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若东这会早就懵了,尤其是当他看见杨安也在这里的那一瞬,更是立刻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颤抖,脑子嗡嗡作响,哪还顾得了陛下瞪不瞪自已?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劲的在心里暗道完了,完了,这下咱老贺完了,咱怎能如此大意,将陛下骗儿子的谎言给拆穿了?
甚至就连跟随贺若东一起入宫的贺玉泉,这会也有些头皮发麻,很想问问他三叔,您不是平日挺机灵的吗?怎能关键时刻捅这么大的篓子?
但再一想,他三叔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很快的,贺玉泉便悄悄看了杨安一眼,解释说:“回禀太子殿下,此事其实是这样的...”
贺玉泉还想帮皇帝解释一番,毕竟祸是他们叔侄俩闯出来的,他肯定想将功补过。
“你别说话,让他解释,孤要听他解释。”
但杨安却瞥了贺玉泉一眼,制止了他,然后便将目光落在了杨广身上。
当然了,话虽如此说,杨安其实也能猜出来怎么回事?
这还能怎么回事?
肯定是老杨头这厮,又骗他了呗。
这他娘的都快成骗儿子专业户了,这点事,杨安难道还能想不明白?
他只是心里不爽而已。
咱杨某人掏心掏肺帮你造反,你总骗咱干甚?
“这个,安儿啊,其实爹也不想骗你。”
“可是爹那个弟弟吧,哎,这话怎么说呢?其实说起来还得怪你祖父,谁让他年轻时把孩子弄丢了呢?”
而杨广,被杨安如此逼问,也只能尴尬笑笑,随后眼珠子一转回道。
就连齐王听杨广如此说,也立刻附和:“啊对对,这事得怪咱祖父,是他没看好孩子,这才导致咱那位叔叔走丢了。”
“咱爹也是最近才找到的。”
齐王纵然平日里纨绔了些,但这种关键时刻,他却也不敢肆意妄为,毕竟他也不晓得,若告诉杨安实情,会发生何种变故?
故此这会,他也只能与杨广一起骗杨安。
“编,你们就接着编,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还是说咱们家有丢孩子的传统?”
“在爹您手上,就已经丢好几个孩子了,如今我祖父又丢?合着你们这是遗传吧?”
但杨安却嘲讽看着杨广与齐王,使得杨广也顿时来了火气,立即大怒道:“总之事就是这么回事,你爱信不信。”
“你不信我还懒得解释。”
“我。”
顿时,杨安一阵语塞,很想抡起拳头暴捶老杨头一顿,但再看看杨广两鬓的白发,以及这几年已经不再笔直的腰杆,他却也只能叹息道:“哎,算了算了,不说这事了,就先这样吧。”
这话说完,他便看向了贺玉泉与贺若东,对他们问:“你们方才说,我爹的弟弟想将我爹杀死在皇陵,具体是怎么回事?”
杨安说到这时,声音都变的格外森冷,甚至就连齐王也跟着问:“对,说说,到底咋回事?”
“这。”
可贺若东与贺玉泉却不敢说了,下意识就看向了杨广,使得杨广也颇为恼怒,当即呵斥道:“看什么看?太子让你们说,你们说就是了。”
“是是,那臣这就说了。”
贺玉泉与贺若东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贺玉泉才斟酌道:“回禀太子殿下,此事还得从您剿灭左道盟说起......”
贺玉泉很快就把杨安剿灭左道盟余孽,导致楚幽月那些人怀恨在心,居然想要行刺长孙无垢以及她腹中孩子,从而被杨广乱刃分尸的事,还有杨广的弟弟比较喜欢楚幽月,打算为其报仇的事,以及他自已主动为杨广建议修建皇陵之事,都对杨安说了下。
说完又继续道:“殿下,臣让陛下修建皇陵,其实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毕竟陛下都快五十了,也该修建皇陵了。”
贺玉泉担心杨安在这事上责怪他,但杨安却摆手道:“皇陵确实该修建了,纵然我爹如今还未更改国号,也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帝,但他迟早也要登基,一旦登基,皇陵就必须修建,这些都不重要。”
“不过你方才说左道盟余孽刺杀太子妃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我爹那个弟弟,如今身居何职,又叫甚名?”
“这些你都给孤说清楚了。”
杨安对杨广修建皇陵之事不在意,毕竟杨广的年龄着实大了,也该修了。
可不在意此事,他却对行刺长孙无垢的事,还有自已那位没见过面的叔叔颇为好奇。
“这个。”
可贺玉泉听到这却迟疑了,他刚才故意没有提南越郡王,也没提杨秀,就是担心杨安获悉了什么端倪?但现在这,怎么办?
甚至一想到此,贺玉泉立刻便看向了杨广。
“你那个叔叔排行老四,叫杨四,至于官职,爹找到他以后,看在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便封他了一个南越郡王。”
而杨广,见贺玉泉如此模样,也当即对杨安沉吟说道。
他也就是随便编个名字而已,只要不让杨安知晓杨秀的真名即可。
“噗,杨四?”
但杨安却差点笑喷了,随后更是捧腹大笑道:“爹,合着咱们家不会取名是有原因的?”
“还有就是,请恕孩儿冒昧问一句,既然叔叔排行老四叫杨四,那爹您排行老几,叫杨几?”
“杨大,杨二,还是杨三?”
杨安还真被杨四这名字给逗乐了,心里也本能的就想知道杨广叫甚?
毕竟碍于古人对长辈的尊敬,他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他老爹的名讳呢。
“你管我叫杨几,这是你该问的吗?”
可杨广却瞪了杨安一眼,随后立刻转移话题说:“你叔叔的事就是这么回事,至于行刺观音婢之事,发生在你镇守西域期间,而且对方也未得逞,爹也就没告诉你。”
“不过你那叔叔却因为一个楚幽月,与爹反目了,最近一直都在拉拢朝臣,图谋不轨。”
其实若可以,杨广是不想让杨安知晓杨秀那些事的。
因为那家伙,他打算亲自对付。
但现在,既然瞒不住了,他索性也就和盘托出。
“图谋不轨?”
但杨安却冷笑一声,当即不屑道:“咱爷俩辛辛苦苦造的反,凭甚让他摘桃子?”
“他倒是敢想,我杨某人的胜利果实,也是他能抢的?”
“行了,此事爹您就别管了,孩儿帮您解决他。”
杨安还真没见过脸皮如此厚的叔叔,以至于他此时都想问问那家伙,谁给你的勇气,敢与咱杨某人抢江山?
奈何这种话他也不好说,故此只能含蓄一些了。
可纵然含蓄,杨广却还是有些担心,故此很快的,他便好奇问:“你想怎么做?我告诉你,他就算要杀,也得爹来杀。”
“你一个做晚辈的,可不能杀。”
“否则你会被史书诟病。”
杨广最担心的便是此事,甚至这也是他为何不愿让杨安知晓杨秀存在的主要原因。
毕竟自已的儿子是何性格,他还是了解的。
铁杆造反户嘛,若让杨安知晓杨秀图谋不轨,想从他手上造反,那还不千方百计将杨秀给弄死?
“呵呵,放心吧,若真要杀他,孩儿一定留给爹。”
但杨安却咧嘴笑笑,话音刚落,他就对贺玉泉再次问:“还有甚,接着说,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殿下......”
贺玉泉领命,没多久便把李纲那些家伙与杨秀走到了一起,并且打算除掉林景仁嫁祸给杨安,以及他们想向百姓收购土豆种子毁掉的事,也对杨安说了下。
“李纲?这家伙还在朝中任职呢?”
“不过他怎么与孤了解的不一样?”
杨安也在听了贺玉泉说的后,顿时就诧异了起来,不过也只瞬间,很快他就懒得再想此事了,转而对贺玉泉问:“那照你这意思,他们就是想先搬倒孤这太子,然后再将我爹杀死在皇陵?”
“是的殿下,他们如今的计划就是这样。”
贺玉泉应声,杨安微微颔首,这才冷笑道:“行啊,那就让他们来吧。”
“孤倒是想看看,到底谁搬倒谁?”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还真会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