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意味着他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父亲。
“所以,送玉牌的时候你是清醒的?”
“嗯,清醒了一小会儿。”季宴时坦诚。
沈清棠:“……”
默了会儿转身离开,临出门丢下一句:“狗男人!”
季宴时的声音追着她出来,“你还是眼尾泛红求我的时候更美!”
沈清棠知道季宴时用的是只有她能听见的传音之术说的,却还是难免做贼心虚,四处张望,见左右无人才松了口气,拍拍发烫的脸颊,往外走去。
来北川一年多,有改变的不止是沈清棠。
沈家人也都从事事依赖沈清棠渐渐到都能独挡一面。
像今日的周岁宴,全程是李素问操办。
沈清棠本还怕李素问累着,结果被李素问一句话挡回来,“你娘我虽无用了些,好歹也是京中大户人家的千金。
从小便学掌家,其中就包括置办宴会。咱们如今在村里,顾忌少,办起来轻松许多。你就当让我练练手。
省的哪日真回京了,真操办起宴会,我再给你丢人。”
沈清棠倒不怕李素问丢人,更多的是觉得李素问是愿意操持宴会的。
大乾也是比较典型的男权封建社会。
后宅妇人斗来斗去,不就是为这点儿掌家之权?
像操持宴会的,基本都是当家主母。
这不是单纯的劳累,还是身份和主权的象征。
想通这一点,沈清棠把两个孩子的周岁宴全权托付给李素问。
李素问说到做到,从宴请宾客的名单,到厨房里用的碗筷,她事无巨细的过问,安排的妥妥当当。
沈屿之则端起家长的架子迎来送往,招呼亲朋好友。
所以,沈清棠消失这一两个时辰,大家并未觉得有何异样。
沈清棠见大家都没有多看她,才慢慢把心放回肚子里。
季宴时也施施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完事后,他拧了湿毛巾给沈清棠擦洗干净,给她穿好衣服,才轮到自已。
季宴时的人看见他,都起身行礼,被他一个手势按下。
许久不见果果糖糖,季宴时第一时间去找到孩子。
沈清棠看见季宴时在听见糖糖喊“佛青”时,眼尾也有些红。
搂糖糖搂的有些力气失控,听她喊疼才松手。
沈清棠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握住季宴时的手。
季宴时张开手跟她十指相扣,对她道:“沈清棠,谢谢你!让我有了家,有了亲人。”
***
司仪是秦征和沈清柯一起担任。
抓周,是周岁宴的重头戏。
众人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包袱上摊着一模一样的东西,都在偷偷议论,以为是沈家的大手笔。
沈清棠和季宴时一人抱起一个孩子,把他们分别置于两个包袱上。
出人意料的,糖糖拿起了一把小金剑,果果抓起了一串金佛珠。
李素问急了,“果果你快换一个!”
可不能当和尚。
果果才学会走,抓着佛珠串起来,晃晃悠悠、极其艰难的穿过众多抓周的物件,朝沈清棠奔过来,老远就举着小手喊,“凉!凉!”
沈清棠弯腰接过果果手里的佛珠,“给我的?”
果果点头,小大人似的背起手,“买!”
“嗯?”沈清棠疑惑,“买?”
是她想的那个买吗?
平日里带两个孩子最多的李婆婆点头,给沈清棠解惑:“是买。前段日子,你不是忙着采买粮食顺带给他们断了奶?
他俩找你的时候,我们都会解释说你去买吃的了。
他可能以为你饿。挑了个他能拿动的最大的金子给你。”
佛珠足足一百零八颗,在孩子眼里,这是包袱上最值钱的玩意。
沈清棠顿时也红了眼,抱起小果果,“乖儿子!”
太感动了!
小糖糖见状跟着学,弯腰捡起一枚金簪。一手握金剑,一手握着金簪晃晃悠悠走过来,也喊着“娘,娘!”
她平日话多,如今发“娘”的音已经比较清晰。
沈清棠弯腰把果果放下,蹲下身子。
小糖糖拒绝他人的帮忙,执意要亲自给沈清棠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