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自己腕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啊——!"惨叫声中,钢管"咣当"落地。
六子顺势一拽,黄毛整个人被甩到墙上,鼻梁撞得粉碎。
其余打手惊愕回头,只见那个刚才还瑟瑟发抖的瘦弱青年,此刻正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口。
他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冰窟里的毒蛇。
"你、你不是跑了吗?"一个纹身男结结巴巴地问。
六子轻笑出声,突然闪电般出手,两根手指精准戳进纹身男的眼窝。
"啊!我的眼睛!"
惨叫声中,六子一个膝撞顶在他胯下,纹身男顿时像虾米般蜷缩倒地。
"跑?"六子甩了甩手指上的血渍,歪头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我这不是回来陪各位玩嘛。"
剩下的七八个打手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这个笑容甜美的青年,此刻浑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尤其是那张娃娃脸,更具有欺骗性。
有人悄悄咽了口唾沫,握刀的手开始发抖。
"装神弄鬼!"领头的刀疤脸怒吼,"一起上!"
六子叹了口气,突然身形一闪。
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像一道鬼影在人群中穿梭。
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命中关节。
肩胛、肘弯、膝盖。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
"这是分筋错骨手!"一个见多识广的打手惊恐大叫,"他是个杀手!专业的杀手!"
六子闻言顿了顿,突然笑得更灿烂了。
他一把揪住那人的头发,凑到耳边轻声道:"猜对了哦。但是没奖励!"
话音未落,一记手刀劈在对方颈动脉上,那人顿时瘫软如泥。
不到三分钟,走廊里还能站着的就只剩六子一人。
他踩着刀疤脸的手腕,俯身捡起掉落的蝴蝶刀,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刀花。
"你们啊"六子摇头叹息,刀尖轻轻划过刀疤脸的脸颊,"连给小爷热身都不够格。"
刀疤脸浑身发抖,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杀人技。
没有多余动作,每一招都直奔要害。
这个看似瘦弱的青年,出手时精准得像个外科医生。
"大、大哥饶命"刀疤脸哆嗦着求饶。
六子突然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他蹲下身,用刀面拍了拍刀疤脸的脸:"回去告诉林小荷……"
刀尖突然下移,抵住对方喉结,"再碰陈凡一下,我就把她切成三百六十五块,每天喂狗一块。"
刀疤脸疯狂点头,六子这才满意地站起身。
他踢开挡路的躯体,走到昏迷的陈凡身边,眼神复杂地注视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凡哥啊凡哥"六子轻轻擦去陈凡脸上的血迹,声音温柔得可怕,"你可真让我为难。"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腥红的药丸塞进陈凡嘴里。
这是江湖上千金难求的"阎罗续命丹",六子自己也只有三粒。
远处传来警笛声。
六子的指尖扫了一下陈凡的刘海,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两清了。"他猛地站起身,从袖口抽出一方手帕,轻轻放在陈凡出血的胸口。
警笛声越来越近。
六子最后看了眼陈凡,转身走向消防通道。
他的背影忽然变得飘忽不定,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楼梯拐角,仿佛从未出现过。
……
陈凡的意识像是被撕扯着从黑暗深处拽回,耳边传来引擎低沉的轰鸣声。
他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脸上,让他下意识抬手遮挡。
"醒了?"老鬼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陈凡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车里,座椅被放平,身上盖着一件外套。
他试着动了动,浑身肌肉像是被碾碎重组一般疼痛,伤口处都缠上了绷带,但奇怪的是,内伤似乎已经稳定了不少。
"六子呢?"陈凡撑起身子,声音沙哑,顺手给自己把了个脉。
老鬼沉默了一瞬,目光盯着前方的道路,没有立刻回答。
陈凡心头一紧,猛地抓住老鬼的肩膀:"他人呢?"
"不见了。"老鬼终于开口,语气低沉,"我赶到的时候,走廊里只有你一个人躺着,六子……消失了。"
陈凡瞳孔微缩,脑海里闪过昏迷前的画面。
六子那张带着诡异微笑的脸,以及他出手时快如鬼魅的身手。
"不可能……"陈凡喃喃自语,"他明明在的……"
老鬼深吸一口气,忽然说道:"陈凡,还有件事。"
"什么?"
"那些围堵你的混混……"老鬼的声音变得凝重,"都死了。"
陈凡浑身一震,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死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部?"
老鬼点头,眼神复杂:"一共二十三人个人,全部一击毙命,要么是颈骨断裂,要么是心脏被刺穿,手法极其专业。"
陈凡的呼吸几乎停滞,脑海里浮现出六子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以及他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
"不可能……"他喃喃道,"六子他……"
老鬼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那样的手法,只有杀手。"
陈凡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白。
六子是杀手?!
那个娃娃脸的话痨,平日里胆小如鼠却又喜欢多管闲事的小子,实际上是个杀手?!
陈凡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但他也没有怀疑老鬼的话。
两天后。
陈凡和老鬼抵达了云省边南。
二人在招待所安顿下来后,老鬼就出去了,也没说几点回来。
陈凡索性也有事儿要办。
拿着许琛之前给他的介绍信,按照地址,陈凡来到了一栋白色的小洋楼前。
车子停稳。
陈凡下车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大太阳,汗水止不住的流下。
边南这边的天气湿热难耐,他身上那件的确良衬衫已经湿透了大半。
小洋楼周围种着几株棕榈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院子里飘来茉莉花的香气。
"应该就是这里了。"
陈凡从口袋里掏出许琛给的介绍信,再次确认了地址。
信纸已经有些发皱,边角处还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那是两天前那场恶斗留下的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铁栅栏门。
还没等他伸手按门铃,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喂!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