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成了肃清任务】
猩红之中夹杂着金色的辉光在白苍术身前凝聚,专属于【清道夫】的特殊猩红掉落卡凝聚在纯白色的白苍术身前。
白苍术并没有急着拾取,反而仍旧是闭着眼,感受着那无边的意识海里,各种涌动、激荡的情绪。
人是一种永恒孤独的生物,人和人之间,隔着永远无法抹去的皮囊。
但此时此刻,心之壁消融,这数百万人类融为一体,所有人之间再无彼此。
各种记忆、情绪、心思,都一览无余,彼此之间用最真实的面目面对着彼此。
白苍术看到有夫妇愤怒的对峙,责备对方内心藏匿着太多东西,以前都是虚情假意。
也看到有两小无猜的少男少女,看着对方青涩直白的情谊,红了双颊。
白苍术居高临下,犹如神祗一般俯瞰着众生,看人喜,看人怒。
在所有人类都展现出完整、真实的自我之后,这个种族仍旧表现得上下不一。
高贵者仿佛圣人临尘,卑鄙者则如同撒旦降世。
“【人类】,还真是有趣……”
白苍术巨大的脑袋从这个世界俯瞰下去,最终,在一片冰雪覆盖的森林里,看到了那个双手抱着膝盖的银发少女。
伊莉雅坐在森林边缘,远远看着家族所在的古堡,但她没有选择回去,因为那里,没有真正的亲人。
而这座森林里,曾经那个一直守护她的巨人,也没有出现。
伊莉雅就如同一个无心人偶一般,在风雪中坐着。
她一直以来与世隔绝,身为爱因兹贝伦家族上一代人造人与卫宫切嗣的女儿,她一直不曾被当作人类对待。
啪~嗒。
轻巧的落地声出现,伊莉雅抬起头,看到一个白色巨人落到地上,对方原本黑色的长发变为了萤白色。
与她银白的发色不同,那种萤白,仿佛是在发光。
“Assass……”
伊莉雅只是张了张嘴,声音已经发出,但她并没有如同现实世界那般快速的接受这个新的从者,Assass·桃白白。
白苍术此时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天真单纯、无心人偶一般的少女,同样有着复杂的心思。
白苍术眼神微微眯起,他第一次如此仔细的审视着一个弱小少女的心。
身为人造人爱丽丝菲尔的女儿,家族完全将其当作完成圣杯战争的工具,通过在胚胎时进行大量改造,让其具备异常的魔力回路数量,以及遍布全身的令咒。
同样,这也注定伊莉雅是一个难以存活太久的工具,宿命便是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死掉。
少女缺乏正常的伦理观,拼着性命救赎他人,以及面不改色让Berserker杀死数万人,对她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在她短暂而几无亮色的人生里,善恶根本没有意义。
她一边渴望杀死背叛家族和母亲的生父卫宫切嗣,一边又会好奇那个被生父抚养长大的“弟弟”卫宫士郎。
纤细脆弱的心灵中,大概唯有那个每次汲取魔力,都让她痛的死去活来的漆黑巨人·赫拉克勒斯,才是唯一将她视作人类而非工具的存在。
同样,这个少女,也成了赫拉克勒斯作为【Berserker】职阶经受狂化后,唯一能够保持异常理智的锚点。
白苍术蹲下身子,即便如此,也比少女高上不少。
他双眼中各种信息流露。
“原来如此,这就是【心】诞生的过程吗,有趣……”
白苍术伸出手,放置于伊莉雅身前。
“吾之master哟,感谢你的魔力供给,servant桃白白,将为你取得第五次圣杯战争的胜利……”
犹如胜利预告,又仿佛是某种特殊的誓约。
在这个空间里,伊莉雅感觉自己也能感知到这个奇怪Assass的情绪和心思。
那是一个如同冰山一般冷硬的家伙,不,或者说,那是一个比冷钢还要坚硬冷酷的非人造物。
在此之前,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即便有,也是一些虚假的情绪,就像是自己为了应付其他人露出的笑容,又或者,只有那些完全不似人类一般的猎食者的笑容。
对方突然出现,又主动投入自己麾下,伊莉雅并无多少感觉,以她的魔力,足以支撑更多的从者。
但几乎与Berserker相差无几,每一次被Assass汲取魔力,同样让她感到巨大的痛苦。
此时此刻,那些痛苦,那些不解,都开始消散。
只有在这种完全无法隐藏的世界里,她才能看到桃白白的真实。
那里……一片虚无。
伊莉雅缓缓起身,主动走近了桃白白,眼神中,好似看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同类”,欣喜还未浮现,就已经化作了怜悯。
是的,伊莉雅看到桃白白的真实之后,出现的情绪,是怜悯。
白苍术清晰的感知到这一点,伊莉雅冰凉的手抬起,似乎是想要触摸白苍术的额头,但身形差距太大,无法做到,最终,伊莉雅只是轻轻拍着白苍术的胳膊。
“Assass……”
“我是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请为我,夺取圣杯战争的胜利吧~”
她眼神晶莹,有着看透生死的透彻。
或者说,她对于生死的观念同样有着异常,她并不理解死亡的恐惧。
她还没有经受过太多的离别之苦。
白苍术摇头,伸手抓住少女。
“抱歉,master,我可能要夺取你此前短暂人生唯一的意义了……”
轰!
下一刻,由于伊莉雅拒绝了补完,同时,白苍术作为复刻白色巨人性质的仪式主导者。
他不同于碇真嗣那种优柔寡断的少年,他根本没有给【人类】多少选择的权力,直接再次反转心之力。
几乎是瞬间,一道道人类意识,好不容易出现的相融、相互理解刹那间消失。
一道道隔阂出现,随后,一道道意识从这里被弹飞出去。
心之壁互相碰撞,人类再也无法相融于LCL之水中。
弹飞过程中,由于心之壁的约束,人类的身体再次成形。
一个个人类凭空出现在消失之前的地方。
橙汁的海洋开始大面积的消失。
只剩下一个个手足无措的人类,站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有人惊惶的快速寻找自己的衣物遮蔽身体,也有人还不相信发生了什么,不断确认着自己的身体。
更多的人,则是因为此前意识的相融,看着身边熟悉的人,神情复杂。
白苍术身体上的白色缓缓消失,体型也慢慢恢复正常。
在他身前,赤裸着身体的少女一点点成型,他想了想,从包裹中,将现实世界的衣服扔在了少女身上。
【绝望救世主模式已关闭】
【绝望救世加成效果消失】
【你触发了特殊里程碑·真救世主(世之奇珍),当前进度: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