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眼睛一亮："巧了，我们这正好有上等的川贝母，配上特制枇杷膏，保管药到病除！"
说着转身从最底层的药柜取出一个瓷罐。
陈凡接过瓷罐，不动声色地捻起一点药粉在指尖搓了搓，又凑近闻了闻，眉头微皱。
这哪是什么川贝，分明是用普通贝母掺了淀粉冒充的。
"多少钱？"
"看您面生，给您个实惠价，三块钱。"伙计搓着手笑道。
陈凡心中冷笑，真川贝起码要十块钱一两，这假货居然还敢要高价。
他正欲开口，药铺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黑心药铺还我爹命来！"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年轻姑娘搀扶着哭红眼的中年妇女闯了进来，"你们卖假药害人！我爹吃了你们的药，现在吐血昏迷了！你们店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药铺里顿时鸦雀无声。
陈凡注意到那姑娘约莫十八九岁，蓝布裤子上打着补丁，脸上还带着淤青，显然是与人撕扯过。
柜台后的伙计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呵斥："胡说什么！我们济世堂的药都是真材实料！"
"放屁！"妇女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砸在柜台上，"这是前天在你们这抓的治肺痨的药，里面全是发霉的陈皮和树皮！我男人现在……现在……"
话未说完便泣不成声。
陈凡悄悄挪近几步，看见药包里确实混着霉变的药材，还有几块根本不是药用的树皮。
这时后堂帘子一掀，走出个穿着绸缎马甲的中年胖子，一双三角眼透着精光："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赵掌柜！"伙计连忙凑过去耳语几句。
赵四海，也就是济世堂的掌柜听完，脸上堆起假笑："这位大姐，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济世堂的药都是正经渠道来的，您家男人是不是吃了别的东西？"
“毕竟中药相克的道理，大家可都是懂的呦！”
"你血口喷人！"年轻姑娘气得浑身发抖，"我们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哪有钱买别的药？昨天我爹咳血，村里赤脚大夫看了就说这药有问题！"
“他说你们家的中药根本就是假的！根本没有半点药效，反而还有毒性！”
赵四海脸色一沉，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立刻有两个彪形大汉堵在门口，其他顾客见状纷纷低头快步离开。
但也有一些胆子大的，只是退后了几步，便继续留下来看热闹。
"小姑娘，说话要讲证据。"赵四海阴测测地说，"再胡说八道，小心吃官司。"
陈凡冷眼旁观，注意到赵四海右手手腕上纹着黑色的虎头，这正是师叔说过的黑虎堂成员的标记。
他暗自握紧拳头，却仍按兵不动。
"证据？这就是证据！"姑娘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你们伙计开的方子，上面盖着济世堂的印！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赵四海突然暴起，一把抢过药方撕得粉碎："敢来济世堂闹事？给我打！"
两个大汉立刻扑上来，妇女吓得瘫坐在地，姑娘却倔强地挡在母亲面前。
眼看拳头就要落下，一道身影倏地插了进来。
"住手！"陈凡单手架住大汉的拳头，暗中运劲一推，那壮汉竟踉跄着倒退好几步。
赵四海眯起眼睛："这位兄弟，劝你别多管闲事。"
陈凡摘下草帽，冷冷道："赵掌柜，以次充好已经够缺德了，现在还要打孤儿寡母？"
"你特么又是什么人，也敢来管我们济生堂的事情？！"
赵四海一声怒喝，完全没有把陈凡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只当对方是见义勇为的热血青年。
“我是谁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大家都看到了，你们济生堂以次充好，卖假药！！！”
陈凡的声音不小，导致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对母女感激的看向陈凡，但同时更多的是担忧。
她们都清楚赵四海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陈凡抬头看向周围人，见他们虽然听清楚了自己的话，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评论，都是一副忌惮惧怕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
万万没想到。
济生堂私底下的恶名竟然如此具有威慑力，连评判的人都没有。
赵四海瞥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在他目光扫视过的人，没一个敢吭声，全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眼前的人事物。
赵四海得意一笑，脸上满是猖猖狂之色："小子，看到了吗？在这条街上，我赵四海说一不二！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撼动我济世堂的招牌？"
他猛地一拍柜台，厉声喝道："给我打断这小子的腿！让他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四个打手同时扑向陈凡，其中一个抄起板凳就朝陈凡头上砸去。
陈凡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鬼魅般侧身避过，反手一记手刀劈在那人手腕上。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打手的惨嚎，板凳应声落地。
"练家子？"赵四海脸色微变，但随即狞笑道，"一起上！废了他！"
剩下三个打手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陈凡余光瞥见那对母女还瘫坐在地上，心知必须速战速决。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用起了老鬼教他的五百钱。
箭步冲向，陈凡在对方挥拳的瞬间矮身闪过，同时一记鹰爪重重戳在其肋下。
"哇——"那打手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撞翻了药柜。
另外两人见状，一人抄起门闩横扫，另一人竟从腰间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陈凡瞳孔一缩。
这哪里是普通药铺的打手，分明是训练有素的亡命之徒！
"小心！"那麻花辫姑娘突然尖叫。
匕首闪着寒光直刺陈凡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陈凡身形诡异一扭，匕首只划破了他的衣袖。
他顺势抓住对方手腕一拧，只听"咔吧"一声，那打手的手腕竟被生生折断。
"啊！！！"惨叫声中，最后一个打手举着门闩呆立当场，满脸惊恐。
陈凡冷冷扫视一圈，四个打手已经倒下三个，剩下的那个两腿发抖，手中的门闩"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药铺里鸦雀无声，连看热闹的人都屏住了呼吸！