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验出来了。”老莫匆匆走来，压低声音，"密函用的墨确实是燕国宫廷特制，但..."
"但什么？"
"纸张产自江南薛家的纸坊——而薛家，是现任苏丞相的门生。"
乔菁菁瞳孔微缩。丞相苏明远，朝中清流领袖，素来与太师不和。若密函用纸真出自薛家...
"我们可能抓错人了。"她轻声道，胸口一阵发紧，"或者说，有人想让我们抓太师。"
身后传来脚步声，澹台舟带着一队亲兵走来，脸色阴沉得可怕："菁菁，出事了。太师在狱中...自尽了。"
"什么？"乔菁菁猛地转身，"这不可能！"
"他用腰带悬梁。留下的血书上写着自己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叛徒...是苏丞相。"
乔菁菁与陆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事情反转得太快，就像有人精心编排的一出戏。
"先别声张。"她迅速冷静下来，"太师一死，朝堂必然大乱。我们需要..."
话音未落，一名侍卫飞奔而来：“殿下！县主！皇上急召！”
皇宫宣政殿内，梁帝面色铁青，将一份奏折狠狠摔在地上。
"一夜之间，太师死在狱中，十八位朝臣被抓，京城人心惶惶！宸王，这就是你给朕的交代？"
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他必须先发制人，以防朝臣对舟儿不利，影响日后新帝登基。
澹台舟单膝跪地："儿臣有罪。但太师通敌证据确凿..."
"确凿？"苏丞相出列，六十余岁的老臣此刻义愤填膺，"陛下，老臣刚刚查验过那些所谓密函，上面提及的燕军调动与实际情况完全不符！这分明是有人栽赃！"
乔菁菁站在殿角，敏锐地注意到苏丞相说这话时，目光不经意地扫向站在武官首列的镇国将军赵毅。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将神色如常，但右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她在《微表情与肢体语言密析》中读到过，这是典型的掩饰紧张的动作。
"陛下。"乔菁菁突然开口，"可否容臣女一言？"满朝文武哗然。女子无诏不得干政，这是大梁祖制。
梁帝却抬手制止了骚动："永定但说无妨。"
"谢陛下。"乔菁菁盈盈一礼，"民女以为，当务之急不是追究对错，而是查明太师死因。若他真是畏罪自尽，为何留下血书喊冤？若他是被灭口..."她故意停顿，目光扫过苏丞相和赵将军，"那真凶必然还在朝中。"
殿内一片死寂。苏丞相脸色微变，赵将军的手指停止了摩挲。
"永定此言有理。"梁帝缓缓点头，"此事交由大理寺彻查。退朝！"
走出宣政殿，澹台舟拉住乔菁菁的手腕："你刚才太冒险了。"
"不冒险怎么引蛇出洞？"乔菁菁低声道，"我敢打赌，今晚就会有人坐不住了。"
夜色如墨，乔菁菁独自坐在书房，面前摊开着从太师府带回的所有密函。
发财蜷在她膝上，时不时用头蹭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主人，这些信有问题？"
"每封都提到了影阁，却没说具体是谁。"乔菁菁眉头紧锁，"就像..."
就像故意引导我们往错误的方向思考。
她突然站起身，从暗格中取出一本名册——这是"暗香"所有成员的资料。手指快速翻动，停在"灰雀"那一页。
"陆源说灰雀是一个月前主动投靠的？"
发财扑棱一下翅膀："是的，他说自己在燕宫备受欺凌，所以..."
"太巧了。"乔菁菁冷笑，"我们刚需要燕宫眼线，就有人送上门来。"
她快速写下几行字，塞入一个小竹筒，带着发财进入空间，闪现到他们交换信息的地方，
"让飞羽立刻送去给陆源，不要经手任何人。"发财刚叼着竹筒闪出空间，乔菁菁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过度消耗灵力使用空间回溯的后遗症发作了。
她扶住桌角，眼前浮现出奇怪的画面：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站在地图前，手指正点在...云雾峰的位置！
"这是...预知梦里的画面？"她喃喃自语。自从使用空间回溯救澹台舟后，这种片段式的预见越来越频繁。
窗外传来轻微的"嗒"声，像是石子打在窗棂上。
乔菁菁警觉地熄灭蜡烛，悄声移到窗边。借着月光，她看到院墙上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纪云川！
她小心地打开窗户，纪云川如一片落叶般轻盈跃入。
"纪先生？你这是..."
"县主，长话短说。"纪云川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影阁不是组织，而是一个代号——指的是燕国潜伏在大梁的最高级别间谍，据说已经深植朝堂二十年。”
乔菁菁倒吸一口冷气："是谁？"
纪云川摇头："无人知晓。但我查到影阁每次传递情报，都会在约定地点画一只..."
"蜘蛛。"乔菁菁突然接话，想起太师书房窗台上那个不起眼的蛛网刻痕。
纪云川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正中纪云川后心！乔菁菁本能地展开空间屏障，第二支箭悬停在空中。她扶住踉跄的纪云川，发现箭头发黑，
“特喵的，又是剧毒！”乔菁菁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天机...宗..."纪云川嘴角溢出鲜血，"界门...是关键..."头一歪，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