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被天祈太子带回天祈皇宫密室。
他立刻召集国中最顶尖的能工巧匠,在重重护卫下开始破解这传说中的“燕池重宝”。
当第一道精巧的机括在匠人颤抖的手中“咔哒”一声开启时,异变陡生!
一股无色无味的淡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距离最近的天祈太子和闻讯赶来监看的天祈皇首当其冲!
两人只觉得一股刺骨寒意直冲脏腑,眼前阵阵发黑,喉头腥甜,竟双双呕出乌黑,瘫软在地!
“毒……是毒!”
工匠纷纷往密室外逃去,这才将此事传到了一直被幽禁的安和公主耳中。
安和公主闻讯,立即喝令守卫将门打开,放她出去。
她赶到密室时,毒雾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只见其父兄和两位工匠青紫的面容躺在冰冷的地上,瞬间心如刀绞,询问侍卫后得知金玲乃是太子从燕池公主手中拿到的。安和立刻明白了缘由,她踉跄着扑到案前,颤抖着写下求救信,八百里加急送往燕池。
燕宁接到信,想起她为了放姬月寻出城,默默承受着名节被毁,她轻叹一声,终究无法对这份恩情视而不见。“解药给她。”她吩咐道,但随解药同去的,还有一封信笺,字字如刀:“解药可救其命,欲偿还昔日护送之恩。然天祈皇为一己之私,纵容龙元散布流言,引大宗豺狼屠戮我燕池皇族三百七十一口!此血海深仇,他日必报!”
解药是九婴山通过特有的渠道传递到安和手中的,要比走正常陆路节省下一半天数不止。
服下解药,天祈皇与太子的命暂时保住了,但燕宁的复仇之刃,日日夜夜悬在安和心上!
没过不久,九婴山精锐如幽魂般潜入了天祈皇城。就在燕宁的刀锋即将落下之际,天祈太子一把将安和拽入怀中,冰冷的匕首死死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燕宁,安和可是有恩于你们,你若是不立刻滚出天祈,我便让世人皆知,燕池公主刻薄寡恩,为达目地不惜手刃恩人!”萧彻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将安和当作最后的保命符。
安和感受着脖颈上冰冷的锋刃,看着兄长扭曲的面容,眼中最后一丝亲情彻底湮灭,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她望向燕宁,没有求救,只有一片死寂的认命。
燕宁的眼神却无半分波动,声音冷彻骨髓:“解药送进你口中那一刻,我与安和之间恩情就已了了,两不相欠。她的命……现在握在你手里,与我何干?”
天祈太子如遭雷击,最后的算计轰然崩塌!就在他失神的刹那,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银丝划破空气。
“嗤!”
幻丝刃精准地没入他的眉心。天祈太子眼中的疯狂凝固,身体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安和也瘫软在地,颈间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她的眼中,是一片空洞的灰败。
迅速赶上来的惊雷奉燕宁之令将她带下去,严密看押起来。
拓跋杨被刺、庆王伏诛的消息如同凛冬的寒风,迅速席卷各国朝堂。那些曾参与瓜分燕池、或冷眼旁观的君主们,听闻这雷霆手段,无不脊背发凉,夜不能寐。
一个月后,一个更令人胆寒的消息炸响云州大地:天祈皇与太子,于深宫之中,死于幻丝刃下!
龙元国皇宫,龙椅之后。
大皇子蜷缩在阴影里,听着宫外隐约传来的、关于燕宁铁骑动向的流言,浑身抖如筛糠,冷汗浸透了华贵的龙袍。他仿佛已经看到那柄斩落三国君主的利刃,正悬在自己的头顶!
如今,盛极多年的大国天祈仅剩被囚的安和,硕大的漠北也由那名猛将时枫接管,龙元与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国,哪里还有半分挑战燕宁的勇气?
那支曾经被他们蔑视为“弱女残兵”的军队以摧枯拉朽之势陈兵边境时,展现出的铁血与锋芒,彻底碾碎了各国最后一丝侥幸。
求和的使臣如潮水般涌向燕池。
金殿上,龙元大皇子面无血色,颤抖着双手,亲自捧着沉甸甸的龙纹国玺,跪伏在冰冷的殿阶之下。其余小国君主更是争先恐后,献上国玺与降表诏书,声音带着哭腔:“臣等……愿自降为藩属,世代效忠,永不敢叛!”
至于大宗国,庆王伏诛,小皇帝与太后本以为终于拨云见日,迎来喘息之机。可他们却忘记了大宗还有一头蛰伏的豺狼,那个被流放的敦庆王已经暗中集结了效忠的旧部,悍然杀入皇宫!
大宗国本就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如何抵挡这场兵变?
当敦庆王的人马冲进寝宫时,小皇帝与太后顷刻间沦为阶下囚,他命人被他们幽禁于深宫高墙之内,每三日只送一碗水。
敦庆王此人,心术阴鸷,又野心勃勃,他若成了新皇,必是搅动天下风云的祸根!
燕宁洞察其险恶,断然不能容他坐大!
姬月寻亲率铁骑,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大宗国都。
姬月寻的军队势如破竹,很快攻破皇城。然而,穷途末路的敦庆王却似被恶鬼附身,陷入彻底的疯狂!他非但拒不投降,还将囚禁中的小皇帝与太后锁入宫殿,亲手点燃了熊熊烈火!
这还不够!这恶魔仿佛认定了时杰是某种克星,不顾一切地指挥残兵,疯狂扑向时杰,誓要将其碎尸万段!
此举引来起燕宁的疑心,她将被俘的敦庆王家眷带到他面前,“我以你的子嗣为筹码,交换时杰身世。”
敦庆王老眼一一扫过家人,最后落在孙子墨泽荣身上,一咬牙,一个尘封多年的惊天秘密被揭开。
原来,当年唐氏分娩后,所诞之子被暗中贩卖至燕池为奴!而时杰正是唐氏与墨靖远唯一的血脉!
命运何其残酷!墨靖远至死都不知道,那个他曾多次遇见、却因其“燕池奴”身份而本能地轻视回避的少年郎,竟是他亲生的骨肉!
父子近在咫尺,却因身份的天堑和命运的捉弄,生生错过,至死未能相认!这份迟来的真相,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燕宁的心中。
尘埃落定,所有血仇皆得报。
燕宁携带时父和时温宜的棺木回到燕池,立于燕池皇宫的残垣之上,目光扫过匍匐的云州大地。
她改“燕池国”为“云州皇都”,昔日曾觊觎、瓜分它的龙元、天祈、漠北及诸小国的王城,尽数褪去皇冠,降格为以云州皇都为中心的四大州城。
至此,云州归一。
一面崭新的、绣着浴火重生的金铃图腾的旗帜,在云州皇都的城楼上,迎着猎猎长风,傲然升起。
崭新的云州秩序,也在铁血之后徐徐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