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重新回到屋中,目光扫过众人,开口道:“温侯已经回去了,诸位也都请回吧,接下来还有诸多事务亟待我们去处理。”
纪灵、路昭等人闻言,目光又一次恋恋不舍地投向大小乔,那眼神中满是艳羡与不甘。
他们心里何尝不明白,这场美人归属的风波已然尘埃落定,他们再无半分机会,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良久,他们才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缓缓离开。
张辽迈步来到刘贤身边,露出真诚的笑意,“子山,恭喜你了!”
高顺也走上前来,虽未多言,但眼神中同样饱含祝福之意。
渐渐地,屋内的人相继散去,刘贤的目光落在大小乔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关切与怜惜,“放心吧,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们了。”
“真的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吗?”大乔壮着胆子问道。
因为刘贤究竟是什么身份,目前她们并无法确定。
刘贤笑了笑,语气肯定,“放心,相信我!”
一切尘埃落定,别人要是再来骚扰她们,那就是和刘贤作对了。
这一刻,刘贤不怂了!
只要吕布不和他抢,他就能罩得住她们!
…………
西塞山,接连数日,战斗依然还在持续着。
孙策满心怒火地回到此处,那熊熊燃烧的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点燃。从孙贲和孙辅的口中得知,前线战事进展颇为顺利。
刘勋的部队已然伤亡近半,孙策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弛了一些
而周瑜,向来以谨慎著称,即便此刻战况对己方有利,他也不忘调出一些人手,乘坐舟船沿江布防,保持高度警戒。
虽说吕布未必会从后方夹击,但周瑜还是做了防备,主要是那个刘贤,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在周瑜的耐心劝说下,孙策强忍着急于对吕布复仇的滔天怒火,暂时将心思全部放在对付刘勋和黄祖援兵之上。
没多久,广陵那边传来噩耗,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孙策心上。
程普仅带着不到两百人狼狈逃了回来,望着那些残兵败将,孙策又气又恼,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极致,一股脑地朝着刘勋倾泻而去。
此时的刘勋,本就士气低落,麾下士兵个个面露惧色,军心涣散。虽说有黄祖派人前来相助,可面对性如烈火、勇猛无畏的小霸王孙策,刘勋被杀的节节败退,没过多久,便彻底顶不住了。
刘勋被逼入绝境,浑然不知庐江已然落入吕布之手,他心急如焚,把几个信得过的部下召集到一处。
众人围在一起,却皆是一脸颓然。刘偕低垂着头,六神无主,口中不住地叹气。
其他人也面露绝望之色,望着帐外那如血的残阳,心中满是悲凉。
孙策的攻势太过凶猛,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希望一点点破灭。
“主公,不如我们去投奔曹操吧?”刘晔眼珠子一转,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本就是个精明至极的人,时刻不忘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他先是投奔贼寇张宝,后又转投刘勋,如今见刘勋大势已去,他又毫不犹豫地把目光投向了北方的曹操。
在刘晔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忠义”二字,只有利益。
他深信,只要自己跟对了人,就能平步青云,至于那些所谓的道义、忠诚,在他看来,不过是愚人的枷锁。
倘若有一天,曹操也不行了,那么他必定也会毫不犹豫地为自己重新选择一个“明主”。
在职场上,像他这样的人并不少见!
刘勋本就毫无主见,此刻被这兵败如山倒的局势弄得焦头烂额,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无奈之下,只好听从刘晔的建议,带着一众残兵败将,灰溜溜地逃往许都。
此时的他,满心悲戚,已然顾不上其他,就连留在庐江的家人,他也误以为是落在了孙策的手里。
孙策这边,总算是弥补了一些损失,一战下来,收拢了多达一万多人的战俘。
想当初,刘勋从皖城离开之时,可是整整带了三万人马,如今却落得这般凄惨下场,当真令人唏嘘不已。
…………
南阳!宛城!
这一日,张绣再次收到了刘贤的书信,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那信上的字迹,他已然反复读了多次,刘贤还是一如既往地提醒他,告诫他,让他保持观望,切莫轻易行动。
其中有一段话,引起了张绣的重视:“若将军迟迟没有投奔曹操,曹操定然会失去耐心,说不定针对将军会有所行动,请将军务必多加戒备!另外,你身边的贾诩,此人未必值得将军信任,越是生死攸关之时,将军越要留意此人!”
张绣不禁打了个寒颤,对于投奔曹操一事,他愈发地迟疑起来。
在这乱世之中,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他又怎能轻易将自己与麾下将士的命
运交付他人之手?
越是这般犹豫,张绣越觉得当下不能过早地做出决断,必须慎之又慎。
至于贾诩,张绣并没有往心里去,甚至觉得刘贤是在挑拨他们的关系。
这也是让刘贤很困惑的事情,不说吧,不行,说多了,就惹人起疑。
张绣的迟疑态度,让贾诩也更加忧心。
贾诩本以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只需稍加劝说,张绣便能听从他的建议,会投奔曹操。
可没想到,张绣这一次竟如此执拗,贾诩失算了。
担心夜长梦多,局势会发生变化,无奈之下,贾诩便派出了自己的心腹,秘密前往曹操处联络。
曹操接到贾诩的消息后,毫不犹豫地迅速做出回应,既然不能将张绣收服,那就只得雷厉风行,果断夺取南阳。
曹操马上行动,悄悄地带人前往南阳。一路上,他面色阴沉,几乎未曾展露过一丝笑意。
重新踏上南阳这片土地,曹操的思绪飘回到往昔在宛城的惨痛经历,心中五味杂陈。
此地,曾让他痛失爱子、爱将,这里是他的伤心地,但为了霸业,曹操绝不会心慈手软。
他几次咬牙,皱眉沉思,“刘贤,他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让张绣不为我所用。”
不知不觉中,刘贤已经引起了几方势力的关注。
刘备、曹操、孙策、张绣、臧霸、陈登等人,都或多或少,和刘贤有了交集。
出兵之前,镇守白马的刘延快马加鞭送来紧急军情,信中提到颜良有些按耐不住,大军有了进兵的迹象。
这消息宛如一记警钟,在曹操耳边轰然敲响,预示着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
曹操必须尽快搞定张绣和刘备,如此才能毫无后顾之忧,集中全部精力,全力迎战袁绍。
曹操下令军队夜间加急行军,白日则隐匿在山林之中,悄无声息地向着宛城逼近。
随着距离宛城越来越近,紧张的气氛愈发浓烈,就连空气都要凝固一般。
于禁、曹纯、夏侯渊、许褚等一众猛将,都随军而来,这一次,曹操志在必得。
距离宛城不到二十里,曹操提前给贾诩送了密信,告知他大军的行程与攻城计划。贾诩收到信后,立即着手准备。
他在兵营中仔细挑选出亲信,事无巨细地安排着每一个环节,从城门的守卫调度,到城内关键据点的布防,都做了周密部署。
约定行动的当天夜里,贾诩仍不放心,又亲自沿着城防巡视了一遍,直到确认所有安排都滴水不漏,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夜已经深了,万籁俱寂,唯有虫鸣声在夜色中回荡。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张泉,他是张绣的独生爱子。
见到贾诩,张泉忙行礼说道:“贾公,父亲请你过去一叙。”
贾诩闻言,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么晚了,主公唤我何事呢?”
张泉恭敬地答道:“父亲略备薄酒,专门要请贾公过去小酌几杯。”
贾诩目光在张泉脸上搜寻着什么,却只见他满脸真诚,毫无异样。
尽管心中依旧不安,贾诩还是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他一起去见张绣。
“主公!”到了张绣营帐,贾诩开口叫道。
张绣见状,连忙起身相迎,满脸热情地说道:“先生,连日来,我这心中是忧虑不安啊,自从叔父把这里交给我之后,我就知道,自己肩上有了重担,不敢轻易懈怠。”
张绣一边说着,一边让着贾诩坐下,并亲自给他斟酒。
一举一动,都透着十足的诚意。贾诩见状,心中稍安。
张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生,我之所以迟迟没有答应你,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袁曹之间大战一触即发,这天下局势混沌不明,我思来想去,我们真的没有必要提早地趟这浑水,不妨再等一等。反正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没必要急于一时。”
刘贤的那些话,此刻又在张绣脑海中回响,确实深深地打动了他。
张绣深知,刘贤完全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这份为他人着想的诚意,让张绣在这乱世之中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温暖。
张绣接着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把你视为我的长辈,我的叔父不在了,你就是我的叔父,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同心协力。至于今后,究竟是投奔曹操,还是辅佐袁绍,都要等形势明朗之后,再做打算!”
从张绣的眼中,贾诩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他知道,张绣器重他,也离不开他。
贾诩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地说道:“将军如此器重,我自然要用心辅佐!”不经意间,贾诩对张绣的称呼,已从“主公”变成了“将军”。
只是张绣性情粗莽并未注意到这一细微变化,两人当即推杯换盏,张绣是满怀愧疚,他觉得贾诩一再劝说
自己,而自己却没有听他的,所以才特意把他请来,给他好好的解释一下。
而现在,这些解释,贾诩已经不在乎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昔日他能一言乱天下,区区一个南阳,区区一个张绣,又如何舍不得?
见张绣打开了话匣子,贾诩也便顺水推舟,趁机回敬了几杯。张绣本就心情烦闷,此刻有酒浇愁,更是来者不拒,连番豪饮。
不多时,便渐渐有了几分醉意,半个时辰后,张绣已然有些迷醉,贾诩见状,连忙让张泉把他搀扶着回去歇息了。
而贾诩并未停歇,又等了一会,直到午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宛城都沉浸在梦乡之中。
贾诩这才唤过心腹,压低声音,神色冷峻地让他出去传达命令。心腹领命而去。
很快,宛城的城门就被打开了,在开启的一刹那,许褚、夏侯渊、于禁、乐进等人率领着曹军精锐,如狼似虎般汹涌而入。
他们脚步急促,气势汹汹,仿佛滚滚怒涛、洪流一般,瞬间打破了宛城的宁静。
曹操骑在他的宝马爱驹爪黄飞电之上,面沉如水,眼神中透着冷峻与决绝。
郭嘉、荀攸等人紧随其后,紧接着,曹纯率领着令人闻风丧胆的虎豹骑,狂风卷地一般杀了进去,城中很快便是杀声震天,火光冲天。
整个宛城瞬间陷入一片大乱,百姓们从睡梦中惊醒,惊恐地尖叫着,四处奔逃。士兵们仓促应战,却因事发突然,阵脚大乱。
张绣在睡梦中被惊醒,只听得外面一片嘈杂,顿时彻底乱了套。
他慌乱地起身,还没来得及穿戴整齐,“父亲,曹军进城了,守不住了,我们快撤吧。”
张泉冲进来,满脸惊恐地喊道。
张绣此刻还有些发懵,脑袋嗡嗡作响,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慌乱地爬上战马,临行前,还不忘大声问道:“贾诩呢?带上他一起突围。”
张泉急得直跺脚,眼眶泛红,带着哭腔喊道:“父亲,贾诩叛变了,是他的人打开了城门。”
不多时,胡车儿浑身是血,脚步踉跄地从远处跑了过来,来到近前,赶忙扯着嗓子大声催促:“主公,快走!”
张绣望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心中满是悲愤与绝望,咬了咬牙,只得率领着残余的将士,向着城外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