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以身试险

"王爷,您看这段记载。"柳如烟将一卷泛黄的抄本推到灯下,指尖点着一行模糊的字迹。

"'幻形之术,虚实相生,以真乱假,以假乱真'。"

清延冥俯身细看,眉头渐渐舒展:"这倒是个法子。若能在后山布下幻阵,让暗影教主误以为得到了清儿的全部力量..."

"太危险了。"叶大人猛地咳嗽起来,手中的茶盏晃出几滴茶水。

"清儿,你可知那暗影教主是何等人物?听说三百年前,他可是..."

"父亲,正因如此,我们更不能坐以待毙。若幽冥之门开启,遭殃的何止我们一家?"

烛火在叶慕清眼中跳动,清延冥望着妻子的侧脸,喉结微动:"清儿,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开始,便无退路。"

"王爷,夫人。"

柳如烟突然插话,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

"这是我从藏书阁救出的《太虚幻典》残页,里面记载了一种'镜花水月阵……"

叶大人猛地站起身,又因体力不支跌坐回去:"胡闹!那等邪术岂是你们能驾驭的?"

"岳父大人,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暗影教既用幻术害人,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窗外一阵夜风掠过,吹得烛火摇曳。

叶慕清的影子在墙上忽长忽短,如同她此刻起伏的心绪。

"父亲。"她轻声道,"您还记得我十岁那年,在后山迷路的事吗?"

"自然记得。你失踪三日,我们几乎将整座山翻遍..."

"那三日里,我见到了往生碑。碑上有道裂痕,里面传出歌声...是个女子的声音。"

"她...她对你说了什么?"叶大人声音发颤。

叶慕清摇头:"听不真切。但每当我靠近,胸口便灼热难当。"

她解开衣领,露出锁骨间一枚花瓣状的红色胎记,"就是这里。"

清延冥指尖轻触那处胎记。

"果然古籍记载没错,圣女转世会有'赤莲印'。"

柳如烟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太虚幻典》上说,赤莲印主可通阴阳!难怪暗影教主要夫人的血..."

"所以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叶慕清系好衣襟,目光灼灼。

"父亲,既然如此,天命不可违!"

叶大人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

他颤抖着伸出手,最终重重落在女儿肩头:"罢了...为父老了,拦不住你了。但你要答应我..."

他转向清延冥,"护她周全。"

清延冥单膝跪地:"岳父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绝不让人伤清儿分毫。"

"好了,说正事。"

叶慕清抹去眼角泪光,指向《太虚幻典》。

"这镜花水月阵需要哪些准备?"

柳如烟连忙展开布包:"需要三样东西——圣母之血、百年桃木,还有..."她突然噤声,偷瞄了清延冥一眼。

"还有什么?"清延冥皱眉。

"夫妻...同心结。"

叶慕清耳根一热。

清延冥却已解下腰间玉佩:"这玉是母妃所赐,我与清儿大婚时各持一半,算不算同心之物?"

柳如烟连连点头:"再好不过!阵法发动时,持玉二人需心意相通…..."

"这个自然。"叶慕清与清延冥异口同声,随即相视一笑。

"岳父你拿着我的令牌进宫交给陛下,让其联络钦天监。"

清延冥眼中精光一闪,"三日后血月当空,总要有个说法。"

计议已定,众人各自准备。

东方泛白时,清延冥拉着叶慕清来到后院练武场。

"清儿,看仔细了。"他拔出佩剑,剑锋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银弧。

"这是秘籍中'破邪九式',专克阴邪之术。"

叶慕清学着他的姿势握剑,却差点被剑身重量带得踉跄。

清延冥从背后环住她,大手覆在她手背上:"手腕要松,力道在腰。"

"清儿,你学得比我想象中快得多。"

清延冥忽然带着她旋身一斩,剑气激得满地落叶纷飞。

清延冥松开她,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细长的银剑,"试试这个,更衬你。"

银剑入手,出奇地趁手。

叶慕清随手一挥,剑尖竟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光痕。两人俱是一惊。

"果然..."清延冥眸光深沉,"清儿,或许阻止暗影教的关键,不在阵法,而在你本身。"

午后,柳如烟匆匆跑来:"王爷,夫人!我在库房找到这个!"她捧着一只积满灰尘的铁盒。

盒中是一卷残缺的竹简,上面刻着古怪符文。

叶慕清刚触到竹简,那些符文竟泛起微光。

"幽冥文!"清延冥一把抓住她的手,"别碰!这上面有..."

话音未落,竹简突然自行展开。

符文如活物般蠕动,在空中组成一幅星图。

叶慕清头痛欲裂,恍惚间又听见那熟悉的歌声。

"清儿!"清延冥一掌拍散星图,竹简瞬间化为齑粉。

叶慕清大汗淋漓地瘫在他怀中:"我看见了...幽冥之门不在后山,而在...在皇陵地宫!"

"怎么会?往生碑明明..."

"是障眼法。"清延冥神色凝重,"暗影教主故意引我们去后山,真正的仪式地点在皇陵!"

叶慕清突然抓住他前襟:"延冥,你还记得陈宇轩消失前说的话吗?'三日后子时,血月当空'..."

"但没说地点在后山!"

清延冥猛地醒悟,"好个调虎离山之计!"

"现在怎么办?"柳如烟急得直跺脚,"皇陵内院,我们怎么..."

叶慕清却露出决然之色:"不,这反而是我们的机会。暗影教主以为我们会被往生碑牵制,实际上..."

"我们可以兵分两路。"清延冥接口道,"一路假意在后山布阵,另一路暗中潜入皇陵。"

"我去皇陵。"叶慕清斩钉截铁,"只有我能感应到幽冥之门的具体位置。"

清延冥刚要反对,忽听院外传来急促的哨声——是王府暗卫的警报。

"有人闯阵!"清延冥一把将叶慕清护在身后。

院墙外黑影幢幢,隐约可见数名黑衣人正在突破结界。

柳如烟突然指着天空:"夫人快看!"

只见一只血红色的纸鹤穿过结界,直直朝叶慕清飞来。

清延冥挥剑欲斩,纸鹤却在他剑锋前自燃,化作一行血字悬浮空中:

"明夜子时,往生碑前,以汝全血,换汝父命。"

叶慕清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她转身要奔向父亲院落,却被清延冥拦住:"别中计!岳父大人此刻应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叶大人居住的东院腾起冲天火光!

"父亲!"叶慕清挣脱清延冥,发疯般冲向火场。

浓烟中,她隐约看见父亲被一个黑影扼住咽喉拖向暗处。

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

黑影回头,兜帽下露出一张与陈宇轩一模一样的脸:"记住,明夜子时。若带旁人,你父亲立毙当场。"

黑影与叶大人一同消失在扭曲的空气中。

叶慕清跪在焦土上,十指深深抠入泥土。

清延冥赶到时,只见她缓缓站起,眼中燃着冰冷的火焰。

"如果我父亲受到一丁点伤害,我要让暗影教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