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李守业掩饰的很好。
但秦羽还是看出他心中慌乱。
秦羽心中一动。
皇子又怎么样？
将来李承业上位后，他还不是得看自己脸色。
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起二郎腿嗤笑道：“说起来我和大皇子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话，大皇子未必能等做得了太子。”
李承业闻言微微一怔。
随即也嗤笑了一声：“话别说的太早了，谁做太子还不一定呢。”
“金元浩已经明确表态支持大皇子上位。”
“他还不够分量。”
“加上肃亲王呢？”
“……这事儿父皇说了算，父皇更看重老三，这谁都知道！”李承业咬牙道。
秦羽微微一笑道：“当初大皇子和你出阵时，陛下便有所动摇，你不会看不出来吧？三皇子政绩造假你知道吧？即便是真的，就他那点功劳，怎么跟大皇子的军功比？”
李承业闻言脸色涨红，支支吾吾半天后道：“圣心难测，父皇威望天下皆知，没有人能动摇得了他的决定！”
“原来可能动摇不了，但你动摇了，这就是我和大皇子要感谢你的原因。”秦羽笑呵呵的说道。
李承业急眼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想啊，如果你是陛下，得知自己的臣子苏家竟然胆大妄为到了刺杀自己的儿子，要是你，你会不会担心将皇位传给苏家支持的皇子，将来臣强主弱按不住苏家？会不会担心苏家将来改朝换代？”
李承业顿时语塞。
脸色阴沉，咬着牙沉吟了半晌道：“父皇将来也会担心你，你也有可能把持朝政架空李承业！”
秦羽哑然失笑道：“本官在军中掌握一兵一卒了吗？苏家在军中有多大影响力，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觉得谁能架空皇帝？”
“这……”
李承业脸色变幻不停，说不出话来。
他也曾跟着乾武帝南征北战过，深深明白治理天下得靠文臣，但真要掌控天下还得靠士兵们手中的刀剑。
秦羽所说，一点都没错。
确实是他失败的刺杀行为，将会把李承业推上那个位子。
秦羽知道他心理防线几近奔溃，便又补了一刀。
“谢谢啊！”
呼！
李承业长叹了口气，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秦羽见状大笑起来。
“哈哈……”
就在这时，伙头兵陆续将菜肴端了进来。
北境军中，自然没有什么好菜。
但胜在肉多，且都是大块。
让秦羽诧异的是，竟然还有一坛酒。
军中饮酒，乃是大忌。
他要是喝了，就会落人口实。
伙头兵见他脸色不对，连忙解释道：“监军大人忙于公务怕是不知道，此次我大乾取得了辉煌战果，大帅准许全军饮酒庆祝。”
秦羽闻言恍然。
点了点头示意没事了。
李承业心情很糟糕，什么都没说，拍掉酒坛子上的泥封，直接举起来咕咚咕咚喝了起来，酒水顺着嘴巴流到衣服上也不在乎。
秦羽见状心中一动，脑中蹦出一个馊主意。
待李承业将酒放下后，他也给自己倒了一碗，咕咚咕咚喝下去，长舒了口气道：“大局已定，接下来找个背锅的，这案子就结束了，殿下你和我们就能回京了。”
提到回京，李守业不免心中一紧。
他能想象得到乾武帝见到他会干些什么，即便不杀了他，也会拿出金腰带将他抽个半死，尔后软禁起来终身不得外出。
等李承业上位。
然后又是新一轮清算、
见他如此，秦羽又哈哈大笑起来。
只感觉心中一阵舒爽。
刚刚还是李守业有恃无恐洋洋得意。
现在轮到他了。
啪！
李守业见状狠狠拍了下桌子。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秦羽连忙拱手：“抱歉了殿下，不过，皇权争斗成王败寇再正常不过，你也犯不着这么生气，说起来我还是你妹夫，也算是一家人。”
李守业嗤笑一声道：“妹夫？你怕是巴不得我死吧？”
“我为什么要让你死？”
秦羽哑然失笑道：“我们有什么仇怨吗？说穿了不过是为了皇位争斗而已，对我而言只要达到目的便足够了。”
李承业哼哼一声没有接这个话茬。
又抱起酒坛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转眼间便喝得干干净净。
“来人啊，拿酒来！”
李守业朝外面大喊一声道。
秦羽见状心中一动，笑道：“既然殿下有如此雅兴，不如令人去军医那抱坛烈酒，那才喝着过瘾，下官正好也想喝点。”
当初在救刘墨青时，他最终还是将提纯酒液的蒸馏法传给了军医，把刘墨青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后，肃亲王便传令全军推广。
现在所有军医手里，或多或少都有几十坛子烈酒。
只是少有人喝罢了，以为那是治病的。
李承业也是如此。
“那酒不是治病的吗？能喝？”
“当然能喝，就是比较烈，殿下要是不敢喝就算了。”
放在平时，秦羽这种低劣的激将法未必管用。
但现在李守业心理防线崩溃，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继续发泄，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二话不说便朝外面喊了一嗓子。
“去军医那搬一坛，不，两坛烈酒过来！”
片刻后，两坛烈酒送了过来。
李守业二话不说，打开泥封举起来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秦羽见状笑了。
案子要破了。
受限于酿酒技术，这个世界的酒度数很低，稍微酒量好点的随便喝一两坛子问题不大，但经过蒸馏的烈酒不同。
就这喝法，帐篷门打开冷风一吹，便会不省人事。
这叫迎风倒，除非李守业天赋异禀是个酒神。
况且他还一口菜都没吃。
啪！
几个呼吸后，李守业将酒坛子放在桌子上。
此时他脸色涨红，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果然痛快！”
秦羽不紧不慢抱起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轻轻抿了一口，故意刺激道：
“你啊，当初就不该听苏松山的话，要不然也不至于搞成今天这样。”
啪！
李守业大怒，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还不是你们逼的？”
秦羽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陛下的脾气殿下你是知道的，多喝点吧，将来未必能喝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