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是被掐死的？"陈凡瞳孔骤缩。
"不止！"冯宽压低声音，"我偷听到他们说，当时作案的皮带扣还藏在孙家老宅的墙缝里！"
突然，后视镜里亮起刺目的车灯。
一辆解放牌卡车正加速追来，车斗里站着五六个手持铁棍的壮汉。
"操！追上来了！"冯宽猛地回头，"是公社民兵连的人！"
陈凡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发动机发出暴躁的轰鸣。
但乡间土路坑洼不平，车速始终提不上来。
眼看卡车越来越近，车斗里已经有人举起铁棍瞄准轮胎。
"趴下！"
"砰！"
铁棍砸在后窗玻璃上，蛛网状的裂纹瞬间蔓延。
陈凡猛打方向盘，车子冲进路边的玉米地。
一人多高的秸秆"哗啦啦"扫过车窗，暂时甩开了追兵。
冯宽从座位底下摸出把锈迹斑斑的扳手："现在怎么办？"
陈凡瞥了眼油表："去老粮仓！那里空旷，遮挡的障碍物多，我们先甩开他们再说！"
车灯照亮前方突然出现的断崖，去年暴雨冲垮了这段山路。
陈凡急踩刹车，轮胎在泥地上划出两道深沟，车头距离悬崖不到半米。
追兵的卡车轰鸣声已到身后。
"跳车！"陈凡踹开车门，拽着冯宽滚进路边的排水沟。
几乎同时，解放卡车狠狠撞上车尾，"钢铁a01"打着旋坠下悬崖，在谷底炸成一团火球。
追兵们骂骂咧咧地下车搜查。
陈凡屏住呼吸，摸出腰间的54式手枪。
月光下，为首的刀疤脸举着手电筒越来越近
"在那！"
"砰！"
陈凡扣动扳机的瞬间，刀疤脸应声倒地。
其他民兵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惊呼："他有枪！快撤！"
等脚步声远去，冯宽瘫坐在泥水里："你……你杀人了？"
"橡胶子弹。"陈凡收起枪，"基地里的一位老人家给的，打不死人，防身而已。"
他踢了踢地上昏迷的刀疤脸，"把他捆了，这就是指证孙明志买凶杀人的活证据！"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公社的大喇叭开始广播："各大队注意，发现两名持械歹徒"
冯宽脸色惨白："全公社戒严了！"
陈凡望向黑黝黝的田野，掏出怀里的尸检报告："走，先离开武陵镇跟我去京都！"
他冷笑一声，"这次要连孙明志的后台一起端！"
夜风呼啸，陈凡和冯宽拖着昏迷的刀疤脸，借着玉米地的掩护，一路向武陵镇外围摸去。
"你确定能联系上人？"冯宽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现在全镇都在搜我们，电话肯定被盯死了！"
陈凡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串号码。
"许妄的人。"他低声道，"只要电话能通，他们就有办法接应。"
两人趁着夜色溜进镇子边缘的一处废弃供销社。
陈凡撬开后窗，翻进去找到了一台老式手摇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摇动手柄，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终于被接起。
"喂？"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陈凡沉声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回应："更吹落，星如雨。"
暗号对上，陈凡立刻说道："武陵镇西郊废弃砖窑，两小时内，要一辆能过检查站的车。"
"明白。"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冯宽瞪大了眼睛："这"
"别问。"陈凡打断他，"去砖窑等着。"
一小时后，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解放卡车停在了砖窑外。
车上跳下来两个穿着工装的男人，领头的打量了陈凡几眼，点点头："许哥让我们来接人。"
陈凡没多话，示意冯宽把昏迷的刀疤脸抬上车。
"路上有检查站怎么办？"冯宽紧张地问。
开车的汉子咧嘴一笑，拍了拍车厢："底下有暗格，藏三个人没问题。"
果然，车厢底板掀开后，露出一个狭窄的夹层。
陈凡三人刚躲进去，就听见外面传来引擎声，又一辆民兵巡逻的摩托车呼啸而过。
"走！"
卡车启动，摇摇晃晃地驶向省道。
一路上，冯宽紧张得浑身发抖。
每当卡车减速，他都以为是被拦下了。
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检查站的民兵只是简单看了看司机的证件就放行了。
"他们"冯宽压低声音，"是什么人？"
陈凡闭目养神："许妄在省运输公司的朋友。"
"许妄到底是……"
"到了京都你就知道了。"陈凡打断他，"现在，睡觉。"
四个小时后后，卡车驶入京都郊区的一个仓库。
陈凡刚跳下车，就看见许妄头上还缠着绷带靠在门边抽烟，见他来了，随手扔过来一套干净衣服："换上，你这样子进不了城。"
陈凡接过衣服，指了指车厢："人带来了，还有证据。"
许妄点点头，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把人带下去，别让他死了。"
冯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许妄打量了他几眼，忽然笑了："你就是那个偷尸检报告的？胆子不小啊。"
"我"冯宽咽了口唾沫。
"放心，"许妄拍拍他的肩，"到了这儿，孙明志的手伸不过来。"
陈凡换好衣服，从怀里掏出那份尸检报告："这上面有古怪。"
许妄接过，对着灯光仔细查看，忽然眯起眼睛："纸上有针孔是密码？"
"应该是。"陈凡点头，"刘副主任和孙明志拼命想销毁它，肯定不止是因为谋杀证据。"
许妄沉吟片刻，忽然抬头："你们先休息，我去找个人破译这个。"
"谁？"
"一个老朋友。"许妄笑了笑，"专搞密码的。"
“行，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我回去了。”陈凡没想到这次能这么惊险，武陵镇的那些人也是胆子大，和孙志明狼狈为奸，不过等到孙志明落网之后，那些人也就折腾不起来了。
“辛苦了，我让人送你回家。”许妄拍了拍陈凡的肩膀。
陈凡也没客气：“成，不过你这一身绷带就出院了？”
“没事儿，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