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了,变天了,真的变天了!”
“天老爷啊,这是不让咱们农民活啊!”
丰县公社小学内,挤在一处的乡民们看着外面骤然阴沉下来的天空,飞沙卷石的诡异大风,使劲拍着大腿,哭嚎声遍天。
三天前,接到县里的通知,接下来即将有大风冰雹灾害,让所有大队立即采取防范措施,并于今日一早,被强制性撤离到学校等坚固的建筑物内,进行躲避。
“咱的小麦、咱的小麦啊!全白瞎了!”
老伯边说边要往外冲,
“让我回去,还能救!”
“爹,不能走,广播里都通知了,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冰雹。”
老伯的几个儿子死死拽住老爹,直拉得老伯双脚离地。
“爹,该做的咱都做了,拉地膜,拉防雹网,接下来,就是看命了。”
哭的、劝的、抱怨的、咒骂的,一切声音全部掺杂在一起。
“这天真是怪异,从去年秋天开始就没怎么下过雨,好在越冬前老天开眼,降了一场及时雨,防止了冻害,这大风一刮,冰雹一下,田里的麦子还能剩多少?”
朝阳公社下的几个大队支书蹲在墙根,皱着眉把卷烟抽得啪啪响。
“我看呐,这才是个开始,今年怕是要大旱,不好过啊!”
“大旱?!”
“老贺,这可不兴乱说。”
“老齐,你是外面来的,没经历过,我倒是觉得,老贺讲的有道理。”
“不只是我们,村里的好些老人都预感到了。”
“今年这雨水啊,太奇怪,河里的水位也下降不少,老齐,你还记得咱豫省十七年前的大旱灾吗?今年的情况就跟那会儿差不多。”
齐支书沉默了,42年豫省的大饥荒谁不知道?
“不过老齐啊,你放心,现在跟那会儿也大不一样了,就算咱们遭了灾,国家也不会不管的,那会儿每亩的收成才多少?现在是多少?足有四五倍!再怎么说,咱都不会饿死。”
“对,顶多勒紧裤腰带,艰难一阵子。”
如今有亩产千斤的底气在,几个村支书都十分乐观。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教室前面一声巨响,
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顿时传来:
“门被吹开了!”
“快来人顶上!”
几人纷纷扔了卷烟,往前面跑去。
枯枝树叶被狂风卷进教室内,砸得人身上生疼,一扇不算厚重的木门,五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合力都关不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嵌着玻璃的木窗即使被人用课桌堵住,也依旧被大风吹开,狠狠砸向墙面,惊得孩子们连声尖叫,
尖锐的风声更是把他们吓得全部围到父母身边,把头埋进他们的怀里,不敢睁眼。
“把孩子抱远点,老少爷们儿把课桌重新架起来,撑住!”
几名支书快速安排起来。
“哎呦,俺滴房子啊,一定被吹翻了!”
“该死的鬼天气,这还让我们怎么活啊!”
“贼老天啊,贼老天啊!”
学校各个教室里都传来老太太们撕心裂肺的喊叫。
这新建的红砖房子都顶不住,她们的土坯茅草屋就更不用提了!
“啪、啪啪啪……”
有什么东西落在屋顶,随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似乎能把屋子砸穿,掉落到人们的头上,
窗户旁的青年凑近课桌缝隙一看:
“娘嘞,鹅蛋大的冰雹!”
“这能砸死人吧?!”
“幸好咱们是在学校,要不然……”
即便是一群大男人,也被吓得神魂不定。
“沐沐,豫省境内当真遭到了风雹袭击,根据下面的报告,预计成灾面积很广。”
“嗯,”简沐涵长吁一口气,
“能做的预防工作我们已经做了,接下来,就是灾后重建。”
“也不知道,经这一遭,冬小麦能保存下来多少。”
接下来的灾害更加严重,即使现在能够实现人工降雨,那也得是在有适合开展作业的云层的情况下。
不过也幸好,如今花国的粮食储备,足够支撑全国人民三年的基本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