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邺城上空,乌云压得极低,仿佛伸手便可触及,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求?书^帮¨ ·芜¢错^内-容!
八月的季节天气变幻无常,北方大地时有瓢泼大雨降下。
但袁尚此刻的心情,却比天空的乌云还要阴沉,他不顾沮授的提醒,没有提前扎营,三万大军就如黑云般直接杀到邺城城下。
铁甲在阴沉的天空下泛着冷光,战马的嘶鸣惊飞了城郊树林中栖息的鸟群。
“刘贤小儿!给我滚出来!”
袁尚一马当先,紫金盔下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他伸手直指城头,声音如同雷霆炸响。
城墙上,汉军大旗迎风招展,守军将士早已严阵以待。
不多时,城楼上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刘贤身披素白长袍,腰间玉带在风中轻扬,与城下的肃杀形成鲜明对比。
刘贤缓步走到垛口前,目光平静地俯视着暴怒的袁尚,他甚至都没有穿戴盔甲,很是悠闲。
“袁尚,别来无恙。”刘贤一脸轻松的打趣道。
袁尚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趁我出征在外,竟勾结许攸夺我邺城!你和许攸都是毫无廉耻的小人,所作所为当真令人不齿。“
城上的守军闻言顿时一阵骚动,徐晃、步骘、张飞等人都气的脸上有了怒色。刘贤却只是轻轻抬手,制止了部下的躁动。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兵不厌诈,怎么?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刘贤用手指着袁尚,连连摇头,脸上满是轻蔑,徐晃等人也都跟着捧腹大笑起来。
被人用手指着如此嘲笑,袁尚脸色更加难看,咬的牙齿咯咯直响。
“袁谭才是袁家长子,立嫡立长,自古皆然。当今天子也已亲自册封他为冀州牧,我替袁谭收回本就该属于他的东西,此乃天经地义,我劝你最好速速下马归降,然后随我一同回寿春向天子当面请罪,否则,悖逆朝廷,不念手足之情,不仅让你身败名裂,终归也是死路一条!”
袁尚闻言大怒,正欲再骂,沮授赶紧劝阻,这成何体统?
当着数万将士的面,阵前开骂,难道指望靠斗嘴就能把失去的邺城夺回来吗?
刘贤的目光落在沮授的身上,善意的冲他笑了笑,然后提高了声音,大声朝下面喊话。
“朝廷要对付的只是袁尚,不管是谁,只要能弃暗投明,真心愿意拥戴大公子,愿意归顺朝廷,过往之事,一概既往不咎!你们的家眷也不必担心,都安然无恙。”
此言一出,袁尚军中顿时骚动起来。袁尚的脸色一变再变,他很清楚,刘贤这是在当着他的面离间他的部下。
凡是家眷在城中的,不管是武将,还是谋士,心中都有所动摇,就算是薄情寡义之人,也不可能全然不把家人放在心上。
袁尚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众人明显受到了刘贤的蛊惑,当即大声高喊,“休要受他煽动,众将士,马上攻城,堂堂正正的随我杀进去,夺回邺城,夺回我们的家人!”
谁也劝阻不了,袁尚执意攻城。
袁尚的这种做法,刘贤也能理解,因为拖的时间越久,军心便会越不稳定,说不定有些人现在就已经不想再追随他了。
刘贤决定再给他加点猛料,当即冲身后吩咐道:“来啊,抬上来!”
抬什么?城下的袁军都瞪大眼睛,产生了好奇,哪怕袁尚下令要攻城,一时也没人响应。
不多时,十几名士兵抬来了几个大箱子,刘贤随手从里面掏出一把,全是信件。
这个时候的书信,用竹简书写仍是主流的方式,在贵族和有钱的上层社会用绢布写字,也有了极大的普及,称之为帛书。
这一次为了省事,刘贤下令所有的信件全部写在了白布上。
刘贤挥动着手中的信件说道:“袁军的将士们,有家眷在城中的,你们放心,你们的父母妻儿皆安然无恙,他们有话要对你们说!”
话音未落,一排汉军士兵一人拿起一把信件,猛然扬起手臂,刹那间,数不清的信件如雪花般从城头飘落,洋洋洒洒,铺天盖地地飞向城外。
袁军将士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骚动。有人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些飘落的信笺;有的已经按捺不住,下意识地往前挤,大有要冲过去的架势。^看^书′屋~暁′说*网· /埂′薪+醉_全?
虽然离得远,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自己的家信,但只要家眷在城中的,都想冲过去看一看,这是人的本性。
袁尚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不准去捡!”他猛地拔剑,厉声咆哮,“谁敢去捡,立斩不赦!”
然而,军心已乱。
那些信件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士兵们的目光,大家已经要按耐不住了。
“烧掉!全部烧掉!”袁尚歇斯底里地怒吼,“骑兵!冲过去,把那些信全给我烧了!”
他身后的亲兵立刻策马冲出,信
件虽然洒落的到处都是,但还是主要集中于刘贤所在的一段距离。
那些骑兵纵马冲过来后,一边惊恐的望着城上,一边纷纷下马,他们也很担心,害怕城上的弓箭手会射杀他们。
徐晃和步骘都气坏了,弓箭手就在旁边,“中郎,下令吧,射死这些狗东西,要不然,信会被他们烧掉的。”
刘贤望向城下,那些家眷在城里的袁兵,表现的还比较克制,并没有人真敢冲过来。
看来,他们对袁尚的狠辣所产生的忌惮,暂时占了上风。
刘贤摆了摆手,缓缓的说道:“既然他想烧,就让他烧吧,信烧掉,大不了再写,但是,他烧掉的可不仅仅只是家信,也会让将士们更加寒心。”
那些亲兵下马后,纷纷去捡地上的信,数百人同时行动,很快地上便堆了一大堆的信件,然后被点起了火。
袁军将士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家信被点着火,烧了起来,他们愤怒的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袁尚,仇恨的火焰也开始在他们的心中燃烧起来。
刘贤的身边,还有一箱子信,他站在城楼上,也不着急,任由袁尚的亲兵将信件毁掉。
袁尚咬牙瞪眼,死死的盯着他,刘贤却云淡风轻,毫不理会。
等信烧的差不多了,那些亲兵便迅速的退了回去。
刘贤拿起一封信,对袁尚笑道:“袁尚,你把那些士兵的信烧掉,算你狠,接下来的这些信,有本事你再烧掉,第一封,这是给沮授的。”
刘贤说着,将信丢到了城下。
然后,又拿起第二封,“这位是文丑将军的,是你夫人写给你的。”
刘贤动作不停,一封封的往城下抛着。
尽管袁尚气的咬牙切齿,可是,他却不敢再下令将这些信烧掉。
沮授听到念自己的名字,虽然很想看看究竟写的是什么,但当着袁尚的面,他还是比较克制的。
文丑却按耐不住,冲身边的一个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亲兵急忙催马冲了过去。
袁尚眼睁睁的看着,没有阻拦,文丑带头这么干,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刘贤在袁尚来之前,他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最后一封信,是甄宓写给袁熙的,刘贤高声喊话,“哪位是袁熙?请出来一见?”
袁熙催马从人群中往前冲出几步,刘贤点了点头,说道:“这里也有你的一封家信,请你过目。”
这封信,刘贤并没有直接丢下城楼,而是唤过徐晃,让他直接用箭射给袁熙。
徐晃估算了一下距离,取来弓箭,将信绑缚在箭头上,然后嗖的一声,可把袁熙给吓了一跳,吓的他急忙勒马后退,生怕会射中自己。
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的落在了最初袁熙马头所在的前面,距离刚刚大概几步之遥,即便袁熙不躲,箭到了他那里,也没了后劲儿。
袁熙急忙取来信件,打开后仔细看了一遍,直到大家都拿到了自己的信件,沮授这才让人取来自己的信。
刘贤身边的这一箱子信,这才是最重要的,他拍了拍手,对袁尚笑道:“好了,现在你可以攻城了,我倒是很期待,究竟还有多少人愿意追随你。”
袁尚没想到刘贤会有这一招,竟然准备了这么多的信,连他身边的这些文武部将,竟然也都准备了。
由此看来,刘贤不仅心狠,而且心还很细。
进城后,他虽然约束部下不得扰民,但是,对于控制了这么多重要大人物的家眷,他又怎么会不做点什么呢?
袁尚要心急火燎的带人来攻城,刘贤已经料到了,做好守城准备的同时,这些信件也是离间袁尚和部下关系的重要办法。/s′i,l,u/x-s¨w..-o\r_g\
“好了,不是要攻城吗?来吧,开始吧!”
刘贤再次向袁尚喊话,眼中的笑意充满了挑衅。
就算袁尚带来的这三万人全部一窝蜂的攻城,刘贤也不害怕,他身边将近有一万人,全是精锐,之前夺取邺城的时候,攻城非常顺利,伤亡不过才几百人。
而依仗邺城的坚固城防和充足的粮草辎重,完全能够耗上几个月。
就算袁尚把高览和张郃都调回来,刘贤也能坚守很久,这就是刘贤的底气。
因为邺城啥都不缺,粮草有二十万石,箭矢、装甲、各种守城的器械也都很充足。
刘贤的身边还有关羽、张飞、张辽这些猛将,他们个个都是千人敌、万人敌,何况还收拢了那么多降兵,兵力不够也能去城墙上顶一阵子。
陆康面对孙策的猛攻,坚守舒城,守了长达两年,刘贤就算再不济,坚守半年总还是能够做到吧。
现在,有了这么多书信,这邺城对刘贤来说,便真的变成了铜墙铁壁一样了,牢不可破。
“好,你给我等着,待我破城,定要亲手斩下你的头颅!”
袁尚被激的怒火万丈,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
只得咬牙发狠,再次下令,“众将士,不要受他蛊惑,马上攻城,夺回邺城,救回我们的家人!”
刘贤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随你便,我就不相信,他们都愿意陪你白白送死!”
“全军听令——攻城!”袁尚站在阵前,再次重复,可是回应他的却是诡异的一片沉默。
命令虽然下达,前排的士兵们紧握着兵器,迟迟不肯迈步。他们眼神闪烁,有的干脆将头扭向一旁。
尤其是那些信件被烧掉的士兵,心里还在不停的骂着,他们根本就不愿意攻城。
至于那些将领,也没人愿意带头。
之前一听说邺城丢了,文丑还火急火燎的,恨不能马上夺回邺城,免得家人遭遇伤害,可是妻儿却在信里告诉他,家中一切都好,妻子还劝他及时回头。
在这种情况下,文丑心里的那股怒气,也好像破了的皮球一样,一下子泄了大半。
家人被照顾的很好,这释放了什么意思,文丑又不是傻子,他很清楚。
刘贤没有伤害他的家人,而他却还要和刘贤作对,这显然很容易把刘贤给激怒,导致无法挽回的悲剧。
“将军,我们的家人还在城里……”一名亲兵低声对身旁的校尉说道。
校尉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何尝不知道?他的妻儿老小全在城中,若强行攻城,刘贤一怒之下,家人必遭屠戮。
袁尚见大家迟迟不动,于是勃然大怒,策马冲至阵前,厉声呵斥:“谁敢畏战不前,军法处置!”
还是没有动静,袁尚肺都快气炸了,他也知道应该冷静,可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策马来到一名将校面前,寒光一闪,袁尚亲自斩下了那人的首级。
他再次发狠的命令道:“谁再敢迟疑,格杀勿论!”
说完,他的目光阴狠的看向最前面的众多武将,最后落在了文丑的身上。
文丑叹了口气,追随袁家多年,哪怕现在形势不利,但让文丑带头背叛袁尚,他还真做不出来。
这个时候,刘贤的声音响了起来,“放心,不管是谁,我绝不会因为你们攻城,而伤害你们的家人!”
这一下,刘贤的胸怀一下子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文丑咬了咬牙,只好摆手,“攻城!”
将士们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开始攻城,别看有三万人,却毫无杀气,谁也不愿意往前冲,都在磨蹭,没躺在地上直接装死,就算不错了。
但刘贤这一边,却不会有半点懈怠,刘贤也拔出了佩剑,对身旁的徐晃等人厉声吩咐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管是谁,只要靠近城墙,务必给我迎头痛击!”
“喏!”众人齐声回应,声震天地。
袁军这边没有将领愿意带头冲锋,普通士兵更是畏缩不前。他们极为缓慢地靠近城墙。
谁也不愿争抢着攀爬云梯。城上的汉军见状,冷笑连连,但却毫不手软,徐晃率先高喊一声,“放箭!”
刹那间,箭如雨下,冲在最前面的袁军士兵瞬间倒下一大片,惨叫声此起彼伏,这就是战争,刘贤并不会因为表现的比平日里迟钝散漫而留情。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种让人深感沮丧的气氛,袁尚特意选出一支人马,在后面充当督战队。
即便这样,袁军的表现依旧没有多大的改观。
前面的不愿意冲,后面的更是磨蹭的厉害,而汉军这边却准备充足,箭雨、滚木、雷石拼命的往下面招呼,将靠近的袁军纷纷送入地狱。
沮授这些谋士多数保持沉默,在一旁冷眼看着,尤其是沮授,就凭现在的表现,结果便已经早早的在他脑海中出现了。
照这样打下去,除了让将士们白白送死,想拿下邺城,根本是痴心妄想。
但沮授知道袁尚正在气头上,所以沉默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而袁熙看完书信后,更是心不在焉。目光几次看向袁尚,眼神飘忽,似乎在思索着退路。
就凭这样的表现,绝对拿不下邺城,这三万人马里面,还有袁熙的一万人,难道自己就任由部下全部葬送在这里吗?
袁尚亲自指挥,亲自督战,骑着马来回巡视,哪里纪律松散,将士们迟疑不进,他就会狠狠的骂上一通,来回折腾,让他筋疲力尽,很是郁闷。
反观刘贤这边,则是游刃有余,关羽、徐晃等人都参与了守城,袁军即便靠近了城墙,也很难登上城墙。
被射杀的、被滚木巨石砸落的,还有好不容易爬上来却被长枪挑落的,络绎不绝,不计其数。伴着凄厉不绝的惨叫声,袁兵下饺子一样,掉到城下,摔的脑浆崩裂,血肉横飞。
还不到夜里,袁军就付出了超过三千人的伤亡,别说别人,连袁尚自己都撑不住了,便匆匆停止了攻城战,喊的他嗓子都快哑了。
到了这个时候,顾不得喘口气,他马上把袁熙找来,不住的说着好话,进行安抚。
辛苦进攻了一天的袁军将士们,又赶紧搭
建营帐,幸好刘贤没有出城偷袭,要不然,又不知多少人把命送掉。
“兄长,邺城失守,确实形势不利,但只要咱们兄弟齐心,未必没有翻盘的希望。”
袁尚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袁熙,输人不能输阵,他依旧还没有泄气。
尤其是在袁熙面前,这个二哥,从小性子就忠厚柔弱,哪怕袁尚比他年纪小,两人在一起,气势上袁尚却依旧稳稳的压了袁熙一头。
袁熙久久的沉默不语,嘴里不住的叹着气。
袁尚见他不答,继续说道:“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并州送信,让高幹领兵赶来支援。只要他的兵马一到,我们就能重整旗鼓,夺回邺城!”
袁熙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三弟,你想过没有?”他声音低沉,“吕布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一旦他从我们背后杀过来,我们根本无力应对。”
袁尚眉头一皱,显然对这个话题感到不悦,总不能因为吕布,就放弃攻打邺城。
“田丰在黎阳镇守,吕布一时半会来不了。”袁尚说道。
“可我们的家眷全都在刘贤手里,田丰那一万人,挡不住吕布,吕布迟早都会出现的。”
袁尚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意。
“兄长,你是在担心你的妻子吧?”
袁熙面色一僵,手指微微收紧。
袁尚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我知道,刘贤抓了你的妻子,他让你收到的信,一定是逼迫嫂嫂写的。”
他冷笑一声,忽然问道:“我们才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莫非……你要背弃我?”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袁熙虽比袁尚年长,但论心机狠辣,他远不及这个弟弟。此刻被当面质问,他竟一时语塞,心中翻涌的情绪让他无法立刻反驳。
——他确实动摇了。
自从收到甄宓的信,袁熙就一直在思索退路。袁尚刚愎自用,军队士气低迷,继续跟着他,只会走向覆灭。可若现在承认自己有异心,袁尚会放过他吗?
袁尚见他沉默,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又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
“兄长,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他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袁熙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背弃你呢?”
袁尚满意地笑了,起身走到袁熙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他的笑容渐渐收敛,声音低沉而冷酷:“区区一个女人,没什么好在乎的。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局面就一定能够扳回来。”
袁熙心中一寒,区区一个女人?
甄宓在他心中,从来不只是“一个女人”那么简单。可袁尚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
袁尚站起身,走到帐门前,望着远处的夜色,语气忽然变得激昂:“父亲留下的基业,绝不能毁在我们手里!刘贤、吕布,不过是一时得势,只要我们兄弟同心,他们迟早会付出代价!”
袁熙看着弟弟的背影,心情复杂至极,他真的还能相信袁尚吗?
袁尚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兄长,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袁熙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当然!”
“兄长,今日攻城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过了一会,袁尚再次开口。
袁熙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能看不见吗?
今日的攻城战,士兵们畏缩不前,将领们敷衍了事,最终在汉军的箭雨和滚木礌石下狼狈撤退,伤亡惨重。
袁尚盯着袁熙的眼睛,继续说道:“这是刘贤的阴谋,他想瓦解我们的军心。”
袁熙一句话不说,是不是阴谋,他不管,他只知道,自己的女人现在就在城里,就在刘贤的手中。
袁尚忽然站起身,走到袁熙身旁,一只手重重按在他的肩上,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所以,作为我的兄长,我希望你能做出表率,帮我提振士气。”
袁熙一怔,抬头看向袁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三弟,你这是何意?”
袁尚缓缓说道:“很简单,既然你的女人已经落在了刘贤手里,谁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处境?刘贤表面仁义,实则心狠手辣,说不定早已将她占为己有。”
袁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袁尚盯着他,提高了声音,“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据我所知,刘贤最喜欢抢别人的女人,那大小乔就是他从孙策和周瑜的手里抢来的。”
袁尚盯着他的反应,继续道:“我希望你能站出来,写一封休书,公开休了甄宓,让全军将士看看,我的兄长是如何支持我的。”
帐内安静得可怕,袁熙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他很想当场就爆粗口,狠狠的骂袁尚一顿。
但他却不敢,面对袁尚
那逼人的目光,袁熙的怒气根本就不敢发泄出来。
性格决定命运,袁熙从小就忠厚老实,而袁尚就像一把随时会出鞘杀人的利剑,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任何人。
但袁熙却不敢,哪怕这个弟弟处境现在非常不妙,可袁尚毕竟就站在自己面前,依然对袁熙具有让他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过了好久,袁熙深吸一口气,喉结紧张的滚动了两下,“三弟,你这是要逼我……”
袁尚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逼你?不,我是在帮你。”
他俯身靠近袁熙,声音压低,却字字如刀:“现在邺城已失,甄宓就在刘贤手中,你以为她还能回到你身边?别天真了!刘贤是什么人?他会放过这样一个绝色美人?”
袁熙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仍强忍着情绪,沉声道:“三弟,事情未必如你所想……”
袁尚猛地一拍桌案,厉声道:“袁熙!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军士气低迷,将士们因家人被挟而畏战,你身为我的兄长,难道不该以身作则?!站出来帮我吗?”
说话间,袁尚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如果袁熙不听话,袁尚不介意来点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