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来拜访自己,杨松很是高兴,他一向贪婪,不怕别人有事,就怕别人礼物轻。^墈!书~屋¨暁¢说¢蛧+ ?更¨芯,最,筷^
在汉中,杨松这些年,私收贿赂,着实积攒了不少的财富。
见到满宠后,杨松来回打量了几眼,问道:“阁下是何人?怎如此眼生?”
满宠微微一笑,恭敬地行礼道:“在下满宠,字伯宁,奉曹公之命特来拜见杨公。”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双手奉上。
杨松接过匣子打开看了一眼,匣中光华璀璨,整齐地排列着十颗份量不小的金珠。
但十颗金珠,也仅仅只是让杨松眼睛变亮了,这些年他的胃口被养的已经很大了。
满宠察言观色,知道杨松这种人胃口极大,便解释道:“本来曹公给你选了一份厚礼,金珠百颗,还有一副金丝软甲,奈何进出南郑不便,实在不宜携带太多,还望杨公能够体谅,之后若有机会,金珠和金甲必当全部奉上,其实曹公早就听闻过你的大名,对你甚为看重。”
杨松的脸色顿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乐的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连连笑道:“曹公真是太客气了,不知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财宝动人心,杨松的态度说变就变。
满宠再次夸赞道:“曹公久闻先生大才,常言汉中俊杰,首推杨公。”
杨公顿时飘入云端,心情愈发美丽,真想大喊一声,“知我者,曹公!”
“实不相瞒,曹公希望杨公能助一臂之力,只要张鲁不再信任马超,届时,曹公必不会亏待杨公。”
听到马超的名字,杨松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他冷哼了一声,说道:“马超,不过一介武夫,仗着有几分勇力就在我家主公面前耀武扬威。”
满宠敏锐地捕捉到杨松语气中的嫉妒,立即趁热打铁:“马超终究是外来之人,他和曹公有仇,想把你们所有人都拉上为他报仇,杨公是聪明人,这种事,对汉中无益,对杨公无益,对张鲁也大为不利。”
满宠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啊,以杨公之才,如今却被一介武夫压过风头。”
杨松脸色愈发阴沉,手指捏得咯咯作响。
杨松一向妒贤嫉能,汉中决不允许有比他更牛批的人存在!
满宠观察着杨松的反应,决定再加一把火:“听闻先生胞弟杨柏,死于关羽之手?”
“嘭”的一声,杨松将刚刚端起的茶杯重重砸在案上,茶水溅了一地:“休要提那件事!”他的眼睛都有些红了,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满宠连忙起身拱手:“在下失言了。曹公特意嘱咐,若杨公愿意相助,曹公来日必为你报此血仇,如今关羽就在定军山屯扎,只要你帮我们解决眼前的困境,区区一个关羽,不足为虑,相信很快,你就能见到关羽的首级!”
满宠深知,要想打动杨松,就必须切中核心,杨松现在最在乎的无非三样,财物,地位,还有他弟弟杨柏被杀的仇怨!
杨松的眼珠子来回转了几圈,明显被说动了,过了一会,又问了一句,“曹公当真愿意为我杀了关羽?”
“千真万确。”满宠用力点头,“曹公重诺,向来言出必行!只要你肯帮我们,绝不食言!”
“好!我答应你!马超此人桀骜不驯,留在主公身边迟早是祸害。,暁\税/宅′ \哽+辛.最*快+”
满宠心中大喜,但面上不露声色:“先生明智。不知先生打算如何行事?”
杨松阴冷一笑:“马超近来确实有些得意忘形,我只需稍加散播一些谣言,主公必生疑心,你且回复曹公,让他只管放心!”
转过天来,杨松单独来见张鲁,见面后,他故作忧虑的说道:“师君,马超虽然勇猛,但近来城中有些流言,不知师君听说了没有...”
“哦?是何流言?”张鲁抬头看向杨松,面露疑惑。
杨松欲言又止:“这个...恐怕不便在此说。”
张鲁挥退左右,只留下心腹数人,催促道:“快快说来。”
杨松这才开口,“有人说...马超私下大放厥词,称汉中离了他根本就守不住,他说师君离不开他,而非他离不开师君。”
“什么?!”张鲁脸色骤变,“果有此事?”
杨松点头,来见张鲁之前,他就已经秘密派人去街上散播流言。
“师君明鉴,卑职只是转述市井流言,绝无添油加醋之意,马超确实有些...有些居功自傲。他根本就没把师君放在眼里,兵权切不可落在他的手里,不然,日后生出事端,汉中恐将不为师君所有。”
张鲁的脸色愈发难看,杨松心里暗暗得意,要说做事或许他能力不怎么强,但要论坏别人的事情,他却非常拿手,颇有经验。
他接着煽风点火:“马超乃西凉降将,本非我汉中嫡系。他表现的再好,也不过只是想借我们的力量报他的私仇,他并不会忠于师君。汉中的安危得失,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如今曹操已经退兵,不
如收回马超的兵符。”
张鲁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之前南郑即将保不住,所以张鲁把马超当成了救命稻草,现在,曹操已经退兵了,张鲁很轻易的就被杨松几句话说的变了态度。
……
南郑太守府内,烛火摇曳,张鲁居中高坐,马超站在堂下,甲胄未卸,眉宇间尽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突然要被收回兵符,这让马超很是不满,心里好不容易对张鲁积攒了那么一点好感,又瞬间化为乌有。
张鲁还耐心给他解释,“孟起啊,我只是想重新调配兵力,现在曹操已经退兵了,你也不必太辛苦了,给你三千人马,你去勉县驻扎,和南郑互为犄角,随时策应。”
马超有些不甘心,说道:“看似曹操是退兵了,但他究竟是真退还是假退,尚不知晓,南郑的防务绝不可懈怠,还望师君慎思。”
一旁的杨松眼睛眯成一条缝,不阴不阳的插话道:“马将军此言差矣。师君乃汉中之主,调兵遣将自有考量。将军如此咄咄逼人,莫非对师君的吩咐不满,不想听命?”
冷不丁被杨松扣了一顶不听话的大帽,马超本就是桀骜不驯的人,他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都要狰狞了。
“闭嘴!”马超猛地转身,披风猎猎作响,“我与师君说话,怎轮到你插嘴?”
张鲁脸色骤变,拍案而起:“马超!注意你的言辞!”
堂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看了张鲁一眼,马超尽管心中百般不满,也只好交出了兵符,愤愤的领命离开了。`萝_拉,晓`说- ¢首_发~
杨松不忘继续诋毁马超,“师君,你也瞧见了,马超野性难驯,这种人根本不足以信任!师君调他离开南郑,实乃明智之举,不仅如此,你还要派人监视马超的动向,防备他生出二心,动摇汉中的根基!”
这个时候,张鲁甚至把马超连挫曹营强敌,杀的曹操狼狈败逃的惨样都给抛到了脑后,马超越是不听话,张鲁越是起疑。
等杨松离开后,张鲁又派人去城中打探,看看马超近来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在杨松的密谋散播下,张鲁很快就得知了很多对马超不利的传言,越是这样,张鲁对马超越是不满,而马超,也对张鲁彻底寒了心。
而杨松,得知马超领兵离开了南郑,为自己的又一杰作,感到沾沾自喜。
曹操这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马超已被调离南郑,仅带三千老弱驻扎于勉县!”
曹操眼中精光暴射:“真乃天助我也!传我命令,速速掉头,连夜回南郑。”
很快,曹操再一次围住了南郑,其实,现在曹操对杨松心里是有些不满的。
在围城的同时,他对庞统说道:“若杨松肯做内应,帮我们打开城门,何须如此麻烦。”
庞统摇着扇子想了一会,笑道:“这就是杨松的精明之处,在他看来,他已经帮我们离间了张鲁和马超,如果我们破城,明公必不会亏待他。可是,若是让他帮我们夺城,一旦被张鲁发现,他担心把命搭上,不想冒这个险。”
曹操冷哼了一声,“小人就是小人,自私自利,总是算计个人的得失!”
曹操很不满,当初和吕布争夺濮阳,有人帮他打开了城门,夺取徐州的时候,陈登父子也帮他打开了城门,曹操喜欢这样的人,而杨松,明明有能力帮曹操打开城门,可是,他就是不帮。
在杨松看来,我已经帮了你们那么多,他可不想被张鲁一怒之下把脑袋给咔嚓掉。
夺取城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杨松那么做,张鲁的怒火一定会先朝杨松身上发泄。
万一城门没有打开,自己的脑袋就搬家了,那多划不来。
动动嘴皮子,搞点栽赃离间,这才是杨松所擅长的,让他动真格的,动刀动枪的玩命,杨松做不来。
现在曹操围住南郑,只能下令强攻。
虽然曹兵之前和马超交战,伤亡了不少,但现在马超已经离开了,对于拿下南郑,曹操依旧信心十足。
曹军再次围城,南郑城瞬间乱作一团。太守府内,张鲁刚刚从睡梦中惊醒,急忙询问身边的亲随,“发生了何事?”
“师君!大事不好了!曹操去而复返,此刻正在攻城!”
“什么?”
张鲁如遭雷击,“马超呢?快传马超回援!”
可是,张鲁想要派人突围出城,几次尝试,都没能成功,曹操这次下了死命令,一个人都不会放走。
曹军争分夺秒,攻势持续不停,张鲁去了城墙一次,就被曹军猛烈的攻势吓的浑身哆嗦个不停。
曹军乌压压,潮水一样,顺着云梯拼命的往城上攀爬,城下的弓箭手和霹雳车,也在集结,由刘晔统一指挥。
夏侯惇、许褚、夏侯尚、于禁等人全部披甲上阵,因为大家都知道,再拿不下南郑,他们就会被活活的饿死。
整个南郑,现在心态最稳的就是杨松,如果南郑守
住,他依旧还是张鲁身边的大红人,如果守不住,那曹操也不会亏待他。
所以杨松很悠闲,甚至连城墙他都懒得去,免得被射来的冷箭伤到。
……
将目光再转向定军山!
山间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蜀军的营寨,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
关羽站在山头,夏侯渊的大营就在山下,鹦哥绿的征袍随风飘摆,关羽高大的身躯久久伫立不动,犹如一尊雕像。
连日来,关羽听从了法正的建议,一直按兵不动,实则,他的心里早有些按耐不住了。
夏侯渊这五千人,就等于是放在嘴边的肥肉,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让人着实的眼馋。
但关羽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耐心,好菜不怕晚,他等得起,也耗得起。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能看穿敌营的所有情况。
夏侯渊和关羽的心态则恰恰相反,他每天都会亲自巡视,严加戒备,神经始终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生怕关羽会突然出击。
因为关羽居高临下,且兵力占优,既能向夏侯渊的大营进攻,也能向曹操的背后出击,夏侯渊留在这里的作用,就是为了牵制住关羽,以免曹操腹背受敌。
关羽按兵不动,这对夏侯渊,对曹操,都是非常有利的一件事。
因为曹操可以专心的进攻南郑!
但是,这种对大家相安无事的平衡,终于要被打破了,这一日,有斥候偷偷绕过夏侯渊的大营,送来了曹操最新的动向。
虽然一直按兵不动,但法正对周围的情况,却非常用心,光是派出的斥候就有十几人,都是夜间偷偷下山离开的,完全避开了夏侯渊的监视。
过了一会,法正让人来请关羽,关羽心中好奇,急忙来到中军帐。
见面后,法正笑着对他说:“斥候刚刚传来消息,曹操再次亲率大军攻打南郑,攻势甚猛,现在马超已被调离了南郑,此时对我们来说,正是出兵的大好时机。”
关羽闻言,眼中精光闪烁,右手不自觉的捋着颌下的长髯,“终于等到了!夏侯渊在定军山下驻扎多日,我军一直按兵不动,别说关某,将士们也都按捺不住了。”
法正点了点头,“我看今夜就是良机,关将军领兵下山,定能杀夏侯渊一个措手不及,而我则要给马超去一封信,予以游说,相信,这一次被张鲁赶出了南郑,他也差不多该和我们站在一起了。”
关羽点了点头,长须无风自动,“就依孝直之计!”
……
南郑城外!
曹操立于南郑城外的一处土坡上,在程昱等人的簇拥下,正在关注着战事的进展。
曹军前赴后继,攻势相当猛烈,厮杀声震天动地。张卫率领的守军虽然顽强抵抗,但城防已现颓势。
多处城墙被投石机砸出缺口,不断的有曹兵精锐爬到城墙上和敌兵厮杀在一起。
随着登上城墙的人越来越多,胜利的天平已经向曹操这边倾斜了。
“明公,照此情形,再有一两日,南郑必破!”庞统开口安慰道。
曹操叹了口气,“但愿吧!”
他真的快撑不住了,不仅仅粮草快要耗尽,关羽一直按兵不动,显然是在等待机会,而关羽的背后,还有一个刘贤,随着时间的推移,曹操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曹操相信,刘贤一定还会出手的!
要不然,关羽为何要占据定军山?为何要帮他夺取阳平关?而张飞又为何抢先占据武都?
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刘贤在布局!
可曹操,现在除了猛攻南郑,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就算现在想退兵,走不到半路,粮草就会彻底耗尽,何况,刘贤会让他好端端的离开汉中吗?
曹操的脸上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笑容了,他现在,只盼着马上攻破南郑,最好在此之前,不要有坏消息传来。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曹操微微皱眉,转头望去,只见一骑斥候飞驰而来,战马到了近前,已经累的口吐白沫,显然是一路狂奔未歇。
那斥候翻身下马时甚至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启禀主公!阳平关外……出现大量敌军!刘贤亲率大军压境,张郃将军所部…也已经和我们失去联系!”
“什么?!”曹操瞳孔猛然收缩,血压直接飙到了180。
还真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曹操急忙询问具体的详情,斥候顾不得缓口气,只好一五一十的禀报。
曹操听着听着脸色愈发阴沉,庞统、程昱、刘晔这些人的脸色也变了,尤其是刘晔。
他整个人都呆若木鸡,这里所有人加在一起,他是最早认识刘贤的。
差一点,他就死在刘贤的手里,刘贤劫了他从郑宝那里拐来的一万贼寇,还抢了他不少财宝,随后,刘晔又丢了皖城,一路辗转漂泊,最终投奔了曹操。
本以为跟着曹操树大好乘凉,能有一番作为,结果,刘贤又趁着曹操和袁绍在官渡交战,偷袭了许都,救走了天子。
总之,只要刘贤出现,不论他出现在哪里,准没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