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向来奉行利己主义，但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是千古罪人。
“我已非人身！”
莫阴灵磊落开口：“也非人魂，如今，不再是人族君王，失去了种族血脉。”
“如今，老夫叫做，莫阴灵！”
赵阴闻言，眼中闪过了失望……
刚刚的一刻，他是多么的希望，老人能够回答，还是人族！
哪怕，只是意志上算是人族…… 赵阴也愿意，报答他的大恩。
老人虽无害人族之心。
但谁又能保证，老人将来不会死？
他死后，阴灵一族，将如何选择？还会在意残弱的人族吗？
大批附魔战甲，给了阴灵一族，会不会成为赵阴自身的心腹大患？
老人所求，非为自身，而是为了整个阴灵一族。
人族与阴灵一族之间，始终存在一层种族隔阂。
赵阴沉默了，忽然不忍拒绝老人，又无法让对方满足……
“孩子，老夫知道，让你为难。”
莫阴灵一声叹息，再次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血红色的印章，正是数百万年前，人族莫君王，创建红甲军时，亲手打造。
并非什么大杀器，但却是当年，人族唯一的军队，红甲的最高兵符！
“sss级附魔战甲，我要五万件，这枚印章，便属于你！”
赵阴一愣，神明之眼中，那枚印章连装备也算不上。
老人却自顾自的说道。
“携此印章者，可号令老夫之下，所有阴灵！”
老人的话语落下，冥冥中，仿佛形成了某种规则，瞬间没入一旁的安娜体内。
下一刻，安娜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看着那枚印章，她面露惊恐，仿佛承受莫大压力。
噗通一声，安娜双膝跪地，俯身下拜……
仿佛有一道无形之力，使得她无法抗拒。
那是来自阴灵一族，祖神莫阴灵，言出则成，来自每一位阴灵一族，血脉里的敬畏！
“我阴灵一族，忤逆携印者，将承祖神血脉反噬！”
这一刻，身为核心世界意志的赵阴，忽有所感，整个核心世界里，生出了一种规则。
此规则无形，本不属于这一片天地，却在这一刻，忽然间生成。
与世相融，仿佛本就属于这里。
赵阴心中升起了明悟……这就是一族祖神之威！
是虚无对创建种族者的馈赠。
身为创族之祖，莫阴灵可随意，为血脉阴灵，制定规则，如同契约……
这一刻，整个虚无内，所有的世界，无论是哪一片大域，都有相同的规则生成。
这规则，唯独属于阴灵一族，也唯独，限制阴灵一族……
寻常生灵，无法感知，唯独赵阴这般世界意志，方有所感。
赵阴明白，老人并非装模做样。
为了让他安心，老人将阴灵一族的命运，交到了他的手中。
当然，有莫阴灵这尊活着的祖神在，往后的赵阴，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莫阴灵能制定规则，便也能改变……
这是老人在为赵阴，打消疑虑，真正的目的，是将来，老人万一陨落，让赵阴，同样能压制阴灵一族！
老人忽然起身，挥手斩下自己的一指。
断指化作生与死的规则，飘向世界壁垒，一穿而过……没入虚无……
“以我莫阴灵之名，向虚无起誓，若携印者，未曾辜负人族，此印永不更改，若我莫阴灵违背，生机散尽，永入死亡！”
老人声音不大，带着沧桑，这一刻，却震动整个虚无。
赵阴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对于老人，他极为信任。
“前辈，不必如此，我还能不信您吗？”
老人笑了笑，并未答话，继续他的誓言。
“以我莫阴灵之名，向虚无起誓，阴灵一族，无法与人族为敌，忤逆者，生机消散，永入死亡！”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诅咒本源，化作诅咒之力，没入老人自己的身体。
赵阴脸色大变，猛然起身：“前辈，不能这样起誓！”
但一切已经太晚。
诅咒之力没入老人体内，瞬间化作一抹黑气。
如同形成了某种枷锁。
赵阴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泪光。
他明白，老人最后这句誓言，不是为了他赵阴。
而是为了整个人族。
不止限制了阴灵一族，更限制了，老人自身！
永不与人族为敌？
可万一，人族一定要，与阴灵一族为敌呢？
阴灵一族，依然不可与人族为敌，只能任由宰割！
赵阴不认为，老人起誓之前没有想过。
但他依然做出这个选择！
“无妨！”
老人笑了笑：“老夫虽非人族，却曾是人族君王，这副残躯，所做的一切，皆为我人族文明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