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董警官还是比较机智的,先前听我说他原本阳气很重,于是就记在了心里。
加上他当时穿着警服,也是正气凛然,拿皮带敲桌子训斥的那几句话,就将那一家三口的戾气给逼退了。
而且事后在审讯张峰的时候,他也承认了,说他看见那一家三口了。
嘴上虽然骂的厉害,但是瞧着他那几乎尿裤子的德性也是终于知道害怕了。
知道这世界上是有因果报应这一说了。
所以事后的审讯就进展的比较顺利了,他很快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就等着审判了。
经过这件事之后,我跟董警官的联络也渐渐的频繁了起来。
他有时候也会带上自己的同事朋友或者是家人到我的道观来上香,并请我帮忙看事儿。
其中有一个事儿还挺有意思的,我给你们讲讲。
有一次董警官带来了一个挺特殊的朋友,这个朋友名叫张飞,是一名法警。
张飞这个人真是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眉目凌厉,一身的腱子肉。
像极了影视剧里面的那个张飞。
按理说长得如此眉目凌厉的人,其实是很镇宅的。
一般的邪祟根本就不敢近身。
可是张飞到道观来之后,我还是发现他周身的气场有些变化。
当他经过我罐里的那个大铁炉子的时候,铁炉里面的香烟跟他一接触就会变得很散。
这说明他心神不宁,心里的气也散了,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一样。
两个人过来之后也是开门见山,董警官直接就跟我介绍,说张飞遇到怪事儿了。
后面张飞就跟我说了下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儿了。
他说大概在半年前,他负责执行过一次枪决。
以他的身手和过往的经验来看,其实这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当天原本也是风和日丽,风阻几乎为0,所以在这种条件下进行枪决,按理说不会出什么岔子。
但很奇怪的是,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他的食指突然之间就抽筋了。
紧接着膝盖一软,枪口就下调了半寸。
但子弹这个时候已经打出去了,擦着死刑犯的耳朵,直接射进了前面的树林。
按照规矩,第2枪就不能再由张飞来打了。
可能是职业属性不同,法警们面对的死亡是很直接也很正向的。
因此对于这种意外事件,他们是十分重视的。
当时张飞在跟上级做失误的汇报的时候,上级也觉得奇怪。
还让队医给张飞做了手臂的各项检测。
但检查下来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么既然生理上没有问题,就是心理方面上出了问题了。
领导们认为张飞可能最近心态不稳,所以暂时就让他停职了。
后续如果再想归队的话,张飞需要进行一系列的健康以及心理检测。
但是唯独心理检测这一关,他总是过不了,一直不及格。
我听到这儿打断了他一下,我说那你能跟我说说,你到底在怕什么吗?
张飞当时让我给问愣了,他说韩道长我没觉得自己怕什么呀,我不是第1次给死刑犯执行枪决任务了。
我说这可不一定,你刚才进院子的时候经过我那大铁炉子,里面的香烟都被你影响的发散了。
而线香是不会骗人的,你肯定受过什么惊吓,导致神魂不稳。
而那天执行枪决的时候,又有什么相似的场景触发了你的回忆,所以你才会失误的。
其实我看张飞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于是我就一点点的引导他,让他仔细的回忆一下,哪怕只是一个瞬间,让他觉得有了吓一跳的感觉,也算。
张飞当时实在是想不起来,于是暂时就先回去了。
但两天之后他就自己过来找我,说是想起来了。
他说就在执行那次枪决任务之前,他下班回家,发现在自己回家的胡同口,竟然散落了一地的纸钱以及纸人。
当时天虽然黑了,可是那些纸钱还有小纸人却在地上反射着金灿灿的白光。
那时候张飞其实都没有害怕,想着可能是哪家有人去世了,刚刚办过丧事。
所以也没有多想,直接就走过去了。
等到家脱了鞋换了衣服,他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原本想要把鞋刷了。
可是当他将自己的鞋提起来一看,顿时就发现两个鞋的脚后跟上都各粘着一个纸人。
就那一个瞬间,他手哆嗦了一下,那两只鞋就掉在地上了。
其实也就是那一个瞬间过后,他就想起来可能是经过路口的时候粘在鞋上的。
直接将那两个纸人摘下来就团吧团吧,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这事儿到这里也就算结束了,张飞并没有往心里去。
但当天晚上张飞就做了一宿的梦。
梦里的他直接从自己的家里出去,竟然一路走到了监狱,来到了那个死刑犯的牢房里面,还跟那个死刑犯说起了话。
死刑犯当时背对着他,笑着说明儿是你负责枪决吗?
张飞原本听着他的笑声还挺不爽,但是嘴一张开,竟然回答了一个是字。
然后那死刑犯还笑,说那你可得打准点儿,要不然你一枪打不死我,你这一辈子都得受我克制。
说完以后他就很狂妄地大笑了起来,而张飞也因为暴怒,就从梦中醒过来了。
但醒过来之后,他也特别的疲惫,就真的像是跑完了8千米似的,浑身酸疼。
并且下床去穿鞋的时候,他现在昨天晚上才刷干净的鞋,在外面晾了一宿之后,倒是沾染上了一层灰尘和泥土。
但张飞那个时候马上就要上班了,他也没有多想,穿上鞋就走了。
但这一路上他都很心慌,就像是犯了低血糖似的,整个人注意力都有些不集中。
但穿上制服,拿上枪和大部队集结之后,那种心慌的感觉就消失了。
并且一直到执行枪决之前,他都没有再感觉到心慌了。
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在扣下扳机之前,他的食指就抽筋儿了。
而且下半身像是被放了气似的,重心没了,膝盖一软,准头就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