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哲望着常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感到一丝孤独与恐惧。
这个常舒,不简单。
只是自己现在百事缠身,又没有一个值得依赖的人可用。
他再想去了解这人的根底,也不太可能。只好暂时不动了。
这时,刘小月小心翼翼的敲门进来,“闻行长,茶台可以收拾了么?”
“嗯,好,谢谢。”
他头也没有抬,拿出包里的笔记本,把谌长河说的话记了下来,
他冷笑一下,“哼!追加担保!他说的可真轻巧呀!”
闻哲心中雪亮,这笔一个亿的贷款后面,利益链非常的长、关联性非常的复杂。
难道知韵就是因为这个失联?
怎么可能!
只要懂银行业务的人都知道,她大可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把贷款先放下去。
今后即便出了风险,落到她支行行长头上的责任,无非通报批评和微不足道的罚款罢了。
怎么至于会玩失踪?
里面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同沙濠有联系吗?
闻哲想到丁书记说的,分行上下起码有三十多个女员工同沙濠有“关系”,就头疼,
那知韵呢?会不会?
他烦燥的往沙发长一靠,长长吁出一口气。
刘小月笑吟吟过来,先“哎呀”轻轻叫了一句,“闻行长喝了多少酒哟。”
左手反掌挡在鼻子前,手心圆润的白里透红。
“就喝了一点。”闻哲盯着自己的笔尖说,还是不看她。
小月无声的一笑,蹑手蹑脚走进卧室的洗手间,一会儿出来,
“我已经放好了水,闻行长洗澡休息一下。”
闻哲闻到一股淡淡清新香味,不禁瞟了刘小月一眼,“小刘,来这工作多久了?”
刘小月忙一躬身,小声答到:“刚刚来不久。”
闻哲又问:“原来在哪工作?”
小月说:“我从职业中专毕业,原来只是在分行营业部实习,这里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闻哲抬头一笑,却见小月脸色有些紧张的样子,就不多问了。
他知道类似这些内部的招待所人员,今后的出路,一般是会去下面支行。
先做外包的临时工,然后凭着业绩和工作表现,当然少不了其他门路,然后转成正式员工。
“小刘,你去忙你的,我这没有什么事。你不用泡茶,晚上我就喝白开水的。”
小月左右看看,“您换下来的衣服放在里面,我来洗。”
“不用,我自己来洗,真的不用麻烦你,你休息吧。”
小月有些腼腆、又似乎是舍不得,左右看了看,然后才蹑手蹑脚离开。
闻哲看一眼她俏生生的背景,元知韵的影子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海。
安排刘小月来招待所,绝不是巧合!
只是刘小月的单纯与羞涩,不像是在表演,这让闻哲放了一点心。
不过闻哲现在也
懒的去追究原由。
我心岿然不动(w)?(),
别人又奈我何?
走进洗手间(w)?(),
里面竟有徐月影身上残留的香味?(♂?)?[(w.)]?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w)?(),
让闻哲莫名的有些膨胀(wx)?(),
他无奈的骂了句。
把徐月影故意放在浴缸旁的名片揉成一团,丢进旁边的抽水马桶。
浴缸是新的,水温正好。旁边的小凳上,整齐放着全新的浴巾、睡衣
浴缸内侧宽大的台面上,放着一大杯橙汁,也是温温的。躺在水里,就能端着喝。
真是舒服!
可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的待遇呀。
在温度舒适的浴缸中躺了一会,每个毛细孔都打开了,让温水一泡,人不觉轻松了许多。
闻哲眯了一会,端起杯子正要喝,
“呜哇、呜哇、呜哇!”手机猛的尖叫起来,这是专门给于依设置的鬼叫声彩铃。
分开了这些天,感觉从来没有想过这女人,似乎已经就是隔世之人。
他知道,如果不接,除非关了手机,她会一直打下去。
他真有些恨发明手机的人!让人没有了自己的空间。
“这么晚了,还在忙,你一个人在外头,要注意身体呀。”
于依当头一句话,让闻哲感觉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是谁呀?”他脱口而出,又看看手机上的名字,是“于依”。
“哼,讨厌!怎么,升了官,连老婆也不认了么?想做陈世美呀?”
闻哲被这娇滴滴的声音刺激的反胃,忙喝了一大口橙汁,才没有吐出来。
“有什么事么?协议不是签了么?我很忙、很累,没有事,
就这样了。”
“等一下!你这样绝情呀!”
“你不是一直要离吗?又怎么了?”
“我说了,我后悔了,你要是一意孤行,我就找你们总行领导去!”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一个普通的五级行员,同一级分行行长的收入,起码在七八倍以上。
就是说,于依心目中的闻哲,从一只“阉鸡”,变成了下“金蛋”的神鸡了。
原来于家人用来贬低闻哲的那些高不可攀的东西,如变把戏一样,都在闻哲的身上变现了。
这只肥硕的大母鸡,岂能脱手了?做梦!
“那你就去找吧。就这样。哦,最好是又让那个什么刘有金陪你一起去!”
“你!……”于依一下子被噎住了。
她现在才知道什么是“肠子都悔青了”!
“于家军”开了几天的家庭会,先是相互埋怨、争吵,
后来又达成一致,不能让闻哲这只“肥猪”就这样跑掉了!
闻哲手机一关,丢在一边。想想,又拿起手机,开机,直接将“于依”拉到黑名单中。
刚刚放下手机,又响了,是余秀莲的号码。懒的搭理,同样拉到黑名单里。
他起身擦干,穿上睡衣,走到用塑钢和玻璃封闭的大阳台上。
夜色已深,天上的云很浓,星月皆没,院子里的树木被风吹的轻轻摇摆。
他知道,长宁分行从副行长开始到下面一些支行的行长、副行长,
还有分行机关的头头脑脑,都想找机会找借口见他。
特别是一些原来共过事的,都会抱着希望,能在他手里被重用。
想来不免得意,却更担心,自己能服众吗?
虽然借题撸了保卫部总经理沈觉星的职务,却不足以立威。
找到长宁分行整体存在问题的症结,解决它,才是自己的立身之本。
而破冰之招,是对云图公司的那一个亿的贷款处理手法!
想着想着,酒意催动睡意,感觉疲倦了。
有些步履蹒跚,他乘脑子还算清楚,在餐厅、客厅走了一遍,把防盗锁都拧上。
进卧室关了灯,躺在带着香气的、柔软的被窝,才感觉到轻松。
“叮咚、叮咚!”门铃声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子夜时分,分外刺耳。
闻哲一怔,瞟一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已经是凌晨一点五十三分。
是幻听?
“叮咚、叮咚!”门铃声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