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其实一眼就能猜到,晁老大肯定是要去干背尸人的勾当。
他倒也没有明说,只是点头。
坐上车后,在当天晚上左右,我们来到了一处小村子。
那村子叫王家沟村,挺偏僻的,四野都是裸露的黄土,鲜少有植被。
这也挺符合陕西的特色,王家沟村人挺少的。
到达后,看不到什么人,偶尔有村民们家里头亮着灯。
我们在村子口的一处路灯下停靠,下车后,晁老大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就有一个小伙子跑出来,神神秘秘的。
那小伙子有些黝黑,干干瘦瘦的,但是贼机灵。
他领着我们,来到了一个民宿。
这村子里头还整起了民宿,倒是有些让我意外。
到达后,晁老大让所有人都尽量不要出声,打扰附近的居民。
随后,我们几人在院子里落座,没一会,就见到一个戴眼镜的民宿老板出来。
他来到晁老大跟前说:“你们咋到现在才来?”
晁老大呵呵一笑:“四眼仔,这不是路上耽搁了点时间。”
这个外号叫四眼仔的,晁老大介绍了一番,说是他平日里介绍尸源的中介。
干他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尸体的来源。
而这四眼仔,显然就有来路。
我对这四眼仔颇为好奇,一个民宿老板,竟然提供尸体的来源。
于是忍不住问道:“请问贵姓?”
四眼仔推了下眼镜,显然对我们有点陌生,但还是说道:“就叫我四眼仔吧。”
这家伙不想说名字,晁老大说大伙都是用的外号。
毕竟也不想让人家知道真实名字。
我问四眼仔尸体来源是正的吗,他狐疑的看着我,再看晁老大。
“正不正你们管那么多干啥?”四眼仔有些不满。
我有些尴尬,随后,晁老大就问今晚上有什么好货色。
四眼仔回答:“西边的葛老汉刚死了个闺女,我花了三千块钱买下了。”
一具尸体三千块钱,还成交了。
晁老大,怕我又想多,就解释:“那户人家重男轻女,本来就想把闺女买个彩礼钱,结果死了,老汉很生气,不下葬,四眼仔就买下了。”
我一听,倒也就释然了。
越是偏远之地,越是重男轻女,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赔钱货。
四眼仔说那尸体现在就在那葛老汉的家里头,让我们现在就过去抬尸体。
晁老大点头,刚准备起身。
但是四眼仔却拦住说:“大伙都带上蒜头。”
胡狼好奇,就问带蒜头干什么。
四眼仔犹豫了下:“那尸体有点邪门,总之听我的没错。”
说着,他就给大伙分发蒜头,我和胡狼也不例外。
我俩对视,都觉得里头有猫腻。
在四眼仔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悄悄的出了民宿,在夜色的掩护下,步行了约有数百米左右,来到了一处位于村东头的小破院。
外头是用石头堆成的两米多高外墙,大门口挂着两盏白灯笼,代表这户人家有丧事。
四眼仔到了门口后,敲了敲门。
没一会,大门打开一道缝隙,里头有个老汉,头上羊肚子手巾,挺有陕西特色的。
四眼仔低声说:“葛老汉,人我来带了,尸体呢?”
葛老汉看了我们一眼,指了指里头:“在那呢。”
说着,他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到了里头后,我一眼就看到,院子的东边角落,搭建起了一个简陋的帐篷。
用两张木凳子,一具尸体躺在一块破木板上。
那尸体用白布盖着,看起来挺寒酸的。
这葛老汉对女儿的丧事似乎一点都没那么在意,不过令我惊讶的是,帐篷四周洒了一圈血。
一问葛老汉,他说是黑狗血。
黑狗血本来就是用来驱邪的,这说明尸体有邪祟存在。
葛老汉显然有些惧怕,对四眼仔说:“钱呢?”
四眼仔掏出三千块钱,葛老汉见钱眼开,二话不说,就让我们去抬尸体。
晁老大立马挥手,身后手下麻利的掏出一个袋子。
那袋子破破烂烂的,好像是牛皮做成的,一块块拼接而成。
上面有画着符,我问晁老大这是裹尸袋吗。
晁老大点头:“此裹尸袋是用牦牛做成,密宗开过光的,专门用来抬尸用。”
这背尸人的规矩我们不懂,晁老大抬手:“今晚上谁背尸,这一单我给他这个数。”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我想这是多少钱啊。
结果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站出来:“我来!”
晁老大的队伍中,像这种女背尸人也挺多的,她们长得大多都平平无奇。
“好,今晚上就由啊翠来背尸。”
一帮背尸人也没意见,那阿翠走到尸体边,将裹尸袋一横,瞬间就套住尸体。
动作麻利,不过尸体死的时间有点长,过于僵硬,套上尸体后。
阿翠张口,对着尸体轻声细语,似乎在说什么。
我一听,这好像是尸语,没想到背尸人也会。
一番细谈后,那尸体就软了下来,很是奇特。
阿翠背着尸体,我们离开葛老汉的家后,原本是要抬到车上的。
这中途有个几百米的距离,本来一切都还挺顺利的。
结果背到一半的时候,阿翠突然脸色一变,立马停在原地。
“晁老大,尸体有变数。”阿翠惊恐的站在原地。
我们所有人都停住,手电筒下,看到了阿翠满脸的惊慌。
晁老大立马走过去:“怎么了?”
阿翠回答:“尸体在动,用手指头在我的背上比划。”
说着,她停在那不敢动,我让她赶紧放下裹尸袋。
但阿翠摇头,说背尸人,除非是到达目的地,中途不能停,这是规矩。
这啥破规矩啊,我一下子就看到裹尸袋在动,时不时的蠕动着。
顿时就头皮发麻,这玩意果然古怪的。
四眼仔慌了,拿出蒜头:“不好,这娘们不肯走啊。”
一旁,晁老大就问他这女娃子怎么死的。
四眼仔显然是有所隐瞒,但在晁老大的威逼利诱下,最终叹气:“她……她是被城隍爷选中的城隍娘娘!”
一听到城隍娘娘,我和胡狼都是一脸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