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村民不太理解为什么地上有路不走而要走地下。
不过相处了这么多年,大家也清楚,他们每个人都点奇怪的癖好和想法。
裴凌云说,他们能聚在一起,多亏了大家能“求同存异”。
苏知知站在屋顶上,认真地学着屋顶的房梁结构,才发现原来一个普普通通屋顶里边也有很多的学问。
她累了的时候,坐在屋顶上,看见外面街道上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阿宝站在苏知知身边,扑棱着翅膀。
苏知知对阿宝说:
“阿宝,你飞在天上的时候,看人是不是就像看草籽一样?”
咕——咕——
阿宝叫了两声。
苏知知摸了摸阿宝的翅膀。
她记得在岭南,山坡上到处都是草。
风吹走草籽,草籽落在哪里就在哪里落地生根,茁壮成长。
“徐伯伯以前说京城的人都是牛马,可是我现在觉得京城的人也很像草籽和种子。”
有草籽和种子,就会有不灭的生机。
以前的长安城毁了,一个更新更大的长安城会拔地而起。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只忙着修房子。
张老太傅家的一大家子人也回来了。
张府内,因为老爷子的身体,那可是鸡飞狗跳的。
张老太傅之前不肯逃离京城,结果晕倒的时候直接被老夫人下令搬上马车了。
人醒来的时候早已出了京城。
张老太傅再气也没有办法。
后来长安城被收复了,张府赶紧又回来了。
这一回来,张老太傅就听说裴凌云还活着。
“子信……子信还在……”
张老太傅哭得泣不成声,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张府的大夫守在张老太傅面前都不敢走,生怕等会醒来一激动,人没气了。
等张老太傅终于能够平静面对这个消息时,裴凌云亲自登门来看望张老太傅了。
张老太傅好生将自己收拾整齐,摆出一副神色不惊的严师模样。
可是看见裴凌云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张老太傅还是红了眼。
裴凌云执弟子礼,垂首肃立:
“学生迫于形势,未敢以真容谒于师门,望太傅宽宥莫怪。”
张老太傅仔仔细细地打量裴凌云。
脑中的很多个画面在这一刻被一条线紧密地串起:
裴凌云少时的风光、流放时的无奈、郝仁对显露出的尊重和关切、苏知知的字画……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之前见到郝仁会想起裴凌云。
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会那么欣赏苏知知的字和画。
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回来就好……子信啊……这些年辛苦你了。苍天有眼,老夫未想过此生还有机会能再见到你。”
张老太傅抓着裴凌云,感慨万千。
裴凌云苦笑道:
“师恩重如山,学生一日不敢忘,只可惜学生这些年来有违圣贤之道。”
张老太傅摇头:
“子信啊,老夫明白,老夫都明白……”
师徒二人在屋里说话。
张老夫人在外边派人送了茶水进去。
她两手合在胸前,仰头望天。
老天爷显灵了,她家老头子还真就是做太傅的命了。
裴凌云登基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开春时。
宫城虽然被大火毁了不少,但现在宫中人少,需要用的地方也少。
紧锣密鼓地修缮了几座损失相对小的宫殿,眼下也够用了。
就在裴凌云要登基为帝的前夕,长安城内传出了些不一样的风声。
苏知知和花二娘去街头重新开的茶馆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