡出奇谋,此番破城,功不可没,实乃吾之臂膀。不如我与子山,一人从中选一位,如何?”
这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落地上都能听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刘贤。
纪灵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吕布一个,刘贤一个,其他人都没有机会了。
刘贤听到吕布这话,也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吕布竟会和自己平分。
他下意识地望向陈宫,只见陈宫微微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仿佛在催促他:
“快谢恩吧。”
不管怎么说,表面上的感谢还是要有的,于是刘贤微微躬身,向吕布道:“多谢主公赏赐。”
吕布见此,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仿佛这慷慨的赏赐能让彼此的情谊更进一步,让刘贤更加忠心于他。
吕布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高顺却犹豫了一下,冲吕布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主公,借一步说话。”
吕布有些生气,他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豪爽”之中,哪愿意被人打断。
他瞪了高顺一眼,可高顺一脸坚持,他也便不好发作,只好不耐烦地朝门外走去。
屋内,纪灵等人见此情形,心中一阵叹气,本以为有机会分得美人,这下算是彻底没戏了。
张辽却走上前,在刘贤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语气温和地说道:“子山,你功劳最大,主公这个安排,我绝对支持。不过,你选哪一位呢?”
刘贤也觉得这个安排相对而言还算不错,至少自己能够接受。下意识地,他就看向了大乔。
大乔此刻也恰好抬眼望来,两人目光交汇,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张辽在一旁瞧着,哭笑不得,心想:“这就有意思了。”
若是刘贤挑中大乔,那论起来,吕布也得喊他一声“姐丈”。
吕布来到外面,眉头紧皱,看向高顺,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你要说什么?”
高顺神色凝重,急忙说道:“主公,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小姐似乎对子山很有好感,我几次注意到他们两人在一起说话,即便他们关系现在不怎么亲切,我也觉得,主公应该考虑一下。”
“子山之才,不可多得,若是主公能和他联姻,收之为婿,岂不是皆大欢喜?既是君臣,又是家人,子山日后必能对主公不离不弃,忠心追随。”
高顺目光坚定,直直地看着吕布,言语诚恳,他是完全为吕布着想。
吕布猛地一跺脚,懊悔不已地喊道:“唉,你怎么不早说?”
高顺一脸无辜地回道:“我哪知道,主公竟要和他平分乔家之女啊。”
吕布再次跺脚,懊恼万分:“坏啦,坏啦!我怎么把玲绮给忘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刚才在大厅中,他已经当众赐婚,说出来的话,还能再反悔吗?
吕布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想哭而又哭不出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