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询，你做什么！”
“没什么，手滑而已。”姜询勾起一个笑容，望向他的眸光中带着更明显的冷意，“但是，若你再肖想一些有的没的，我的手可就不会失误了。”
肖柔柔知道他会“读心术”，当即就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
至于封邺，心慌之后，便是疑惑——他自认隐藏得很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时间，三人各有思量。
直到服务员再次敲门，将各类摆盘精致的西餐端上，房间里才重新注入了新鲜空气。
“小柔，我尝了一口，还不错，”姜询用自己的叉子送了一块牛排肉到她嘴边，神色温柔得好像要让人溺死一样。
肖柔柔有点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的叉子。
“还嫌弃上了，”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配合着他今天的贴头皮发型，显得有些混不吝，“你又不是没吃过。”
她在内心疯狂尖叫，但表面还得装作冷淡的样子。
【平时挺正经一个人，怎么最近和疯了一样？真想捏住他的丸子头，转个圈把他扔出去！】
“不至于，”他直接将肉塞进了她的嘴里，“知道你不喜欢秀恩爱，但在大舅哥面前，就不要害羞了，他总不能，因此而吃醋，”说到这里，他又冷冷地看向封邺，“对吧？”
虽然肖柔柔亲口说了喜欢他，但她和封邺毕竟有十几年的感情，就算没有爱情，还会有亲情，更别提，她之前还为他做过那么多蠢事。
想到这里，姜询的眸子里滑过一抹暗色，不过他的神色收敛得很快，旁人还看不出什么，他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
与此同时，在他明里暗里的挑衅下，封邺确实没了用爱情裹挟她的心思。
“柔柔，男人最了解男人。”
肖柔柔满脑子问号，“所以呢？”
“他不是良配，”封邺幽幽道。
姜询放下叉子，将手搭在肖柔柔身后的椅背上，占有欲极为明显,“哎，可惜了，我要没有大舅哥了。”
她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面上却是没否认。
见状，封邺的眸色瞬间锐利起来，而姜询也不遑多让。
这一刻，唯有肖柔柔悠哉地品尝着美食，似乎看不到两个男人正在针锋相对。
或者说，她就是希望场面更乱点，乱到能彻底逼出封邺的真实面目。
只是可惜了，他能将真性情隐藏这么多年，自然是有点能耐的，在姜询这里接连受挫后，他再次稳住心情，试图将聊天对象重新转回来，“今天我点的都是你喜欢的，你开心吗？”
肖柔柔抬眸，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自他从爷爷奶奶那里知道母亲过世的“真相”后，他便开始利用肖皓蕾对他的讨好，有意打压孤立原主，让她产生自我怀疑，并不断产生愧疚感，让她一步步离不开他偶尔释放的温柔。
不过，原主看不穿他的puA，但肖柔柔却是个中行家。
因而，对他的故技重施，她当即便反驳道，“既然你有事要我帮忙，别说请吃一顿我喜欢的饭菜，就算是你剔肉亲自给我烹饪，我也受得起。”
他们谁也不欠谁，凭什么她付出了，还得对他给出的回报产生愧疚？
“你，”见她不像以往一样咬住他抛出的鱼饵，封邺的心思终于产生了动摇。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他略使手段，就能将她拿下。
“客套的话别多说了，有什么事求我，你就直说吧。”
封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似乎面前是个不听话的小朋友，“柔柔，肖姨怀孕了，你知道的，她在这个年纪生产很有危险。”
肖柔柔却是像看到了网络段子，笑着对姜询分享，“哎，你看，世子之争，果然激烈啊。”
“我们将来，有一个孩子就够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该问我一句，我愿不愿意生？”
“领养的都行，无所谓亲生。”
封邺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但还是被激出了火气，“你不在意肖姨？”
这怎么可能？！
“在不在意的，都是个人选择，”她收敛起笑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你不是挺懂的吗？”
他伪装起来的面孔有些许崩裂。
肖柔柔见时机差不多，又添了一把大火，“如果你今天是为了这件事才约我出来，那我实话告诉你，你的计划要落空了。不对，不管你打算说什么，我都不准备答应。”
“所以，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她转头对着姜询说，“哎，你还说人家笨，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吧？”
“知道了，”他得意又挑衅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封邺盯着两人的互动，愈发觉得狂躁。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怀念地提及过往，“柔柔，你还记得吗？最早发现你有模特才华的人是我，当初你还称我为你的伯乐。”
“哼，伯乐？我看是博大家一乐吧？”
当初，他是烦原主整日在他身边打转，想找个借口打发她罢了，哪里来的伯乐。
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她四肢有些不协调，他那样建议，估计也有看戏的意思。
封邺：“……”他用尽了各种手段，却发现她根本不接招。
“好了，就吃到这里吧，我们先走了。”
这个人又能忍又滑溜，好几次都被他们逼得黑了脸，却总能在最后关头清醒。
肖柔柔失望地收起桌面上的手机，不欲再与他纠缠下去。
她这边刚有动作，一直像狼崽子一样盯着封邺的姜询瞬时起身，帮她抽走了身后的椅子。
眼见自己最后的底牌也要被抽走，封邺猛然起身，上前去牵她的手，肖柔柔反应很快，在姜询未出手前便甩开了他。
望着空荡荡的手心，封邺有些怔愣。
姜询收回藏在手心的银针后，眼神晦涩地盯着肖柔柔的手指。
“封邺，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其实，她只要将那件事的真相如数告知，就足以令他后悔，但她要的，不止是他的后悔。
既然今天这条路行不通，那她就只能把他往另一条死胡同推了。她倒要看看，等他步入原主走过的那条小路，会不会像她一样无助和绝望。
“你还在想他？”
“谁？啊！”肖柔柔手指吃痛，思绪回神的瞬间，发现他正牵着她的手往嘴里送。紧接着，她与他在狭窄的汽车空间里争夺起来，“你是属狗的吗？”
“他碰了你的手。”
“所以呢？你要剁了我的手吗？”
“那倒不用，只要我，”他仔细舔着牙印所在的位置，“给你消毒就好了。”
他仍保持着低头的动作，只有眼眸抬起，灼热地盯着她，似乎要看到她的心底。
咚！
心生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